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夫妻联手,齐军崩溃
作者:
连玦 更新:2021-07-09 19:44 字数:8045
然而此时影卫们却似乎都体会出墨夜的用心,他们齐刷刷的跪地喊道:“王妃,请您速返城内!”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墨夜这种状况真不太可能有救。
那一爪偷袭,本直取云菱的心窝。而被墨夜挡住之后,虽然因为身高的缘故,稍微往其后心窝下偏了。但那一爪的爆发力,完全重伤了墨夜的心脉!
墨夜此时只觉浑身僵痹,脑子也完全混沌下来。他努力的想张开眼,奈何身体却不听使唤。从他的经验来察觉,刘毅飞的暗器上淬了毒。但此人并不算阴狠,因为这暗器上的毒主要的功用是麻痹,并不是取人性命的剧毒!
彼时齐军却大受鼓舞,越来越多的健将驰骋而起,杀过千军直袭云菱而来!
梁硕也察觉失态严重,忙令弓箭手严阵以待,但凡有企图在空中踩人过境者,都被大盛的弓箭无情的射穿下来。
但即便如此,仍旧有无数齐军前赴后继!厮杀在白炙化进行中!
“我没说不回,但要先将墨夜带回去!”云菱拍着墨夜的担架,不明白她这么直白的说明,难道他们都听不懂么?!
不!并不是这样,影卫们都明白。但是他们已经意识到,他们根本不可能带着墨夜回城。因为已有高手围上了他们,且人数并不比他们少!
只是云菱还没有武功,她并不能察觉附近的变化。但是影卫们可以,他们已经察觉到了!
那是明军的人,已经将他们困住。而且眼前这一批明军,功夫都不弱。恐怕是秋清风的贴身护卫军,此时已困住了云菱。
“王妃!请莫要辜负墨护卫的用心。”一名影卫执事声音有些喑哑,显然情绪波动极大。
墨夜在影卫军里的影响力,仅次于盛启。对于大部分影卫来说,他就是他们的师父。教导他们如何更有利的隐蔽,如何更有利的从暗中出袭!
秋清风此时,也已出现在云菱等人的跟前。看见完好无缺的云菱,他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的松下来。
“跟朕回营,朕保你可以立即为此人施救。”秋清风知道云菱也是护短之人,何况墨夜是因她出事。如果她不尽力去救,如果不能及时去救,她一定会非常遗憾自责。
“王妃!请回城!”影卫们也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秋清风的用意。同时他们更清楚,一旦云菱落入了秋清风手里,那么盛启会非常被动!
云菱缓缓自墨夜的担架边站起来,她的选择只有一个,因为她不可能对墨夜见死不救!所以——
“我答应你。”云菱的回答,绝了影卫们的用心。他们既痛心却又有感动,因为即便他们都觉得墨夜无救了,可是如果可以,他们还是希望他能够被救活!
“帮忙!”云菱回答得果决,秋清风的处理也非常迅速,他当即下令帮云菱抬上墨夜。
“王妃!”可影卫们都知道一旦这事成了,云菱就深陷敌营!
然而云菱的决断无人可改,她的声音非常冷静:“都不准动手!”
而这边的战局,引起了场上众多关注。齐军看见云菱似乎缴械投降,一个个瞳孔都冒着火。
梁硕眼看云菱竟然要缴械偷袭,心头的疑惑翻滚而出。他完全不能理解云菱的作为,因为此刻在她的身边,还有不少影卫!只要拼杀住,而后往城内去。以城墙上的防守之力,必然能将明军这一支强兵打退!
不过梁硕的目光在看到明军准备抬起墨夜之后,心中顿然明悟!可竟然是要为一名属下,而让自己深陷敌营么?!
此时包括梁硕在人,大盛的将士们都看不懂了。一个能够将疫病用于作战轨迹的毒女,怎么会为了一名属下,而让自己深陷险地?!
