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作者:
郎二宝 更新:2020-10-15 07:50 字数:4782
安诺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安之烈和安琰一喜,安琰问:“什么时候的事?昨天我看你还抖呢?”
“那天听那段录音的时候就响起了很多事,只是偶尔会忘,我怕你们因为那个女人讨厌我。”说着,安诺哭了,“我想跟你们生活。”
“你妈妈是你妈妈,你是你,把以前的坏脾气改一改,本性还是可以的。”安之烈说。
安诺小心地去看安琰,“哥哥呢?你会不会恨我?”
“厉左说让我原谅过去,所以我早就不恨了,我现在就想好好生活,你也是。”安琰道。
“谢谢你。”安诺眼泪哗哗的流。她曾经一度认为安琰是他的敌人,而他爸爸没有那么爱她,那个女人是最珍惜她的,可真到关键时刻,他爸爸和他哥哥却是最关心她的,而那个女人却没那么爱她。
“你妈妈到底做了什么?你怎么刺激那么大?”安之烈说。
一想到安夫人,安诺就抖,眼神也发直。安琰拍了拍她的背,“爸,别问了,她听不了。”
忽然,天空响起了轰轰的声音,安之烈看看天,圆月已经被乌云遮了起来,“这天说变就变,咱们赶紧进屋吧。”
安诺回到屋就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坐在床上把自己抱了起来,回忆慢慢地回到了那天。
那天,她非常高兴可以一家三口去溜达,可在半路上却直面撞来一辆货车,她坐的是后座,在右窗户那边。一般的司机遇见车祸,下意识的反应是自保,会朝左打轮,可他爸爸却一边喊着让她注意,一边向右打轮。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爸爸从车里甩了出去,眼见货车直奔车撞了上来,她当时害怕极了,去抱她妈妈,却不料她妈妈直接把她推到了前面,让她替她挡着撞来的货车,还躲在了她身后,按着她不让她动。
她当时心凉极了,货车就在眼前撞了进来。
安诺想着那危机的时刻,心痛欲绝。她不奢求她妈妈替她挡车,就相互抱着也能让她不那么害怕。没想到,她以为最爱她的妈妈却为了自己活命将她推到了前面,让她挡撞来的车。
她不相信她妈妈爱她爸爸,她就是个自私的人,她只爱自己。真是一件事就让她分清了谁才是值得珍惜的人。
“睡了吗?”安琰在门外说。
安诺紧忙抹掉眼泪,“没睡呢。”
安琰拿着一袋香包和一壶水进来了,“这香包有助眠作用,水半夜渴了喝,省得下楼。”
“谢谢。”安诺感动不已。
“我给你找了心理医生,明天你就去吧,让他帮助你忘记不好的事。”安琰说罢,便走了。
“对不起,哥。”安诺在他身后说,“当我想起事情时我就想和你说这句估,可是我怕你不原谅我,把我撵出去。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虽说是安琰计划的车祸,但是她也听明白了,安琰并没有想害她,也让她看清了谁是在乎她的人。她妈妈是罪有应得。
安琰回过头,冲她微微一笑,“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好好调整心里,我还想看到以前那个落落大方的安诺。”
安诺又哭又笑,连连点头。
“早点睡吧。”安琰出了门。也不知道厉左怎么样了。
窗外雷声轰轰作响,大雨噼里啪啦地拍在了窗户上,夜又不安静了。厉左跪的双腿发麻,而且困的厉害。
律师妈妈偷偷开了门,从门缝里见厉左还在跪着,她回到了床上,“还在跪呢,雨这么大,着凉了怎么办?”
“让他跪,睡觉。”厉教授说是那么说,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厉左听到有信息声,点开了是安琰。
「怎么样了?」
「没事,你就好好睡觉吧。养足精力,等我回去□□。」
「都这时候了,你还没个正经。」
「我爸妈,我了解。」
「你不会还跪着呢吧?下雨了,地上凉。」
「为爸妈,为老婆,跪不不仅丢人,还挺好的。」
「烦人。」
「乖,去睡觉吧。」
深夜两点多的时候,大雨倾盆,雷闪慎人。一直没睡着的律师妈妈又下了地,偷偷开门,见厉左还在跪着,困的头一会一耷拉。
律师妈妈拧紧眉心上了床,厉教授听她没说话,微微地吁口气。
深夜四点多,厉教授见旁边的人睡着了,悄悄地下了床,将门偷打开了一条缝,厉左还在跪,身子已经趴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他上床的时候,律师妈妈突然说:“还跪呢?”
