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楠一开始发现他这个毛病的时候，也很吃惊。
  这个东西看不出来，其实简单来说就是——看得太少了。所以韩臻也好，赵正楠也好，都会有意识地让顾阳多看舞蹈视频，反复比较才能有所进步。
  这个过程听上去好像挺简单的，实际上顾阳为了积累，耗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包括在街头跳舞也是为了积累和克服心理压力。这些都是顾阳在背后付出的努力。
  当然，这些本来就是他应该承受的。谁让他在舞蹈方面的天赋比不上别人，当然要付出成倍的努力。所以对上郭远志的目光，他挠挠头，没有多解释些什么，岔开了话题：“欸，楠哥你说说我刚刚的表现呗。”
  他刚才偶尔瞄向镜子，总觉得肢体动作虽然跟上了，但是和赵正楠的比起来还是多了几分别扭。
  他下意识的看向赵正楠，又把刚刚的动作跳了回顾了一遍：“我刚刚应该不是没有卡上节奏吧？难道是表情又没有控制住？”
  一场表演下来，他要顾及的实在是太多了。
  谁让他唱歌和跳舞都是弱项呢。
  “动作没有错。但是肌肉控制的不好。”赵正楠语气淡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示范了一遍刚刚的动作。然后将视线挪向了顾阳，“你再跳一遍。”
  顶着郭远志灼热的视线和赵正楠的紧迫的眼神，顾阳咽了口口水：“额，郭远志啊，你，你非得这么看着我嘛？”
  感觉有点怪怪的。
  “人家这个眼神不就是看偶像的眼神吗？”陆星皓笑的特别大声，“你就当现在就是表演的时候，台下坐着的就是为你打call，为你举着应援灯的粉丝不好吗？”
  “不是很好。之前没有体验过。”顾阳苦笑了一声。
  他哪儿有什么粉丝啊。作为人气倒数第一的练习生，他没有被砸鸡蛋就算好的了。
  陆星皓大刺刺地坐在了郭远志的旁边：“那现在就让你体会一下。”
  还不等顾阳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陆星皓已经运气喊出声了：“顾阳顾阳你最棒！顾阳顾阳好好跳！”
  陆星皓一直在练习气息，加上刚刚喊的那一声有意识地拔高音量，就用上了腹腔共鸣。声音清脆且音量极大。
  居然顺嘴就编出了应援词，他这是遇上了什么智障少年？顾阳整个人被陆星皓这个“角色扮演”逗笑了。
  偏偏本人还一脸正经地督促：“快跳啊。现在我和郭远志可都是你的粉丝。”
  顾阳：……无福消受，打扰了，再见。
  赵正楠也被逗笑了，无奈地看了一眼认真耍宝的陆星皓：“好了，别闹他了。”
  接着指着顾阳的手肘关节处，点了点：“记着，转动的时候是一节带动一节。从肩膀到大臂再到手肘。”
  “我知道。”顾阳这个动作其实已经被赵正楠指导过很多次了，甚至都能把这句话背下来，“要感受力量的传送。”
  “哈哈哈哈。顾阳这种就是典型的。脑袋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手说：你知道个屁。”陆星皓吐槽吐的很欢快。
  赵正楠突然看了过来，和正笑的前仰后合的陆星皓对上视线，语气淡淡：“你这一步做的也不好。起来，一起练。”
  陆星皓的笑声戛然而止。委委屈屈地站起身和顾阳站在了镜子前：“哦。”
  顾阳冲他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
  来嘛，难兄难弟，谁也别想好过。
  郭远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神里透着羡慕——要是能早一点儿和他们认识就好了。
  在赵正楠的监督之下，他们两个重新跟着音乐开始练习。
  陆星皓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楠哥，我才发现！我觉得我瘦了。”
  “正常。”赵正楠言简意赅。
  练习的强度这么大，再加上商演的日期越发逼近，几乎没有哪个没有瘦下来。
  “不是。”陆星皓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又捏了捏自己肩膀上的腱子肉，“我觉得自己瘦的不太正常。”
  他听老人家说过，一般有什么重病才会突然这样暴瘦。他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呜呜呜呜！陆星皓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眼神越发担忧：“我是不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顾阳看着一脸担忧，脸色越发沉重的陆星皓，默不作声地从箱子里把电子秤拿了出来：“来，上称。”
  用数字说话。要是真的暴瘦了的话，确实得好好看一下医生。
  陆星皓忧心忡忡地踩了上去——52公斤。
  顾阳眼神微妙，满脸问号：“陆星皓，没记错的话，你两周前的体重是50公斤。谁给你的勇气说自己瘦了？还敢说自己瘦的不正常。”
  我看你是脑子不正常。
  顾阳简直要给这个傻子气笑了。郭远志没有忍住，噗嗤一声下了出来。然后死死捂住了嘴巴。不行，不能嘲笑偶像！偶像就算是胖了四斤也是正常的！
  赵正楠抿了抿嘴，有些无奈的扶住了额头：“把秤放起来吧。今天星皓多加两组开合跳。”
  由于对自己产生了错误预估，结果反而被加大了运动量。陆星皓：……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练习了好一会儿之后，顾阳菜勉强算是摸到了一些力量感的控制。只不过要想达到赵正楠的要求。
  赵正楠看上去很严肃，因为眉眼属于刚毅的那一类，不笑的时候就看着很疏离甚至是冷淡的：“一般。”
  听着赵正楠点评完了之后，郭远志抬头看了一眼顾阳。对方收到这样的评价之后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沮丧或是难受。很平淡的接受了这个点评之后，擦了一把额间的汗水：“时间快到了，我先去洗个澡。你们排队啊。”
  他有些踌躇。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他的话，辛辛苦苦练了这么久，结果就得到对方这样一句不咸不淡的评级啊，应该会很难过吧。但是顾阳没有任何沮丧的情绪，就好像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一样。
  那如果知道练习并不能有很好的效果，为什么还这么努力呢？
  郭远志皱紧了眉头。
  四个人轮流洗好澡了之后，离参加饭局的时间还差二十多分钟。
  陆星皓开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有听到不少有意思的八卦，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