“吃完饭我就回去了。”白勍看她三婶道。
  “现在过年也没啥意思。”崔丹有些寂寞。
  白国安一会就去走亲访友了，过年嘛肯定是要找点乐子，没人陪她，她也无聊。
  她和白奶奶也玩不到一块儿去，老婆婆那年代的人什么娱乐爱好都没有。
  “现在年味儿是淡了点。”白勍附和。
  “要不，你跟三婶去洗澡吧。”
  白勍笑眯眯刚想回，白国安打断崔丹的话：“年轻人叫她自己玩去，你别老拴着她。”
  人家有男朋友，大过年的就陪你这个三婶玩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一会干什么去？”崔丹问白国安。
  “玩扑克，去不去？”
  “去！”
  要么就是回娘家，要么就是跟着丈夫，当然是后者比较好。
  吃过饭白国安专程送了白勍回去，给送到刘家桥那边。
  “童童。”崔丹降下车窗。
  “哎。”
  “初三早点来啊。”
  “知道了。”
  “红包！”崔丹叫她。
  白勍原本是不想要的，可白国安一把抢过来直接塞到她手里的。
  “磨磨唧唧的，走了！”
  白勍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去养老院了。
  养老院的那一老一小都在等她呢。
  荣长玺觉得和谁待在一起都是这样儿，也没多少趣儿，但有了白勍吧，至少还能有点别的味道。
  荣奶奶和白勍瞎折腾，又说要去逛街。
  荣长玺翻了个白眼。
  逛个屁！
  哪哪都关门，逛什么街。
  “你去不去？”白勍问他。
  他懒洋洋躺在床上不回话，听到也当没听到。
  白勍的手照着他的屁股给了一下。
  “问你话呢。”
  和他沟通不是一般的费事。
  “不去！”
  荣长玺自然拒绝。
  你们疯，我也陪你们疯？
  本人不作陪了，明天就可以回医院了！
  荣奶奶：“不带他去。”
  一个男人碍手碍脚的，带着他也是麻烦。
  “这附近有没有理发店开门的？我想做个发型。”
  荣长玺听他奶奶一说完，长叹口气。
  “这个还真不知道，走走看看吧，反正也是开车。”
  商场也许是不开门的，但超市一准是开门。
  白勍穿了件白色的打底，外头穿的那件衣服也不太厚，荣奶奶伸手摸摸：“你这穿的太少了，我给你拿件大衣。”
  她衣柜里衣服可不少。
  有些买了就一直没上身。
  怎么说呢，爱漂亮是爱漂亮，但有些衣服真的就不合适穿出去。
  实在喜欢的不行，她买回来就搁衣柜里做摆设了。
  “上车就好了。”
  老太太忙叨叨去翻她那心爱的大衣，荣长玺横在床上，单手撑着头。
  “别冻着了，瞅瞅你那二两的体重。”
  白勍飞他一记：“管得着！”
  “是管不着，抱你就和抱骷髅一样。”
  白勍故意气他：“有本事你别抱啊。”
  荣奶奶拎着衣服出来：“来来来，小白试试这个……”
  白勍：……
  荣奶奶的那大衣吧，可少女了！
  袖子上还有衣尾一圈毛，这种设计很有少女感。
  “我还有一顶可漂亮的帽子了，你戴着吧……”
  白勍：……
  “不了吧。”
  “你试试。”
  荣奶奶来了兴致，一定要白勍试试，白勍像是洋娃娃一样被折腾了半天。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审美。
  老实讲，太贵妇了！
  像荣长玺求救。
  荣长玺爱答不理。
  白勍：“一起去啊？”
  他回：“不是嫌我碍事嘛。”
  “哪能啊，没有你，我走路都没滋味了。”
  荣长玺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拿起来衣服。
  “奶奶，去不去了？”
  荣奶奶一点都不想带他去。
  三个人说好去逛街，顶着大冷风跑出去凑热闹，然后又去的超市。
  “有硬币吗？”白勍问荣奶奶。
  荣奶奶摇头：“去换两个吧。”
  白勍对着他伸手：“硬币！”
  荣长玺把空手搭她手上：“没有！”
  我看你长得像硬币！
  “你去换。”白勍使唤他。
  “你脚瘸了？”他问。
  白勍歪着头对着他笑：“没瘸可需要你去换。”
  他摸摸鼻子。
  换好硬币，正在拉那车呢，白勍从后头扑了上来。
  “我靠！”
  荣奶奶真的没眼去看，两个人加到一起岁数也不小了，还玩这个！
  这恋爱谈的，一点都不甜！
  孙子完全没有继承到她的浪漫细胞。
  “你下去！”荣长玺不干。
  “你说我跟骷髅似的，那说明我轻啊，你背我。”