“你不睡着了吗?”厉教授钻进了被窝。
“我就看你关不关心。”律师妈妈闹心地翻起身,小声说,“老公,你说这事怎么办?你看你那儿子,铁了心了。”
“铁了心也不行啊,两个男的怎么可能过的幸福,我就没听说过这种事。再说安琰家那么大企业,他爸爸能同意?”
“你不在乎别人看咱家儿子的眼光?而且会断了厉家的香火。”
厉教授忧愁地叹气,“我在乎啊,可是厉左幸福不是更重要吗?安琰是挺好,可两个男人能幸福吗?”
“不想了不想了,闹心死了。”
清晨五点多钟,窗外是小雨蒙蒙。厉左醒了,双腿发麻的厉害,他碰一下,像针扎似的。
“呀呀呀……”
律师妈妈起来时,厉左还在跪,看她的时候故意露出一张委屈的脸,律师妈妈视而不见,兀自的做早饭。
厉教授一夜没睡,头疼脑胀的。他换了身衣服,这时来了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是厉昌强吧,我是安琰的爸爸,我想和你聊一聊。”
厉教授一听,果然,像安琰那么有钱的家庭,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交男朋友。
“中午十一点,诺兰咖啡馆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的小天使,追问辛苦拉~
第80章 出柜成功
厉教授从卧室出来时,扫了一眼跪在那打哈欠的厉左,然后钻进了厨房,轻声说:“安琰的爸爸让我中午和他聊聊。”
“看来他爸爸也知道了,这是要跟咱们摊牌了,他要是对你不客气,你去那也别给他好脸。有钱怎么的?咱家厉左又不是看上了他家的钱,谁稀罕啊。”律师妈妈说。
“我知道。”厉教授偷瞅了一眼厉左,“厉左这臭小子,以为我们同意了就能和安琰在一起,他也不想想安家那么大的集团,能给自己的儿子找男人?”
“那咋整?你不叫他起来?都跪一夜了。”冷静下来,律师妈妈特别心疼的。
“让他跪。长这么大了,都给他惯啥样了,咱就是一直太顺着他了,他才在这玩苦肉计。”
吃早饭的时候,厉左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餐桌前的夫妇,把那俩人盯的浑身不舒服,说是吃饭,可感觉跟吃土差不多,咽不下去。
叮咛一声,律师妈妈来了条信息,她点开了是安琰。「阿姨,我想和你聊一聊,中午我在之前的那家西餐厅等你。」
她给厉教授看了信息,又去瞅了一眼厉左,两人谁也不搭理他。
临近中午时,夫妇俩在屋里打扮好了。厉教授说:“你去见安琰,说话也别太难听,虽说事情不同意,孩子倒是挺好的。你就坚定你的想法就行。”
“你也是,他爸爸对你要是不客气,你也不用好脸,把你不同意的想法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来。”
夫妇俩对视一眼,带着不同意的决心出了门。厉左看他们打扮的那么正式,有点疑惑去干嘛。趁他们走,他站起身坐在了沙发上,腿已经麻木的不敢动弹了。
厉教授先是给律师妈妈送到了西餐厅,厉妈妈深吸一口气,板着脸进去了。安琰看到她,从餐桌前站了起来,笑的很干净也很纯美,“阿姨。”
厉妈妈看这么白净的他,是真心讨厌不起来,可为了表明态度,她还是板着脸坐下了,语气微冷,“叫我来什么事?”
安琰已经不再是那个胆小的男生了,现在的他是能从容的面对任何事,做事也有头绪,说话不急不慌,“当然是和厉左的事。阿姨,你还记得以前你发现我疤的时候吗?那时我真的害怕极了,因为不了解你,就以为你真的很心狠。可是现在我不害怕了,因为我知道阿姨你有颗非常善良的心,你和厉左真的很像,刀子嘴豆腐心。”
这番话说的直接给厉妈妈扣了一顶高帽,厉妈妈虽说有些动容,但还是沉着脸,“你不用给我带帽子,你和厉左的事我和他爸爸已经达成协议了,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安琰淡淡一笑,喝了一口红酒,还从容淡定地给厉妈妈倒了一杯,“我没有给你带帽子,只是说点实话。阿姨,我想和你说点我和厉左的事情可以吗?”
