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凰听到慕云的问话，静默了一会儿，才是出声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慕云沉默着将鞋袜给云九凰穿好，他虽不说话，但是身上的气息倒是越发冷冽了，直冻得云九凰有些瑟瑟发抖。
  她直觉是跟自己眼睛的是事情有关，因此抿了抿唇，缓缓轻声道：“白日里看不到，但是一到了晚上就好了。”
  云九凰说着仿佛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笑的事情一般，眉眼弯弯道：“只能算半个瞎子吧。”
  慕云一听她这话，眉眼一沉，脊背紧绷，那双幽黑的眼眸里刹那间情绪翻涌，却是生生忍住了。
  云九凰继续道：“可能是我运气不好吧，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慕云从来未曾觉得自己说话艰难，但是现下却是觉得自己口舌笨拙，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好话来，他凝神想了片刻，才是试探性的轻声道：“你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云九凰歪了歪脑袋，毫无心理负担的道：“不知道，小北北说是从娘胎里带的。”
  她也觉得自己是史上第一倒霉的穿越女了，好不容易脱离老头师傅的压榨，穿越了，怎么还整成了个半瞎子，而且还莫名有了俩儿子，真的很悲催的。
  更悲催的是，俩儿子的爹是谁她也不知道，她以为小北北知道，谁知道小北北也不知道，反而嘲讽她，自己睡得男人自己都记不清。
  天啦噜，这真的是天大的冤枉，简直就是飞来一口锅罩在她的背上，她偏偏还得背得牢牢的。
  天地良心啊，她一睁开眼就俩嗷嗷待哺的儿子，自己还是个半瞎子，真的是艰难度日啊，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励志了。
  不过，老天爷对她真的不好，估计是让她来历劫的，指不定历了这场劫难，她还能飞升成仙什么的。
  她也曾经试探得想要努力从脑子里找寻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甚至都用上了自我催眠的手法，但是每次只要一触碰到关于俩儿子爹这个问题，她的脑子里好像有个保险开关一样，啪啪就给关了，后果就是让她的脑袋疼得跟要炸裂似的，恨不得以头戗地。
  久而久之，她也不想了，毕竟也不关她什么事情，她自己这样也过得挺好的，两个小麻烦虽然名字听着嫌弃，但是却着实是她的两个宝，还有小北北帮着她，虽然是个半瞎子，但是毕竟还没全瞎，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云九凰想到这里，嘻嘻一笑，“幸好还没全瞎勒，晚上还能出来看月亮，不过我确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估摸就是小北北说得，娘胎里带的病症吧。”
  慕云听到云九凰的回答，心里一沉，初初见她时候的猜测此刻得到了证实，非但没有轻松，反倒是越发心里有些惶急，还有些悲痛和怒意。
  她忘了，她都忘了。
  如同已经一个开始新生的人，经历了一个轮回，然后成了一个忘却一切的纯净之人，痛苦、哀怨、伤心、怒意甚至连喜悦与兴奋都忘却得一干二净，爱恨憎恶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