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败了，他和孙凡两个人败得彻彻底底，败得一塌糊涂，甚至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被崔静芙和小佩等姑娘以碾压式的姿态，将他们压的服服在地。
  败了，愿赌服输，自愿去扫茅房。
  刘福和孙凡仍然为了有地方住有饭吃而窃喜，京城却一片哗然。
  一些性格刚烈的老学究恨不能冲到学社。亲手把刘福拎出来，好好的问个清楚怎么能输？输了之后不自裁以谢罪倒也罢了，竟然还要去扫茅房！
  “有辱斯文！简直是有辱斯文！”
  “听说是崔姑娘胜了。可谁不知道崔姑娘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姐，或许是有什么不得为人知的事情呢？”
  “就是，一些女人怎么能胜过女人？牝鸡司晨，千古笑话！”
  这些老学究仍自叫嚣的热闹的时候，两道策论从学社里传出，其一正是崔静芙、小佩还有其余的三个姑娘联手写的那篇。其二。则是刘福和孙凡的大作。
  两篇策论一对比，只要还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高下。
  那些喊的骂的最大声的老学究们顿时闷腔了。
  尤其是看了内容，什么平生所愿，唯独去岁弃之不食的大肘子……那那些老学究们纷纷遮住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刘福等人能做出来的东西。
  趁着这股势头，朝廷干脆利落的又下达了一道旨意。
  前朝大儒朱黎，纵然学富五车，但其中行文中处处流露视女人如粪土的态度却甚是不妥。自今日起，各处自查自纠，去伪存真。
  楚云铮下发了这旨意，便做好反对者众的准备。然而出乎意料，这旨意进行的出奇的顺利。
  用膳的时候，他还特意跟江慕乔说了一次。
  江慕乔笑道，“百官当然不敢反对了。”
  经过之前几次三番的事情，百官长了记性，知道不该反对的绝不能反对，不该管的绝不能管。何况这些常年出入紫宸殿的个个儿都是人精。如今大齐有皇后娘娘做表率，女子的地位日高，严查朱黎的书倒也能理解。
  再说了，崔静芙等人和刘福的赌约他们也清楚，刘福等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愿赌服输亦是正常。
  百官们不敢，至于百姓们的表现，则更叫人出乎意料。
  那些老学究还正感叹世风日下，大齐竟然也要以女子为尊的时候。那些早已看不惯的百姓便忍无可忍了。
  听说还有百姓们围着那几个最冥顽不灵的老头子骂了一顿，骂他们读了书还不如不读，看不起女人怎么还一个个的既娶妻生子又去秦楼楚馆，有本事管着自己远离女人！
  百姓们骂人，那可比这些老秀才们的花样多多了。
  群攻之下，有些脸面薄心气儿高的羞愧到恨不能跳了金水河。
  自打这日开始，这些人一旦出门再没有好日过了，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要么被骂的斯文扫地。要么被骂的忍不住悬绳自尽。
  江慕乔听说之后，险些笑得岔了气儿。
  百姓们也太有趣了吧，竟然自发自觉的去骂那些老秀才。
  “那是他们该骂呢。”双双愤愤不平道，“朝廷遭难的时候他们装聋作哑，朝廷有什么好政策的时候他们鸡蛋里挑骨头，动不动就是前朝如何。朱黎大儒曾经说过什么。前朝和朱黎大儒那么好，他们怎么不赶紧死了，也好去阴曹地府里找啊。”
  “再说了，如今可不比从前了。”棉棉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骄傲，“之前祸乱的时候，姑娘们也一样能上战场上杀敌，现在一样能去学社里读书，日后还能在朝廷上做官。又有谁敢说女人不如人？”
  江慕乔含笑点头，忽然又道。“还有一个好消息，你们很快就知道了。这消息对天下的姑娘们更友好。”
  她说的神秘，棉棉和双双越发好奇。“娘娘，就连奴婢都不能透露？”
  江慕乔摇摇头，“不能。”
  就连她们都不能。棉棉和双双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激动，“娘娘，那什么时候能说？”
  “快了。”江慕乔笑道，“殿试之后。”
  崔静芙和刘福的比试结束，殿试马上就到。
  此次殿试，由楚云铮亲自主持，凡是殿试高中者，皆是天子门生。
  学社的学生们卯足了力气，天南海北的读书人也从四面八方从京城汇集，虽然朝廷早已颁布过指令，不入学社者不入殿试。可即便不能进，也可以谋个机会。
  京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百姓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多半也跟殿试有关，尤其是听说女子也能参加殿试之后，越发议论的热烈。
  姑娘们也能参加殿试，那岂不是也要出一个女状元？
  说起女状元。众人不由想起了之前传出来那篇策论，又听说策论是崔太尉的亲孙女，皇后娘娘的亲表姐做的之后，便觉得这女状元多半是崔静芙无疑。
  百姓热议，崔静芙的压力却甚大，还特意回去了一趟向赵修玉诉苦，“修玉，我若考不上状元怎么办？”
  赵修玉挺奇怪的看她一眼，“考不上不才是正常吗？天底下有多少的读书人，谁不想当状元？若人人都跟你一样，岂不是活不成了？”
  拧了他一把，崔静芙长叹，“你不懂。”
  “男状元自然是竞争者众，可是女状元，就我们学社里的几个人。”她苦着脸，“我现在是两头担心，考上女状元了，小佩怎么办？”
  女人可真是奇怪，还没殿试呢，便这担心那担心。
  赵修玉抚了抚额头，“你这担心多余了，真考上了再说吧。若是你考上了，咱们就替你庆贺，若是旁人考上了，就替旁人高兴，成不成？”
  “静芙，这都什么时间了，莫想这些，尽人事听天命就好。”赵修玉安慰，“再说，咱家已经有状元了，不缺你这一个。”
  崔静芙，“……”
  这安慰的话，听着怎么就那么的怪？
  可不管崔静芙是忐忑还是紧张，殿试倒底来了。
  四月十六，殿试再开，往日宽阔的紫宸殿被划出了一方单独的天地，崔静芙和小佩她们五个姑娘，今日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