他好脾气地说,厉妈妈也不好拒绝,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说实话,我渴望有个家,一个幸福的家。但是我可能比较点背吧,从小没有爸爸,妈妈也车祸去世了,更让人郁闷的是,我不仅脸上带疤,还是个同性恋。我没有朋友,也不敢喜欢男人,直到遇见厉左,他不仅不嫌弃我还照顾我,他就像是我生命里的太阳,让我充满了希望。我没想着掰弯他,甚至一直想着以兄弟的名义陪他,看他娶妻生子。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厉左貌似也喜欢我,那时候,我真的高兴极了。”
安琰是看着窗外说的,一言一语随着他讲的事情带着该有的情绪,厉妈妈看他一脸认真,没忍心去打扰。
“直到有一天,我爸爸派人来找我,我很复杂,渴望又怨恨,所以我去了。我是特别希望我爸爸能和叔叔一样和蔼,可是他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很严肃,对我也很冷淡,我挺难受的,还有我的另一个妹妹,她看不起我……”安琰徐徐道来,说的都是过去时候的心里话,厉妈妈不知不觉的就认真的听了进去。
安琰突然看厉妈妈,眼里含上眼泪,“阿姨你知道吗?我以为我爸爸接受了我,我可以无遗憾的回a市,可想走时,却让我发现了一件无法不恨的事情。我妈妈的死以及我的疤并不是意外,而是那个温柔贤淑的后妈做的,我当时真的恨死她了,她还要除掉我,怕我抢安氏集团的财产。原本只是去找爸爸的事,却卷进了一场进退不得的风波里,我不敢回a市,一是怕无声无息的死去,二是怕连累厉左,所以只好和厉左断了联系。当时我想的是给自己定个期限,如果能侥幸的回来,我一定不会放弃厉左,我要好好跟他过日子。如果回不来,我会让别人来替我跟厉左说分手。”
安琰掉下了眼泪,律师妈妈听的胆颤心惊的,心酸楚的很,递过去了纸巾。他接过纸巾擦掉了眼泪,“阿姨,我真的舍不得厉左。这四年,厉左也是非常难熬。我不奢求你和叔叔能尽快的同意,我只是小小的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机会。我知道你们疼厉左怕他不幸福,让我们试一试行吗?”
安琰恳求地看着厉妈妈,厉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就动容了,在家说好的坚决不同意,怎么能动容呢?
“阿姨,给你看一样东西。”安琰把一只手机递了过去,画面是厉左这四年发的信息。
“我记得很清楚,厉左在这四年里给我打的电话和信息一共是一千一百一十五条。妈,可以让我们试试吗?”
这一声妈叫的厉妈妈动容的心愈发心酸,还回去了手机,“行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没等安琰同意,厉妈妈急忙就走了,生怕一心软说同意。
咋个搞得?不是来誓死不同意的吗?咋就被安琰一番话就给击溃了。
安琰看她上了出租车,笑了出来,心里轻松不少。看来,他和厉左的事是迟早的事,也不知道厉左的苦肉计怎么样了?
厉教授到了咖啡馆还理了下头发,一脸严肃的进去了,他扫了一圈,找到了坐轮椅的人,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外国男人。
他走了过去,安之烈伸出手,客气有礼,可多年养成的性格,说话仍然很严肃,“厉昌强先生吧,请坐。”
厉教授坐了下来,“有话咱就敞开了聊。你放心,我家厉左是不会缠着安琰的,你不用特意来警告我。”
安之烈和管家对视一眼,有点懵,“厉教授是不是误会了,我很同意他们在一起,非常同意。”
厉教授愣住了,“你这么大企业家难道不在乎名誉吗?再者说,你家的财产难道不需要人继承?”
“名誉这事一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钱?你儿子跟我说,你以为谁在乎你那几个破钱。我认为他说的对,我也没那么在乎。”安之烈说着,喝了口咖啡,“亲家啊。”
这一句亲家,叫的厉教授彻底懵了,这明显不是有钱人的做法啊,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今天来我是想和你聊聊我年轻时的事。”安之烈说,“不知道亲家能否陪我聊聊?”
厉教授看人家那么好脾气,就抹不开面子,“聊吧。”
不是来谈儿子的事吗?聊年轻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