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韩臻已经劝过了，又或许是已经痛痛快快哭过一场的缘故，陆星皓此时还是很冷静的；“我觉得韩臻导师说的也对。毕竟这已经是竞争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拖累的是大家。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明明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却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看上去不知道是更想说服顾阳和赵正楠多一点，还是更想说服自己。
  但不管是哪一种，少年始终是委屈的。
  耳返事故他明明才是受害人，却因为这件事，要两次错过自己喜欢的舞台。这难道就公平吗？
  这件事，受到伤害最大的一直都是陆星皓。
  顾阳欲言又止，翁动着嘴唇半晌，到底也没有办法突出一句完整的安慰的话来。语言显得有些苍白，他光是把自己带入进陆星皓的角色，就觉得是铺天盖地的难受与失望。更不要提陆星皓本人会有多么的委屈。
  赵正楠将手按在陆星皓的肩膀上，此时语言都显得苍白，只剩下行动。
  至少手掌是温热的。
  顾阳看向陆星皓，语气沉稳，表情很平静：“能上台的。”
  陆星皓怔然。
  顾阳自顾自说道：“我的个人展示，想请你上台。”
  “你不用……”陆星皓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你不会拖累我，我也不怕你拖累我。”顾阳还是那副平淡的神情，但是眼神笃定。
  “你有毛病啊。临时改节目会被……”
  “没有临时改。本来就是弹唱。我弹你唱。”
  陆星皓瞪圆了眼睛，下意识伸手去碰顾阳的额头：“你，你特么的不会是烧糊涂了吧？你清醒一点儿。”
  顾阳没有避开他的动作，定定地看着他：“你已经很久没有上台了，也没有出现在粉丝面前了。陆星皓，这次我不担着什么你的努力和期望了。咱们一起站在舞台上，你自己把努力唱给大家听。”
  陆星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顾阳以为对方可能是在无声的抗拒，想要再劝的时候，他突然叹了口气：“顾阳，我要是随意上场，害了你怎么办？”
  “我担着。”顾阳弯了弯嘴角，“楠哥也说会帮我们分担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
  “没错。”赵正楠学着顾阳的样子，也轻笑了一声。
  “我……我再想想。”陆星皓明显陷入了挣扎。
  “如果你不上去，我的个人展示就是钢琴。”顾阳很干脆地一摊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陆星皓急的嘴都要起燎泡了：“你，你不能……”
  对上顾阳和赵正楠微笑的模样，他的声音骤然低哑了下去，唇瓣微动，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谢谢。”
  谢谢你们用这么幼稚且愚蠢的方法也要帮我圆一场梦。
  这个节目对于陆星皓和顾阳而言并没有任何难度。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合作钢琴弹唱，而且都是熟练的领域，反而效果很不错。
  在展演正式开始之前，谁都没有把这件事走漏出半点儿风声。直到展演的当天早上，练习生们看到节目单，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没有陆星皓的个人节目。
  罗绍华第一个炸毛，转头看向joey：“是不是出错了？少打了节目！”
  joey似笑非笑：“没有。这个名单是已经给高层审核过了的。”
  她故意没有直接解释，反倒是欲说还休似的抱着手臂，眼神瞟在陆星皓的身上，带着几分同情：“有问题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去询问本人。”
  陆星皓对上一群人探究的眼神，霎时间白了嘴唇。
  赵正楠和顾阳两个人挡在了他的身前，遮挡住那些探询、八卦的视线。顾阳冷冷地盯着joey：“原因是什么，我想你很清楚。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不是吗？”
  当初陆星皓在医院里的时候，她满脸歉意鞠躬道歉的样子顾阳记得清清楚楚。
  显然是被赵正楠和顾阳两个人的眼神震慑住了，joey没有再挑拨，反而是岔开了话题，颇有些心虚的意思：“好了，尽快开始排练，现在先去后台化妆。”
  想趁机落井下石的对上顾阳和赵正楠的视线，又讪讪离开了。而罗绍华和郭远志两个人挨到人都散了才凑过去，声音压得很小：“是陆哥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暂时还没有。”陆星皓看着他们两个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一暖，倒是真的笑出声了，“不用这么紧张。只是删了我一个单独的节目而已。到时候团歌的时候我还是可以上场的。”
  上场，但是不开麦。
  这还是韩臻给他争取过来的机会。高层大概也是考虑到唱团歌的时候不让陆星皓露面，人情上说不过去。所以同意唱团歌的时候陆星皓也能够出场。
  虽然位置偏了一些而且露个面就会被升降舞台安排下去。但是他还是很愿意。
  时间过去的飞快，等到少年们做完统一的妆造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现场所有观众全部落座之后，灯光骤然暗了下去，只剩下观众席上闪耀着的灯牌和发着荧光的应援周边。舞台的背景画面被设计成了校园的场景。不远处的篮球架和绿荫小道都是所有人记忆中最熟悉的青葱时代。
  在这样充满回忆的画面中，升降舞台将出道组与备选组的二十二位少年们带入观众们的视线。
  大概是冉星花重金设计先导片压了未莱公司一头的这件事让高层心里不平衡了。不管怎么样，除了花心思和价钱设计的舞美，少年们的服装也上了一个档次。
  都是一线大牌的合作款。而且每个人的款式都相似但又有所差异，再加上配上了一些花费心思的小配件。一个个看上去矜贵又帅气，很是吸人眼球。
  从舞台的右侧开始，少年们挨个歌唱。首先开嗓的就是林辰。妆造给他配了一副金边带着单链条的眼镜，大写的“衣冠楚楚”四个字。半眯着眼睛从光束中站起身歌唱的时候，台下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会场的顶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