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强者的服从似乎是镌刻在骨子里的第一反应。连顾阳都不得不承认，沉浸在音乐里的顾阳用所有的肢体语言和神情准确地向他传递了一个信息——他就是全场的王。
  唯一的，高高在上俯视生灵的王。
  真的，太强了。
  顾阳和陆星皓两个人直到三个人收了动作才反应过来已经好几首曲子结束了。
  陆星皓没有忍住，冲着赵正楠吹了个口哨：“楠哥，你帅的有点儿过分了。我开始犹豫要不要让你在我妹妹面前跳舞。她肯定会爬墙的呜呜呜！到时候她爬了墙之后就再也不会只喊我一个人哥哥了……”
  想象力极为丰富的陆星皓甚至已经开始想到了之后自家妹妹爬墙去了赵正楠那里之后，自己成为“孤寡老人”的悲情画面。
  顾阳：“……真是搞不懂有妹妹的傻子究竟是什么脑回路。”
  赵正楠和其他两个明显也傻了。若是别人，他们肯定是懒得搭理的。但是偏偏眼前这个“神经病”是自己的兄弟，瞬间感情就微妙了起来。
  憋了半天，赵正楠点点头：“那到时候我让你妹妹当我粉丝群的群主。”
  什么叫“火上浇油”，赵正楠此刻的操作就是这个成语的标准解释。
  陆星皓成功炸毛，多亏栗子及时找了个话题岔开了这位祖宗的注意力：“我觉得你和顾阳两个人可以搞个有意思的表演。”
  “什么？”陆星皓眨眨眼，脱口而出，“我和顾阳这个家伙还能有什么有意思的表演？我们俩能把节目表演完就算不错了。”
  “你嘴损自己就算了，不要绑定我。”顾阳果断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气十分认真，“楠哥说了，说先要对自己的表演有信心。你不要破坏我的信心ok？”
  陆星皓毫不客气：“盲目乐观是病，我来给你治治。”
  “对，就是这样。”栗子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毕竟是双人舞，你们两个的交流很重要。如果能在舞台上像现在这样，多一些交流，对于你们遗忘舞台压力也有一定的作用。”
  栗子说的信誓旦旦，很有道理的样子。
  顾阳仔细看了看对方，和陆星皓几乎是异口同声：“我觉得你就是想搞事情吧。”
  “你看，你们多默契啊！相信我，到时候真的表演时，你们只顾着在舞台上交流，就会忘掉观众和评委给你们带来的压力。”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顾阳总觉得对方的措辞怪怪的。
  “哎呀，反正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这样，你们放一边音乐，我和天浩给你们一点思路。”
  这就是要跟着音乐来自由发挥的意思。
  顾阳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两个人跟着音乐跳了一遍。隐约有点儿明白了他的意思。
  栗子和天浩两个人跟着音乐时，不仅顾到了观众，更多的时候，注意力就放在搭档的身上。只不过，这两个人之所以能这么和谐，是多年的默契配合。而他和陆星皓，别到时候在舞台上互怼起来。
  “而且，你和陆星皓根据不同的缺点可以做相应的调整。比如说你的肢体动作比较僵硬，这个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迅速改掉的，可以加一些亮眼的元素来遮掩。”
  栗子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给意见容易，真正要实践起来，难度可不止一星半点。
  赵正楠看一眼顾阳沉下眉眼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是在默默消化学到的东西。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街头表演确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需要极强的抗打击能力。和地下舞团接触更是一件极有可能被折了面子的事。
  但是顾阳都没有崩心态。相反，他抱着自己的那些缺点，没有丝毫的自怨自艾，而是很努力地一点一点地改正。
  夕阳的光最后一次奉献给人间，将少年蓬松的发梢染上火红的颜色，像个人都亮着，像是在发光。
  练习生的这条路还长，赵正楠此刻却能笃定，顾阳的未来会充满光。
  世界不会不给勤劳的孩子以奖赏。
  栗子和天浩两个人晚上还有事情，结束了街头的“指导”之后，很是遗憾地拒绝了顾阳提出的请客邀请，匆匆离开了。
  三个人坐在快餐店的位置上，陆星皓打头阵，美滋滋地点了一个全家桶，然后十分乖巧地给自己辩解：“刚刚跳舞实在是太耗费体力了，我觉得没有一些高热量的食物我的身体吃不消。”
  顾阳语气幽幽：“肾虚，有的时候是在过度劳累之后，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一边内涵陆星皓，一边往赵正楠身边躲。完全就是仗着他们两个中间隔着一个赵正楠，所以肆无忌惮地挑衅。
  陆星皓果然“投鼠忌器”，想伸出爪子挠这家伙，却屡次被他用赵正楠躲过。气的磨牙：“你拿楠哥做挡箭牌算什么本事？是真男人就和我打一场！”
  “打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越过楠哥揍我呗。”
  仿佛被两只猴子围着的赵正楠：“……好了别闹了，顾阳，你吃点什么，点吧。”
  顾阳拿过那个点单的手机之后才发现，赵正楠刚刚虽然一直在“被迫打闹”，但是该办的事情一样没有落下——两份大薯已经点完了。
  “……楠哥，其实你不点薯条，也可以开口找人家要番茄酱。毕竟也有人吃汉堡包放番茄酱的嘛。”哪一次点薯条基本上都是便宜了陆星皓这个家伙。
  “不自然。”赵正楠回答的很认真。
  顾阳：“……”
  好一招掩耳盗铃。他甘拜下风。
  随意点了一份套餐，三个人难得归于平静地坐在位置上等餐。陆星皓突然伸手绕过赵正楠，戳了戳顾阳的背：“诶，看到那个小姐姐了没有？咱们轮流去给楠哥要点儿番茄酱怎么样？”
  他上次放下话说要用番茄酱报答赵正楠，男人嘛，言出必行。
  顾阳手上还在小幅度地复习刚才天浩教的手部锁舞的动作，眼皮懒抬：“是你自己答应的事情，你自己去。”
  “别啊。”陆星皓豁出面子多要两三包还行，但是一个人重复去要番茄酱……他好歹也是个要面子的偶像练习生。
  “大家一起才能要的更多嘛！楠哥对你不好吗？众人拾柴火焰高，墙倒众人推……”
  顾阳及时阻止了陆星皓这个傻子继续随口使用成语：“墙倒众人推可不是什么好词，你没有文化就不要随意开口暴露行不行？”
  停顿片刻，顾阳妥协：“行。你先去，我等会儿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