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ladin，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门外传来阿尔托莉雅那阵清脆的声音。
  “……哦、哦！我知道了……麻烦你等一下！”张追惊得一个激灵，急忙从顾心颜身上翻下来，以极快的速度将散落在地上的白银铠甲穿戴好。
  “唔……”顾心颜心中暗恨，却无力阻拦，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毕竟她早就被张追折腾得筋疲力尽，只能朦朦胧胧地睁着眼，双颊上的红潮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你好好休息。”张追替顾心颜盖好被子，然后转过身快步走到门口，只将房门拉到一半，并用自己的身体去遮住床的方向，以免被阿尔托莉雅看到里面的‘狼藉’。
  由于爱丽丝菲尔为他和顾心颜各自安排了一间房间，所以直到晚上他和顾心颜才悄悄相聚在一起**，如果被阿尔托莉雅发现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阿尔托莉雅往客房内扫视了一下，茫然道：“我刚才好像从你的房里听到什么动静……”
  “哪有什么动静？你听错了吧，也许是我睡觉时的呼噜声……对了，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张追脸上挂着有点心虚的微笑，他一把揽住阿尔托莉雅的香肩，迫使她转过身子，然后立刻走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其实吵醒你也并没有什么事……”阿尔托莉雅走到走廊边上，透过窗户遥望着外面的皓月，一脸落寞地道：“只是，想到过了今夜之后，我们和睦相处的时间就不多，或许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吧？甚至未来我们还会沦为敌人，被迫自相残杀……所以，我没办法使自己安然入眠。”
  张追听了，原本燥热的心像是被寒冬笼罩一样瞬间冰冷下来，与此同时，他从侧面开始打量阿尔托莉雅的打扮，发现阿尔托莉雅身上穿的不再是那身中性的黑西装，而是换了一身完美搭配纤细身材的蓝色礼服，这使她全身上下都不自觉散发着难以被模仿或超越的纯洁气息。
  在淡淡的迷离的月光辉映下，此刻面色阴郁的阿尔托莉雅，给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像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无法被其他人触碰，并且远离着尘世与喧嚣，仿佛眨下眼她就会消失一般。
  张追感觉呼吸微窒，尽管心疼的厉害，但他却无法给予能够令她满意的答案，因为她说的没错，自相残杀终究是无法避免的现实，所以说得再多不如不说。
  “paladin……”阿尔托莉雅转过身子，抬起右手，压住自己的胸口，缓缓出声打破沉寂的气氛，“我跨越时空能在这个时代遇见你是我的幸运。即便如你所说，我迷失在无法回头的迷途之中……但可以有幸与来自另一个遥远时代的你结为朋友，我觉得已经感到非常知足了。”
  不要说了！
  张追很想打断阿尔托莉雅的话，因为阿尔托莉雅越是这样，他心中的负罪感就越是强烈，明明他和她本来是一个毫无关联的人，却偏偏因为他一己谎言把她牵扯进来，欺骗了她的感情，这对她极不公平，可是——他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面对张追无言的沉默，阿尔托莉雅也感觉无话可说了，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很健谈的人，尤其是在面对于她而言意义特殊的张追，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气氛再次变得沉寂起来，空气几乎都快凝结了。
  阿尔托莉雅黯然侧身，目光再次投向悬挂在天边的皎月，但实际上她并无欣赏夜景的闲情逸致，有的仅仅是心乱如麻。
  两人就这样彼此静立，不知过了多久，张追咬了咬唇，终于开口道：“saber……你身上不需要有过多的压力。你想要圣杯就用心去夺，不用理会我是谁。同样，过了今晚之后，我也不会在乎你是谁，我也有我自己必须完成的任务还有责任。”
  “……嗯！”阿尔托莉雅重重地点了点头，但紧握着的双拳却是怎么也松不开。
  张追轻步走上前，忽然握住阿尔托莉雅的双拳，迫使她松开拳头，低声道：“都说好了，不要有压力，别太在意我的存在，我不想给你带来什么困扰。”
  这下子轮到阿尔托莉雅陷入沉默。
  “走。”张追牵着阿尔托莉雅的手，带她离开了城堡。
  感受到手掌被异性的‘自己’完全握住，阿尔托莉雅的脸蛋微微有些发热，她迷茫道：“要带我去哪里？”
  “你不是睡不着么？干脆今天晚上我带你放松一下。”张追回过头笑了笑，然后趁阿尔托莉雅发愣的时候，一把抄起她的双腿，以公主抱的姿态将她抱了起来。
  “诶——”阿尔托莉雅反应过来，原本微热的脸蛋顿时升起浅浅的红晕，但她并没有挣扎，而是想看看张追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嗅着怀中人身上幽幽的体香，张追深吸了口气，脚尖慢慢踮起，只听嘭的一声破空响，他抱着她一跃而起，并不断加速升空，朝着天空上那轮皎月的方向疾飞而去。
  呼呼呼呼！
  凛冽的气流在周身呼啸，阿尔托莉雅不由得抓紧张追的臂膀，低头朝地面望去，这才发现自己离地已经很远，底下的那座城堡都变得渺小了起来。
  直到飞至云端之上，张追才慢慢减速，并催动黑暗之气笼罩住他和阿尔托莉雅，隔绝周围凛冽的气流，并且以保持他和她的身体能够平稳地悬浮在高空之中。
  张追将她的身子从自己的怀抱中放下来，然后握住她的双手，凑到她耳边道：“在这么高的地方观赏月亮，应该是你的第一次吧？阿尔托莉雅。”
  这一次，他没有再叫她saber，而是叫出她的真名。
  单凭阿尔托莉雅的能力，并不能飞到这么高的天空中，所以他没有说错，这确实是她的第一次。
  “嗯……这是我的第一次。我似乎有些失态了……请您见谅。”
  耳边被张追吹了几口热气，阿尔托莉雅两颊通红，心里更是思潮起伏，与异性在如此罗曼蒂克的场合下近距离接触，哪怕眼前的人是另一个‘自己’，她也无法保持往昔的镇定，只感觉到一阵阵悸动正在内心中不断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