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练习生并不是能力不够，而是没有关玺这么多镜头。所以感觉好像挺不如关玺似的。”陆星皓越说越激动，俨然是一副已经上头了的模样，“偏偏还有一群人捧着他，呕呕呕！”
  “这也正常。”赵正楠打断了陆星皓的义愤填膺，“观众们能够看见的就是镜头前的我们。就算是想要了解，也是通过网络渠道。隔着这些东西，谁能够说真正了解一个人呢？所以偶像有的时候，就成为了一种人设。把自己塑造成观众喜欢的样子，是最方便也最快捷的方法。”
  “那这么说，他还有理了？”陆星皓撇撇嘴，多少冷静了一点儿。
  “我没说他有理。”赵正楠叹了口气，放慢了语速，完全就是教导主任在和叛逆学生谈心似的，“只是，假的人设就一定会崩。到时候之前用这个人设赚过多少好处，都要吐出来，甚至损失的更多。这是孽力回馈。”
  陆星皓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冲赵正楠竖了一个大拇指：“谢谢我的人生哲理老师——赵老师。”
  “赵老师现在再教你一个人生哲理。”赵正楠挑挑眉，眼底漫上一层笑意，“少贫嘴，不然容易挨打。”
  原本认认真真听的陆星皓：……突然变怂。
  顾阳：突然笑死.jpg
  陆星皓半眯眼睛，已经开始挽袖子了：“顾阳，你都笑出猪叫了！你挑衅我！”
  “欸，我刚洗完澡，打架不约哈。”顾阳灵活地一闪身，借着郭远志作为挡板，躲过了陆星皓恼羞成怒的一拳。
  郭远志显然是没有见过这个架势：“你们别，别打。”
  声音听上去还很急，显然是真的在担心他们打起来。
  顾阳和陆星皓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陆星皓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你怎么这么搞笑哈哈哈哈哈……”对郭远志迷茫的眼神，笑声一顿，“卧槽，你不会是真的以为我们要打起来吧？”
  郭远志点点头。他刚刚是真的很担忧地在劝架啊。
  陆星皓笑弯了腰：“哇，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们这显然是在闹着玩儿的啊。不然要真的打起来了，我一拳就能打晕他你信不信？”
  这个时候还不忘吹牛皮。
  郭远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始终是笑着的。他哥哥从小作为别人家的孩子的模范，就没有打过架。所以他之前也是一副乖乖的样子。兄弟两个如果在一起，要么是讨论学习，要么就是无话可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相处方式。
  讪讪地收回了手，郭远志有些不好意思：“打，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顾阳：？？？继续？大可不必！
  他果断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今晚要去的地方好像还挺豪华的。楠哥，你的位置和我的是不是隔得很远？”
  赵正楠应该是被主办方重点邀请的一个。
  “还不知道。”赵正楠沉下眉眼。别的不说，这次m城商演的主办方还是蛮大方的。除了商演，应该也有意向接下来的一些合作。
  顾阳刚想往下聊，门突然被敲响，他有些疑惑地站起身，一打开门，就看见joey站在门口。
  对方一抬眼看见是他，推了推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导师找你有事要说，跟我过来。”
  顾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他们。陆星皓并没有听清楚joey说了什么，探长了脖子询问：“顾阳，是有什么通知吗？”
  “不是。”顾阳冲joey点了点头，回身打了个招呼，“我这边有点儿事先走。到时候晚饭见。”
  跟着joey出了民宿，坐车到了一家四星级的连锁酒店。顾阳微微拧眉，坐电梯到了16楼。这一层明显是豪华房间。
  顾阳本来以为是韩臻喊他过来的。没有想到房间里的人是张景。
  对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瓶颈，大床上散落着几张空白的乐谱纸，平板也被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见顾阳面露疑惑，张景理了理头发：“坐。”
  等到顾阳坐下之后，他也跟着坐在了沙发上，正对着顾阳的位置：“喊你过来的原因很简单。那首《红豆》的改编反响比较好，再加上你商演是打算唱自己的曲目。创作人的这个身份很讨喜，所以公司打算给你安排一个小视频，也可以作为商演前的预热。”
  微博上说的居然是真的。顾阳此刻的第一反应就是——还好没有和陆星皓打赌，否则这一个月的袜子该怎么办。
  这份走神落在张景的眼里，对方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给你的建议是钢琴创作。毕竟录制唱跳的才艺视频的话，一来不是你的长处，二来不独特，也没有必要。”
  停了一下，他继续道：“我们还有五天就是正式的商演。公司的打算是后天录视频，商演前一天发。难度不大，你好好准备，对你很有好处。”
  张景自然是知道顾阳在网上的人气排名的。
  “好的。”顾阳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在想曲子了。
  “公司的想法是我也出镜。”张景语气淡淡，“我已经同意了。”
  顾阳顿时诧异了起来。这明显就是在蹭张景的人气，对方为什么要答应？犹豫片刻，他斟酌着：“导师，其实不……”
  “你很有能力，我也很喜欢你的作品。所以我帮帮你。就这么简单。”张景打断了他的话，“创作其实是一种很残忍的东西。它更多凭借的是天赋。我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了，或许有一天就会江郎才尽离开这个圈子，所以对于发现了的人才，我是不介意多带一下的。不是我在帮你，而是因为你足够有天分，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展示。”
  十六楼，隔着窗向外看，就是浩渺的蓝天。已经进入了十月的天空，云层都格外的高一些。太阳挂在天上，因为十六楼的高度，又或许是因为张景的那段话，顾阳突然觉得他离太阳很近。
  近到好像只要再努一努力，就能够握住那团光亮。
  他点点头：“好。谢谢导师。”
  张景耸耸肩，和平时一样，依旧是那张笑眯眯的脸：“你就在我这儿待到等会儿去吃饭吧。”
  “好。”顾阳应了一声。眼看着张景重新拿起了平板，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声音很轻：“导师，您是不是遇到创作瓶颈了？”
  “创作这种东西啊，没有瓶颈。”张景失笑，摇了摇头，“非要说起来的话，哪儿是瓶颈呢。根本就是一节一节的香肠。隔一会儿就会卡住的那种。”
  顾阳想像了一下香肠的样子，整个人想笑又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