不懂……
但是梁硕很清楚,一旦云菱被劫入敌营,怕是不会有好下场。即便他也看得出大明顺帝对这位年少王妃的倾心,但军心之力更强大。无论是齐军还是明军,都不会让云菱好过。
唯一可以保她一命的,大概就是她的医术。梁硕认为,云菱大约是因此,才敢于让自己身陷困境。可是这也太被动了!
然此时的云菱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她需要的是考虑好所有的细节,尽可能的在这种环境下,找到维系墨夜性命的替代品!
秋清风此时也踱步走近云菱,后者此刻仍旧在给墨夜急救。她在给他尽力的止血,随后又吩咐影卫:“回城内拿我的医箱。”
“是!”有影卫得令立即返回洛州城中。
秋清风的目光看向躺在担架傻瓜的墨夜,后者面色全白,呼吸非常微弱,俨然是濒死的状况。他也看得出墨夜的伤势很重,根本就不可能救活。
可是云菱却完全没有放弃,她那一双素手已被鲜血染红。自己身上的粉色衣襟,也都被沾染了鲜血。
秋清风这一瞬间在想,如果哪一天他也濒死了,她是否也会这样焦急,是否也会不顾一切的救他?会么?!
“别着急。”秋清风不忍看云菱这般焦虑,他最终将一枚药丸给墨夜喂下。这一动作,也让他身边的护卫眸光一凝!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枚药丸不亚于救命圣药。而且秋清风身上,最多不会超过两枚!但是却这么大手笔的,直接给了眼前这伤重者一枚!
“谢谢!”云菱能察觉到周围秋清风护卫的反应,她因此明白这药丸必然来之不易。
秋清风拿出帕子,伸手握住云菱的手腕,亲手为她拭去手上的鲜血:“别多此一举的忙活了,回营之后再看吧。”
“我自己来。”云菱欲抽回自己的手,但秋清风却握得很紧。她讶然的盯着后者,却看见他低着头,很认真的在帮她拭去手上的血。
“盛启就是这么护你的?让你到战场上来?让你手染这些血?”秋清风抬眸问云菱,那是一双在她初见时,惊为男神的眸。淡雅素净里,有流转的波光。气质如清风,似朗朗白月,让人心神亲近之意,又怕脏了这样的明净。
“我——”云菱想反驳,但是秋清风没有给她机会。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捏得她发疼,并且认认真真的宣告:“这一次,你既然回到我的手上,我便不会再放手。你该知道,我放了很多次手。”
云菱可以清楚的看见,在秋清风的眸底,有渐渐炙热的光。如果从前他的喜欢,更多是一种欣赏,那么今时今日就变了。他有占有的**,而且非常的强烈!
这是让云菱陌生的秋清风,虽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虽然他的气韵依旧高雅脱俗。但是他已经不再是,当年如风镇上的秋清风,不是那个秋氏山庄的少庄主!
秋清风看得出云菱眸底的怔然与陌生,哪种陌生衍生出的,便是对他的抗拒。他心头因为她的抗拒眼神而微颤,手掌却抬起来,分明要落在那惹人的俏脸上。
但是一股凌厉的劲风,让秋清风的动作停顿。同时迅速的将云菱反护在身后,一只冷箭被他的手掌握住!
云菱看此心中一跳,眸光本能的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一道黑影,破旭日腾空而来!一柄弓箭,仿佛后羿射日一般威武!一支冷箭,毫不留情的朝秋清风再度射来!
出手干脆利落!不是盛启又是谁?!
影卫们在这一刻也动了,他们当即反制秋清风的护卫!盛启的速度如踏水行云,随着第二支冷箭射出,他便紧随而至!
秋清风情急之间,伸手抱住云菱,正待要极退而下!然而身上的一阵麻痹,让他瞳孔一凝,一双眸看向怀里的少女!
云菱的银针扎在秋清风的手腕上,她顺势一挣时候。他却比她更快的震开那银针,反而将她更紧的抱住!
“放手!”云菱的声音染上了怒意!
秋清风却比任何时候都执拗:“不可能!”