  他当然不干。
  这在超市门口，他干嘛要丢人现眼到这里来？
  “你怎么不背我呢？”
  两个人走一路掐一路，荣奶奶跟在后头不停摇头。
  有这样谈恋爱的？
  女的叫男的背，男的说你怎么不背我？
  一个大老爷们叫一个女人背？
  荣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白勍被他甩下，只能挽着荣奶奶的胳膊。
  “不是我说，荣孙子太孙子了！”
  荣奶奶笑：“我可没逼你们谈恋爱。”
  她啥都没做。
  好了呢，她不接受表扬。
  坏了，也别怪到她的头上来！
  荣长玺拉拉自己的衣服，满身正气走在前面。
  白勍看饮料，他就吐槽：“喝多了你以后就变成大婶儿了，瞧瞧那些大肚腩的大娘们……”
  白勍去看肉脯，他又凉凉插话：“血管啊，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按照他的理论来说，那就啥都别吃了，吃啥都不对。
  白勍横他一眼。
  “你离我远点。”
  荣长玺挑挑眉。
  离远就离远，你以为我爱挨着你？
  哼！
  荣奶奶一通瞎买，看见什么都想买。
  什么好看的纸巾，什么好闻味道的洗衣皂，还有各种各样的碗，扔了多半车等到结账，被荣长玺挑的没剩多少。
  “就手欠！”白勍吐槽他。
  太手欠了！
  一年就过一次年，瞎买就瞎买呗。
  这点快乐你都不肯给？
  荣奶奶逛的没劲儿，东西都给她拿回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愿意和荣长玺逛街的原因。
  老人就想买点有用没用的，可她孙子活的太过于自律。
  “重逛！”
  白勍大手一挥，拉着荣奶奶重新逛。
  她黑了荣长玺不少毛绒玩具。
  其实她也不喜欢这些，但就是陪着荣奶奶一乐吗，各种买。
  结账的时候花了一千多。
  荣长玺拉着脸在款台装袋子。
  “你买的你都带走啊，别想扔给我。”他丑话说前面。
  他是个男人，他住的又是医院的宿舍，他不可能把这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拎回去。
  “那就放奶奶那。”白勍道。
  “都没用的东西……”
  “什么叫有用？什么叫没用？你拿出来钱哄我们两个女人高兴就是有用。”
  “呦呦呦，还两个女人，你算哪门子的女人？”荣长玺嘲讽她。
  “你把我当男人也行。”
  他提着袋子，白勍扶着荣奶奶，超市门口啊就有那种小商品店，荣奶奶和白勍又进去看。
  买什么手机壳，荣长玺进都不愿意进，就杵在门口。
  等两人买好从里头出来，他叫白勍。
  手上三个袋子，他想让白勍帮他分担一下。
  确实有点重了！
  “白勍。”
  “嗯？”白勍回头看他。
  “你拎一个袋子。”
  荣奶奶一个白眼翻上天！
  你说这可怎么整吧？
  “行。”
  白勍走过去，荣长玺掂量了掂量，白勍就笑。
  还知道要把轻的留给她了？
  荣长玺计算计算了重量，然后把比较重的那个给了白勍。
  “你拎这个吧。”
  这是个男女平等的年代。
  白勍一拎。
  ？
  啥呀？
  “我看看你的。”她提出来要求。
  荣长玺加快脚步就溜了。
  买好东西也没着急回去，去快餐店吃了一顿。
  晚上荣奶奶带着白勍去洗澡，养老院的洗澡可有意思了。
  怕老太太们冷，洗好澡还准备了干燥机。
  你站进去两分钟浑身的水分就干了。
  白勍：……
  一群老奶奶们围着她评论。
  “瘦了点。”
  “屁股太小。”
  “姑娘你得多吃啊，你这胸也不凶啊……”
  白勍：……
  “腿还挺直的……”
  “我告诉你，用身体乳加点油，保证你屁股又润又细……”
  白勍发誓，她再也不要跟老太太们一起洗澡了。
  真的是，谁看见她谁来一句，谁看见她，谁掐一把。
  实在太凶悍了。
  荣奶奶还要泡会澡，就让她先回去了。
  穿着睡衣一路小跑回了房间。
  “后面有鬼追你？”荣长玺翘唇嘲讽。
  “别提了。”
  她坐在床边擦头发。
  “我老了可能也会这样？我挨了好几把掐……”
  荣长玺皱眉。
  “下次别再这里洗澡。”
  洗个澡被围观，你有这个瘾啊。
  他就觉得他奶……啥事都喜欢带着白勍，这不太好。
  就是感情再好，也没有这样形影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