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失笑，弯腰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手机号。你尽快让这家伙回来吧。明天六点起床，我可不想到时候负责喊他起来。”
  赵正楠点点头，将纸条放好之后出门了。
  郭远志语气有些艳羡：“顾哥，你们感情真好。”
  “别这么喊我，怪肉麻的。”顾阳故意推了推他，假装蹭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管我们今天当中的谁碰到这样的情况，相互都会帮忙的。”
  “嗯。”郭远志应了一声，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我们一起等他们回来。”
  停了片刻，郭远志有些试探地看向顾阳：“顾哥……”
  “别这么喊。”顾阳敲了敲他，“有事说事。”
  “我想听陆哥唱歌。”
  顾阳心里了然——看来是知道自己手机里有陆星皓的录音，所以馋了。
  他把手机递给郭远志：“你听着。里头还有楠哥的舞蹈视频也可以看看。我平时有时间就看这些来学习。我先去洗澡了。”
  今天被陆星皓这件事一吓，他出了不少汗。现在感觉背后黏黏腻腻的，难受极了。
  不得不说，赵正楠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就是笃定楠哥一定有办法解决。
  等到顾阳和郭远志两个轮流洗好了澡，把赵正楠的舞蹈视频和陆星皓的歌都听了一遍，就在差点儿就要看顾阳街头舞蹈的视频来打发时间的时候，门打开了——赵正楠身后跟着陆星皓。
  顾阳看见陆星皓这家伙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才完全落下来，气的想骂人，但想到他的情况，到底是憋住了：“你妹妹那边情况怎么样？”
  陆星皓一个晚上奔波了这么久，也很疲惫。但是说到这个，整个人拳头紧握，狠狠压在桌子上：“别让我找到那个骗钱的混蛋！不然我跟他拼了！”
  “你知道那家伙混在粉丝群里，除了我妹还骗了一个小姑娘。两个人拎着行李赶过来结果人也没有看见，房间也根本就没有订好……我妹当时都哭了。”
  说到这儿，陆星皓咬牙狠狠骂了一句，眼里带着自责：“也怪我，没有及时和她说清楚。那天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定好了过来的票了。还好我今天晚上给她打了电话。我吃饭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总觉得要出点儿什么事。结果，果然……”
  都说双胞胎会有这种心灵感应，没有想到陆星皓和他妹妹的羁绊也这么深。
  顾阳叹了口气：“人估计是找不到了。在群里的那种号码铁定是他买的号，查不到人的。”
  “嗯，我心里也清楚。但是总得先这么安慰我妹妹。我给她重新找了一家酒店，就离我们这儿不远。”
  “这件事还差最后一步就算过去了。”赵正楠冲着顾阳使了个眼神，“把这件事告诉韩臻导师。补一张假条。”
  顾阳瞪圆了眼睛，和陆星皓的表情十分同步：“楠哥，这事都瞒下来了，怎么还……”
  “这件事瞒着别人，但是不能瞒着韩臻。他推荐我们进的未莱备选组，我们最起码不能给他添麻烦。这件事万一有人拍到陆星皓的照片了呢？我们不能把韩臻也排斥在外，把他瞒在鼓里。”
  “确实是我违规在先。”陆星皓点了点头，“我来说吧，不说顾阳他们。”
  “要是不说我的话也不合理。到时候他要是顺嘴问了joey，罗绍华这家伙也得露馅儿。还是我来说吧。”顾阳点开了韩臻的聊天界面，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韩臻，除去罗绍华的部分。
  韩臻很快回了消息，是一条语音——“你们简直是胡闹！”
  几乎是和赵正楠一模一样的语气。
  很快对方开始打字——“已经回来了吗？”
  陆星皓立马回了一个语音，无比乖巧的那种——“回寝室了，请导师放心。”
  “我当然放心，你们都处理完了再来找我，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阳和陆星皓互相望了一眼。
  韩臻的消息回的很快：“以后不许做这种事情。及时请假，实在不行单独和我说也行。这次看在你们及时补救的份上，我就罚你们回去之后晨跑半小时。时间是一个月。明白了没有。”
  陆星皓抓过那个手机，回复的更快：“一定吸取教训。”
  果然和赵正楠说的一样，韩臻并没有太计较。
  陆星皓眨眨眼：“楠哥，你真名是不是复姓孔明？”
  这也太会算了。
  说这些没有用的闲话倒是很厉害。拍起马屁来的样子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赵正楠看着又好笑又有些无奈：“赶紧睡吧。”
  另一边，韩臻盯着聊天记录笑眯眯地，转手就转发给了张景。
  张景正在线上，看完了这些之后显得很惊讶：“怎么回事？这几个孩子违规操作，你居然没有生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设立备选组的。”韩臻打字的时候都在笑，“比起成团出道，能够获得同路人的友谊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这几个少年虽然莽撞，但是年轻嘛，谁不会做些莽撞的事呢。”韩臻这一条信息打的很慢，眼神微怔，显然是陷入了回忆。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谁没有莽撞的时候呢。
  张景：“你作为导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了他们，你不觉得自己也挺莽撞的吗？”
  韩臻盯着这句话看了一会，笑了半天。眼尾已经出现了细纹。时间这个东西，多情又无情。
  好一会儿，他回了张景语音：“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莽撞。谁说上了年纪就一定要稳稳当当的呢？老张，青春是不会死的。”
  略带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张力。像极了当年叱咤流行乐坛时，那桀骜不驯且生机蓬勃的少年歌声。
  张景失笑：“你要是没有喊我老张，我现在没准儿还真就梦回青春了。你这一声可太残酷了。”
  夜晚寂静，两个中年男人借着这几个少年，不约而同回忆起了那段过往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