云菱手中的毒,在这一刻随着银针,滑入了秋清风的盔甲缝隙!然而后者却抱着她飞速的后退,仿佛那些毒于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你找死!”云菱知道秋清风是放弃用内力阻挡毒素,而是非常不要命的,继续以内力支撑他的逃脱速度!
“我说过,这一次绝不会放手!”秋清风抱着云菱翻上一匹战马,身体上的痛苦,完全不及心里的痛苦!她对他下手了,是不折不扣的剧毒!
云菱眼看秋清风眼底的执拗,倒是有些心慌了。这明显也是个不要命的,她那毒有多厉害,她非常清楚。一秒钟就能把白老鼠毒死,秋清风再厉害,那也不可能在不以内力护体的情况下,不被毒素侵蚀心脉!
“你必须放手!”盛启的声音如期而至。
秋清风眸一沉,知道毒还是影响了他本身的速度!
盛启的手一瞬间来到了秋清风跟前,后者在战马上灵活一躲,却仍旧死死的钳制云菱。同时他的手掌握住了她月白的颈!
“你可信再动手,朕便让她同归于尽!”秋清风的话,成功的喝停了盛启的动作!
那时盛启脚踏战马头颅,与手缚云菱的秋清风对峙!
“放开我,我给你解药。别忘了你现在是大明的顺帝,你如果死了,你的将士还有你的江山呢?”云菱很冷静,当然她也是仗着知道秋清风不可能真的杀她的胆子。
“菱儿,你大概还不了解我。你也许不知道,但我现在要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你。那么大明的江山又如何?”秋清风的唇已泛上了黑紫之色,那是身重剧毒的表现。
云菱可以感觉到秋清风手掌的冰冷,这一刻她清楚的意识到,他真的有杀意!带着她一起去死的决心,他有!
“放开她,本王答应你一桩事。”盛启急声而出,他不能让云菱出事!
秋清风双眸一缩,云菱却在此时银针再出,直接快速的扎在他的手腕血脉上!与此同时盛启发力,一手还不留情的直取秋清风天灵盖,同时一手拉向云菱!
两人的默契配合,绝对不是秋清风可以规避的。然而他却完全没躲开盛启的动作,反而是倾力要制住云菱,手掌更是用力!
但必经受到银针的干扰,加上盛启已逼近解围!他的下手也只能是无功而返,自身也被震下战马!
“嗤——”一口浓黑的血,自秋清风嘴中喷出。
盛启必经留了手,没有直劈他的天灵盖,只以掌风将他震伤,而自抱住云菱落地!
“圣上!”追赶上来的护卫连忙扶住秋清风,忙有人喂他普通的解毒丹。
云菱那一刻回到了盛启的怀里,她紧紧的抱住他的颈,将小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顾不得其他的,她只想要紧紧的抱住他!
盛启感受到了怀里少女的依恋,他亦是紧紧的抱住她柔软的身体!这些日子她必然是辗转反侧,他的一个预估失误,害她跟着受苦受累、。
不过云菱的失控并未持续太久,她很快就松开盛启的颈,回头看向了秋清风。后者已被他的护卫围住,盛启的下手也不轻,直接是震晕了中毒的秋清风。
“这是解药。”云菱丢了一只瓷瓶出去,她不想欠秋清风的人情,因为方才是他给了墨夜的救命丹。
她丢完解药便看着盛启道:“走,救墨夜要紧。”
“嗯。”盛启来时也看到墨夜躺在了担架上,那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妙。只不过他当时更挂心于云菱,所以并未细看下去。
随后战局立即被盛启控制住,他从宋青的嘴里知道了云菱的所有部署。所以他很清楚现在根本不必跟齐军和明军打,因为疫病会将他们全数摧残!
盛启当即下令撤军,那时候被他带去死人坡暂避的十五万洛州军也随之而道。在这十五万此前杀入过他们齐军营地的洛州精锐,齐军将士心有余悸!
