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你就知道了。”
  “最烦你们这种又要剧透又不完全说完的人了！”幻月哼了一声，“找胡柔去，不跟你玩了。”
  说完，幻月就提溜着裙摆跑了。
  幻月一走，行文就过了来。
  “就那两个喜字，怎么贴都觉得不正。”
  冷星川看了看他：“爷觉得挺好的。”
  “怎么把人惹生气了？”行文问道。
  “她说想让你做花童，就是那种……”
  “我知道那个，一团成亲的时候，冷欢颜也给她准备了。”行文不急不缓道。
  “嗯！”冷星川点点头。
  行文随后问道：“有个问题。”
  “你说。”
  “您是不是更喜欢小孩子时候的我？”行文问道。
  冷星川想了想：“那时候你很勇敢，为了爱的人，可以奋不顾身，还记得我为欢颜过火海那次吗？你还为我差点杀了个姑娘，那么小个孩子，得多在意才下得去那样的手啊……”
  “记得，没少挨骂，骂完了咱们又抱头痛哭，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不管身边来往多少人，和我们多亲密，始终我们都只有彼此。”行文道。
  “也大概就是在那之后，你渐渐的开始控制了饭量，也控制了言语，开始瞻前顾后沉默寡言。”
  行文垂下眼睑，良久之后才开口：“我做一次花童吧，就算是满足了继母的一个心愿了。”
  “随你高兴吧。”冷星川伸了个懒腰。
  “父亲，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而后行文轻声开口。
  声音真的很轻，就好似害怕大声了一点，就会触碰翻什么足够燎原的东西似的。
  “有不可驱散的黑暗，也有世间最瑰丽的美。”
  “那万妖女王是在哪里？”
  “在高处不胜寒的悬崖料峭之巅。”
  “哦，既不黑暗也不美好是么？”
  “嗯。”
  就此对话陷入了沉默。
  行文知道自己想知道远远不止这两句，他还想知道那边吃得好么？睡得地方怎么样？伺候的人贴心不贴心？她会不会想家。
  安宁小时候是很容易想家的。
  跟着她父王去围猎。
  刚刚出了王城，就因为想家躲在他怀里嘤嘤嘤的哭。
  她现在是万妖女王了。
  应该是不可能躲在谁的怀里嘤嘤嘤的哭了吧？
  说来也奇怪，这一趟生死下来。
  行文陡然觉得脑海许多事情都无比的清明起来。
  比如他可以看到从前他偷偷凝望安宁的眼神。
  比如他在佛光寺，偷偷的看着安宁站在寺庙外面哭，自己心疼的模样。
  比如他主持皇家祭祀的时候。
  看着安宁被重重的发冠压得红了眼眶，跟着着急的模样。
  在这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对她如此一往情深。
  脸上的面具让别人无法看到他的模样，也让自己忽略了自己的模样。
  而心中的佛经则让他真的以为自己成为了清醒寡欲的人。
  一切压制，在该爆发的时候没有爆发，等爆发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九日后。
  盛世迎来传闻中十年来最吉利、最合适成亲的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起来。
  整个王宫就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