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没有想到的是，白高远似乎并不知道“教训”这两个字怎么写。
  第二天练习的时候，顾阳明显能够感觉到不对劲。就像是那一次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顶了陆星皓的part的时候一样的状态。
  顾阳拧眉听着那些自以为隐蔽其实很明显的议论的眼神，有些无语。
  那几个人表面上好像是在窃窃私语的议论，视线落在他身上很快又会挪回去。但是这种状态很刻意，就像是深怕顾阳不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一样，眼神飘来飘去的……
  陆星皓看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在议论写什么，作势撸起袖子就要上去“讲道理”，顾阳伸手拦住了他：“你干什么？”
  “有话直说呗，那群家伙这是什么眼神，跟看你就能看出什么真相似的。”陆星皓撇撇嘴，“我和罗绍华那家伙虽然也很八卦，但是至少不会去怀疑同门练习生吧……这些人还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吗？”
  陆星皓说的上次，就是那次顾阳顶了他的part，被说成是他和刘青的交易的那一次。
  顾阳耸了耸肩：“说白了，他们觉得我不配呗。”
  他从上一次的事情当中就看出来了，一些练习生始终觉得他是靠运气才混进出道组的。不仅是出道组里的一些人这么想，备选组的练习生里也有不少人是这样的想法。
  陆星皓将顾阳眼里的轻笑看得清清楚楚，也觉得有些好笑。
  大概是因为顾阳上课的时候经常被点出问题，又或许是因为顾阳每一次都坦坦荡荡的表现出自己的不会……那些人甚至都忘记了顾阳每次“献完丑”之后的进步，也根本不知道顾阳在古典音乐、钢琴方面有多么厉害。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晾着他们？”陆星皓觉得自己有点儿看不懂顾阳的操作。要是有人在背后这样黑他，他一定不会这么云淡风轻的。
  顾阳语气淡淡，甚至还抽出时间朝那群练习生们笑了笑爱哦，转头对陆星皓挑挑眉：“就先这样呗。他们现在也就是在背后议论一下，最多按耐不住了，用眼神示意。但是还没有冲到我面前来，我就当不知道。反正是他们不知道真相憋的难受。”
  陆星皓看看那几个小声谈论，眼神不停地在顾阳身上打转的几个人，又看了一眼顾阳，赞许地点点头：“说的有道理。憋死这群家伙。”
  “要是直接过来问我倒也好，在背后议论还一副深怕我看不出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恶心谁。”顾阳扯了扯嘴角，没有再分一个眼神过去给那些人。
  赵正楠一直站在旁边，突然出声：“来了。”
  顾阳有点儿困惑，扭头顺着赵正楠的视线看了过去，瞬间明白了——白高远他们过来了。
  未莱公司的安排，上课的时候出道组和备选组是不同的课程，但是练习的时间有重合的时候，并不区分区域。
  白高远他们满脸写着“来势汹汹”。顾阳没忍住，对着白高远那张“占领道德制高点”的脸笑出了声。
  气氛因为这一声轻笑，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白高远显然也没有想到顾阳会看着他们笑出声来，一时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满地乱窜的老鼠一样，表情都变了。他瞪着顾阳，显然是忘记了原本准备好的台词。
  顾阳一歪脑袋，主动问了一声：“有事儿吗？”
  眼神轻轻一瞟，就将那份不屑的情绪传递了出去。带着毫不掩饰的嘲意。
  白高远梗了一下。
  陆星皓在一旁笑的颤抖。白高远这显然就是没有料到顾阳会“主动出击”，所以那些准备好了的质问的话全部被打乱了节奏。这种就连过来“找茬”都要事先想好，一被打断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人，完全不是顾阳这个“嘴炮王”的对手啊。
  陆星皓学着赵正楠的样子，双手抱臂观战。
  顾阳看出了白高远有些无措，十分“贴心”的闭上嘴，等着白高远找回自己的节奏。
  其实就算是白高远不来找他，他也会去找上门的。在背后议论他可以，但是动不动就挑拨他和朋友之间的关系，真是不能忍。恐怕郭远志在备选组也没少受他们的气。
  顾阳正想着，白高远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演”，他扫了一眼顾阳，语气微嘲：“怎么还有人敢厚着脸皮呆在这儿，明明自己走后门的照片都已经传遍全网了。”
  顾阳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几个出道组的练习生，罗绍华和谢饶他们并不在，但是林辰他们几个都在。除了林辰，关玺和他那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都看了过来。
  “什么照片？”顾阳扫了一眼白高远和他身后的那两个人，心里还有些遗憾。还以为白高远会叫上其他备选组的人一起，这样他也好一次性澄清。没有想到，他还真是高估白高远的影响力了。
  想到这儿，顾阳有些失望。
  白高远被他这一声疑问也问的有些懵：“怎么？敢做不敢认？你给张景导师送钱的时候，没有想到会被拍照吧？”
  “你说我送了多少钱？”
  “这我怎么会知道？”白高远被顾阳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激怒，俨然是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本来想着网上已经闹的这么沸沸扬扬的了，没有理由顾阳自己会不觉得心虚。更何况，他已经收到消息，昨天joey冷着脸把顾阳带去了会议室，而会议室里就坐着韩臻，听说之后张景也进去了。三个人在里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越发觉得是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不仅有理有据，而且还有很多人都这么说。他想着网上那些义愤填膺的评论，只觉得顾阳现在的淡定都不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在这儿强撑着脸面罢了。
  “网上都已经传遍了，你现在嘴硬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老老实实地道歉，然后离开未莱公司，说不定还能留点儿体面。”
  “体面？”要不是白高远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大公鸡，顾阳一定会笑的更加大声。他似笑非笑，“在我解释之前，你先老实一点儿，把手机上交吧。”
  白高远完全没有想到顾阳的注意点居然会放在这儿，还没有来得及辩驳。顾阳及时地补充了一句：“以你这个脑子，网上冲浪会降低我国网民的整体智商。”
  除了关玺，剩下那些看热闹的都笑出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