加上为突破大盛防线,前往杀云菱之时损失了不少将领,肖碧天不得不下令让将士们莫追。
**
洛州城内军营之医帐内,所有军医手忙脚乱,都被云菱调度使唤着。
而此时在医帐之中,盛启正以内力护住墨夜的心脉,以保持他的呼吸不停止。一袋鲜红的血液在往墨夜的血管里输送鲜血,云菱不由庆幸当日朱八出事后,她便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分辨血型。
所以现在才能够为墨夜找到输血源,才能够真正展开这场手术!
“我要切开墨夜的后背心,首先取出暗器,然后缝合心脉上的伤口。随后查看他的肺部状况,完全无事之后,我会接上肋骨,然后缝合完毕,手术结束。期间你要确保他的心脏持续跳动,呼吸频率在可控之内。”云菱的目光看着身边穿着褂子,也围着面巾的盛启道。
此时的盛启,就是一台高端的仪器兼手术二把手。他必须用内力保持住墨夜的生机,否则云菱的手术就宣布失败!
“好。”盛启黑眸沉静,幽亮中有鼓励之色。
云菱点点头,非常严谨道:“因为墨夜本身就中毒麻醉毒,所以不需要再进行麻醉。现在,我们的手术开始。”
“好。”盛启亦是颔首,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
云菱这才缓缓凝神,然后开始取那些在旁人看来,非常凶残的手术用具,开始了她的心胸肺科手术!而这一切从准备做手术到开始,用时不到半个时辰。
因为云菱很清楚,这种胸肺俱损的情况,容不得她考虑多一分钟。心胸肺科医生最重要的素质就是——果决大胆!
手术持续了一天一夜,期间云菱不眠不休的处理各种突发状况。每每盛启都觉得可以放弃了,但是她还是不放弃!
云菱仿佛就是跟死神杠上了,一袋袋的鲜血进来,一盆盆血水出去。就是盛启内力浑厚,也有些吃不消这样持续不断的内力输出。
好在最后墨夜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云菱给他打了一针青霉素,这才算是完成全部的手术过程。
那时候的云菱,也接近崩溃的边缘。才扎完这一针,她便脚软的瘫下去!
“菱儿!”盛启抱住云菱走出医帐,吩咐军医好好看着墨夜,他自抱着云菱回去。
云菱几乎是四天五夜未眠,当时就完全虚脱下来。此前在手术中,她全凭意志力在支撑着。而这一刻,她完全撑不住了!
“呕——”云菱只觉得一阵恶心,旋即张口呕吐不止!
这一幕看在盛启的眼里完全不陌生,所有这一刻在医帐外的人看着也不陌生!
“军医!”盛启声音带了森意!
云菱一面吐着,一面揪住盛启的衣襟,她缓了气道:“不用着急,我多半是被传染了疫病。将我隔离起来,马上输盐水。”
“来人,将盐水带上!”盛启下了令,却把云菱抱回他们的帐内!
“盛启——”云菱很虚弱,但是她知道自己得去隔离区。
“今日起,本王的帐内就是隔离区。”盛启却不容云菱反对,他不可能将她送到将士堆里。
“呕——”云菱又是一阵呕吐,只觉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浑身难受得不行!
“菱儿——”盛启见云菱小脸发白,完全没有一丝血色。一双水盈的眸,眼眶黑肿不堪,整一个人都不成人形了!
