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乔定睛望过去，楚云铮同样一脸慎重。
  苏培斟酌片刻，“王爷王妃，不瞒您们二位，粮价一开始有涨起来的苗头下官就派人去查了。后来粮价翻倍，小人更加紧了人手，想要查出个端倪。”
  “可是，没有。”苏培摇摇头，“下官也算是下了不少功夫。只隐约查出那些粮食是被囤积起来，至于囤积起来作何用处，甚至都囤积在何处。却是只知皮毛。”
  苏培查的和他们的消息差不多。
  楚云铮点点头，江慕乔开口，“苏大人，王爷和我也叫人去查了，同样没什么收获。”
  苏培面色更加奇怪，“下官倒也罢了。人脉不丰。可是王爷竟然也查不到？”
  这件事奇就奇在这里，楚云铮手下有王老五。
  连崔太尉和吕道长这么隐秘的关系都能探查出一二，甚至连苏培和郑守节的过往也能追根究底的扒出来。
  这么手眼通天的王老五，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也查不出囤积的粮食都去哪儿了。
  “奇了怪了。”苏培越发严肃，“王爷王妃，下官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在宫中也厮混了这么多年，多少认识几个人，这事儿下官记在心上，定会再找人打听打听。”
  “如此甚好。”楚云铮眉头微拧。
  王老五那边，也该接着催催了。
  和苏培交流过，两人一回到安王府便又让人把王老五叫来，让他进展如何。
  王老五面色惭愧，“王爷，属下无能。对方极为谨慎，所有的线索都被抹平了，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打点的如此到位。”
  楚云铮对此事越发慎重，他并未怪罪，只是吩咐王老五继续再查。
  叫他下去之后，他垂眸沉思。
  “乔乔，方才我想，原来每年过年之时粮价总会有波动，是不是也跟今年的情况一样？”他忽然问道。
  江慕乔眉心一凛，“倒是有这种可能。”
  “至于为何从前不甚明显，今年却如此大张旗鼓……”江慕乔念叨着。倒是想到了原因。
  去年天气不好，粮食原本就不丰收，所以粮价波动过大，比较明显。
  她说出自己的猜测，楚云铮却微微摇了摇头，“乔乔，你不觉很巧吗？宫中今年出了多少事，皇上的身体也大不如前，这个时候粮价却又起伏过大。竟像是呼应似得。”
  江慕乔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心头猛的一沉，若真如楚云铮所说，京城没准儿会有大麻烦。
  “只是猜测……”见她表情，楚云铮又道，“咱们也不必自个儿吓自己。”
  江慕乔轻轻点头。“叫人去查吧。”
  说过之后，她转身又进了书房，云铮的猜测给了她启发。如果真的要生出异动，药房里的诸多药材，都得提前先备足了。
  给赵修玉写罢信，江慕乔心中的不安才略略消退。
  想着又露出线索的黑苗秘方，她心头带着隐忧，“云铮，你说会不会是黑苗神女阿叶的后人？”
  “南方那边有回话没有？”她眉头皱起。“也不知楚无病有没有找到阿箩，若是有，一切也方便些。”
  她的担忧显而易见。楚云铮又后悔话说的太多吓住了她。
  “莫怕。”轻轻环住她的腰，温声在她耳边安抚，“只是我的猜测。没准儿没那么糟糕。咱们只管做好准备，别的先不要过多烦恼。”
  他沉稳的心跳安抚了江慕乔，她心中安稳多了。
  这事儿又查了几日依旧毫无线索，然而这时，宫中却又传来一件大事。
  选秀要开始了。
  “现在？”江慕乔趁着春日天好，正准备把府中花园里的药材整理一番，骤然听到有些惊讶，“这么快？”
  皇后的丧事还没过去多久呢，宫里头的这些人也太迫不及待了些！
  “不是那位等不及，而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等不及。”楚云铮讥讽道，“皇后一死，沈娇也被关了起来。那些大臣们虽不清楚具体是因为什么，可也都明白，若是谁家的姑娘能在进宫后拔得头筹，谁就能趁此空档夺得皇上的宠爱。”
  这话倒是真的。
  没了皇后，还没了沈娇，若是谁能取而代之。整个家族的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也难怪急成那样。”江慕乔感叹。
  “可不是。”楚云铮弯起唇角，“甚至有人走通了门路，求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关心则乱，被他们说动了，反过来也劝了那位，让他尽早重开选秀。”
  没想到太后也插了一手。
  江慕乔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开口，“可能太后也不是关心则乱，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皇上从前迷恋沈娇，已经让太后担忧不已。如今皇上的状态眼瞅着不如以前，太后定然更为焦虑。
  “不过是无奈的法子罢了。”江慕乔想着那些被选进宫的秀女，“也不知皇上能不能如了太后和百官的愿。”
  楚云铮背着手淡淡道，“只要秀女进了宫，早早晚晚，就总能让他们如愿的那一天。”
  莺莺燕燕，年轻娇美的姑娘充斥后宫，总得有皇上喜欢的那一款。
  重开选秀的消息一旦传开，立刻压过了皇后的丧事，成了京城们口耳相传长盛不衰的大事。
  这其中也闹了不少的笑话。
  选秀的名额有限，可满朝文武，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十有八九都动了心。
  他们都想把自家的姑娘往里面塞，难免就要争一番。
  更有甚者，从宫外争论到了朝堂上，两个大臣更是因为这事儿在朝堂上相互撕扯打了起来。
  这等匪夷所思的场面，让江晗下了朝之后还特意来了一趟安王府特意细表了一番。
  捧着笑的隐隐作痛的肚子，江晗拍着桌子，回味无穷，“妹妹妹婿，你们是没见紫宸殿上成什么样了，那两个人平常也人模狗样的，可一个扯头发另一个拽胡子，跟两只老母鸡斗架似得，就为了抢着把自家的姑娘送进宫。打个架还娘们兮兮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江慕乔倒是关心另一件事，“大臣打架，皇上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