仿佛一瞬间,整个人的生机都萎靡下来!而在手术中时,她看起来一直神采奕奕。
盛启大步流星的将云菱抱回去,随后军医立即给云菱输盐水,她也开始不停的呕吐,甚至憋不住的开始腹泻。病情恶化得十分快速,看得盛启心疼极了。
当夜云菱便开始出现痉挛的危急状况,吓得盛启几近发狂。所幸云菱将动脉注射之法教导出去了,那名当日在她身边见识她施救宋青者,在盛启的逼视下完成了扎针。
然而云菱的病来得十分汹涌,甚至还伴随了发热咳嗽等其余不同的症状。她整个人也因此昏昏沉沉,完全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而云菱昏迷多久,盛启便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多久。期间不曾离开大帐,云菱上吐下泻的秽物,都是他亲自照料。
军中之人听说,都难以置信。然而事实便是如此,除非梁硕等人去请命,否则厉王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
一直到齐军有来使,盛启才稍作收拾出来见使者。
原来齐军和明军因为云菱的作为,如今已大面积的爆发疫病。墨夜散出去的传言毕竟凑效,他们都知道洛州城内之前也爆发过疫病,但并非没得医治。
使者的来传之意:三日后于洛州城外,齐军大营与洛州城之间议谈。
盛启并未答应,只把使者遣回去。三日间也不曾有一丝音讯送出,这让齐军几乎崩溃!因为疫情已经摧毁了齐军的军心,他们已完全无法作战。
然而军队是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撤,他们已无力撤。不撤,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肖碧天为此事,已向高盛太后禀报。然而朝中的回复,竟然是让他们原兵不动!
此时肖碧天正入秋清风所在军帐,一身的火气难消。
“顺帝,您说这叫什么事?如今这等形势,本将与您能不受疫病滋扰,那是侥幸而已。可谁能保证下一刻还能安然?”肖碧天一肚子牢骚,但在秋清风面前,毕竟不能发泄太多。
“肖将军稍安勿躁,高盛太后既有此安排,必然是有完全之策略。”秋清风的伤势方恢复,俊雅的容颜略显苍白,但眸光神态已泰然。
“听闻厉王妃亦是染了疫病,只怕这就是报应。如今厉王尚不肯将治病之法传出,这厉王妃罪孽愈重,这病肯定越发严重!”肖碧天说起云菱,大有咬牙切齿之意。
秋清风听言双眸微凝,口气不轻不重道:“说起来,若是肖将军是厉王妃,你当如何作为?”
肖碧天听言一怔,这一点他倒是未曾想过。
秋清风端起茶盏吹着茶沫儿,语气平缓的说道:“厉王妃的作为,确实非常灭绝人性。但你我两军,因此如今可算完全崩溃。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能耐。”
“她甚至能掌控投出的疫病,大概什么时候会发作。由此出袭,完全乱我二军军心,又可解救死人坡上的洛州军。一石二鸟的妙计,一丝不差的安排。用的仅仅是二十万杂乱边军,还不是洛州的精锐军。”
肖碧天听言沉静下来,目光变得深远。
“据朕所知,那位叫墨夜的护卫也没有死。”秋清风站起身来,那话不知是真的说给肖碧天听,还是他在自言自语。
“刘将军的功夫,还有当日他那一手偷袭,想必肖将军是知道厉害的。那等情况,即便是你大齐宫中,最为有能耐的御医,或者有可续命的灵丹妙药,也不可能将人救活。可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死,如果他真的活了。你说厉王妃的医术,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秋清风的话,一句句敲打在肖碧天的心头。
“这天下间,厉王妃这等奇女子绝无仅有。”秋清风最后定了论,自抿茶不再说话。
肖碧天起了身拜退,神情却多有不同。
秋清风手中的茶盏,在肖碧天走后不久,直接落地撞碎开花。他浅浅的笑着,手指轻抚着手腕上,那被云菱扎过针的地方。
……
云菱昏迷了六天,从上吐下泻到进入深度昏迷。那一张红润粉嫩的小脸,因此而苍白且瘦了大半。
等她在第七天张开眼的时候,盛启一双黑眸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水——”云菱觉得很渴。
盛启却在听到她的声音后,黑眸里起了一层雾气,那雾气渐渐浓郁。随后她被紧紧的抱住,那力道像是很紧,却又怕勒了她。
云菱微微一怔,感受到了盛启的激动,她缓缓伸手抱住他。他浑身因此一颤,竟张嘴咬住了她的颈。咬的力道有点重,仿佛要将她咬碎吞食,又始终都没法下手。
“盛启。”云菱抱住盛启的脑袋,她想他多半是为她操心的。
盛启缓缓松开云菱的颈,声音十分喑哑:“菱儿,不可再这般折磨本王了。本王宁愿天天看着吃不到,也不愿意你躺着昏迷不醒。”
云菱听言,顿有一种哭笑不得之感。这叫做宁可舍肉么?果然是重大的牺牲。
“只要你不折腾,我肯定也不会折腾。”云菱抱着盛启的肩膀,那坚实的感觉,让她只觉得安心。那两夜辗转反侧,真的太痛苦了。
“笨蛋!本王不在,你自然也要好好的睡觉、用膳,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你这狠毒的小心肝,什么时候会亏待自己了?”盛启将云菱完全抱入怀里,心中尽是怜惜。感受到原本就轻盈的小人儿,此刻越发的轻盈了,他就越发的心疼。
“那不是想你了么?谁让你没事长得这么好看,让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云菱吃吃笑道。
盛启伸手握住那瘦削的小脸,听着她这话,心境也完全放松下来:“知道调戏本王了,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你且等等,我喊军医进来。”
“不用了,我去试试嘘得出来不。”云菱微挣身,表示自己要去上厕所。但盛启却直接把她抱到屏风之后,里面就安置有夜香壶。
“我——你出去——”云菱猜到了盛启要做什么,可是让他在一旁,她怎么嘘得出来?!
盛启倒也不勉强云菱,自含笑出屏风等着。
彼时长风来报,说是宫中有信。
盛启因为云菱醒了,这才有心思处理军务。也就让长风直接将信函送入,他自在案几前坐下展开来看。
只需一眼,盛启便可看出这是丰元帝的亲笔信。大致询问了云菱的身体状况,问是否需要回京修养,毕竟军中条件有限。其次便是说了齐军一事,大约是问盛启准备如何处理。
“去将梁硕叫来。”盛启看完信后吩咐长风道。
以丰元帝身在京都,而盛启作为主帅并未发八百里加急战报来看,丰元帝得到消息的渠道是否太快了?
那梁硕不知是否早已候着,长风这才出去不多时,就将人带来了。
梁硕进帐便跪地拜道:“末将叩见王爷,不知王妃可好?”
“已醒,梁将军请起,本王有话问你。”盛启说罢,只等梁硕起身,他便问道:“梁将军是否将战报给圣上送了八百里加急?”
“回王爷,末将是安排给京都报喜了。”梁硕回答。
盛启听言微微颔首,这样丰元帝知道这消息倒是不奇怪。
“你安排个使者,去给齐军送信,便说明日本王可与他们仪谈,但前提是他们要进洛州城来谈。”盛启这令下得霸道。
梁硕听言心中一震,当即拜道:“末将即刻去安排,不知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暂无,你且去。”盛启挥手示意梁硕可以退了,后者这才拜退而出,自去安排不在话下。
“王爷,您该用膳了。属下已吩咐伙房准备好了吃食,这会给您送上来?”长风可是知道盛启多日未进膳,这身体是跟着云菱熬了好多天。
“稍等。”盛启却回了一句,自起身往里帐去,正是低声问了云菱的情况。
“好没有?”盛启不见云菱出来,也不知道是否可以了。
云菱却没好气的回答:“我这么多天没进食,没喝水的,自然不容易的,你先去忙你的。”
“那好吧,你完事喊我一声,别自己走。”盛启像是生怕云菱摔跤似的叮嘱着。
“知道了。”云菱那会正在努力集中精神出尿,哪里有功夫跟盛启啰嗦。
盛启听出了云菱的不耐烦,知她说的也有理,这才退出来让长风将膳食热着,却不要送过来。因问起墨夜的状况,却还是昏迷不醒。但一口气还在,这也算是好消息了。毕竟墨夜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彼时云菱终于是有了感觉,可等她完事站起身来,系上衣带时却嗅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待她回头看一眼那夜香壶,发现内里她方才的排泄物竟然是呈血色!
这哪里是尿尿,这根本就是尿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