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皓也是欲言又止。他想问顾阳要不继续第一次考核时候的分组，但是又有点儿担心……
  顾阳看了一眼难得表情有些同步，都带着几分纠结的赵正楠和陆星皓，笑出了声：“怎么，你们是担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见顾阳语气轻松，陆星皓长舒一口气：“我们可没有拉你垫背的意思。”
  “我知道，你们也不需要。”顾阳点了点头，“我当然是希望还能和你们一组的。你们不需要我来衬托，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顾阳耸了耸肩，一副坦然的模样：“那还是老规矩，陆星皓选歌，我改编，楠哥编舞。”
  大家彼此熟悉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效率高。尤其是，当大家都是在互相照顾的时候，意见总是能很好的统一。
  顾阳心里很清楚，赵正楠和陆星皓四十都是想要帮他。他们两个都是s级，这次考核很安全，还这么卖力的原因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因为他。
  陆星皓虽然嘴上不说，但当天晚上就找了三四首歌曲作为备选。
  得到消息的其他人有几个已经不太淡定了。同样是e级的王昊和邓俊甚至连上课的时候都在走神，被姜子琳毫不留情地痛斥了一顿之后，眼眶都红了。
  陆星皓咋舌，小声道：“听他们说，这两个是一个寝室的，半夜都在哭。寝室里的其他人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就跟梦游似的，怪吓人的。”
  说起这种奇奇怪怪的传闻的时候，陆星皓整个人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赵正楠倒是难得对陆星皓说的事情有了点儿反应：“大家的压力都太大了，很可能会出现心理问题。”
  沉默了片刻，他看了一眼还在指导其他人的姜子琳，走到了王昊和邓俊的身边。
  顾阳和陆星皓看着赵正楠似乎是和对方说了几句什么，从兜里递了一包纸巾给邓俊。
  陆星皓多了几分好奇：“楠哥，你这是……去安慰他们了？”
  “没有。”赵正楠面色如常，“就是去说了几句话。”
  “我看他们状态好像好一些了。”顾阳弯了弯嘴角。刚刚他们两个就算是挨骂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眼睛里的光都暗了。
  没有想到赵正楠去说了几句对方的变化这么大。他笑容更深，有意打趣：“楠哥表面看着不爱说话，其实还蛮适合做心理疏导的。意外的很温柔啊。”
  陆星皓也开始跟风：“这就是铁汉柔情吧，嘿嘿。”
  赵正楠握了握拳头。
  陆星皓果断认怂闭嘴，一副认真复习舞蹈动作的模样。
  赵正楠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也兀自弯了弯嘴角。
  他之前在冉星碰到过这样的练习生。二十二岁的年纪，因为迟迟看不见希望，再加上本身实力有限一直被别人嘲笑，最后有了轻度抑郁。
  当时他哭的那天晚上，赵正楠因为太困了，只给他递了一包纸巾。第二天早上对方就离开了冉星。
  赵正楠心里总有些遗憾，没有多和对方说说话。哪怕只是告诉他一句：“你我觉得你挺优秀的。”
  姜子琳走到了顾阳的身边，好看的眉蹙的更紧：“顾阳，你对这支舞蹈有什么意见吗？”
  顾阳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那就被这么苦大仇深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姜子琳声音压得很低。
  她虽然看着凌厉，但大多数时候只要不是太过分，她还是会给练习生们一些面子。
  然而，这个问题，顾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跳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没有想。但是好像表情总是给人一种错误的信息。
  姜子琳看了一眼顾阳：“刨除掉这些舞蹈动作，你觉得这首歌给你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额……很酷，很有力度。但是编曲中的鼓点有点乱多了，我个人觉得听起来有点儿乱。”
  姜子琳看着顾阳一脸认真的模样，失笑：“噗。你这个评价可真是……我又不是张景。”
  她只是想让顾阳理解一下这首歌的感情，可没打算和他交流作曲编曲的问题。
  顾阳吐了吐舌头，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实没有什么必要。
  “既然是酷，有力度。那么除了你的动作之外，你的表情也要传达出这样的信息。”姜子琳表情很严肃，“要有一种，你最酷，全世界谁都没你帅的感觉。”
  顾阳微微有些窘迫。他不太能明白怎么样才算是表现出了这种感觉。
  姜子琳看见对方有些疑惑的眼神，默默叹了口气：“你看男团舞蹈的时候，重点先看几遍别人的表情。体会一下那种跟着音乐表达情绪的方法。”
  顾阳点了点头。
  当然，点头是一回事，能不能懂又是另一回事。
  到了约定的时间，陆星皓就跟着顾阳去了琴房。
  结果绕了一圈，已经全满了。倒是那天碰见的梅超在琴房外头看见了他，善意地提醒了一句：“练习室也有钢琴。你们可以去那儿。”
  顾阳表达完谢意之后，带着陆星皓离开了。
  明明占了一间琴房的梅超等到两个人走远之后，也静静地离开了琴房。
  两个人找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空的练习室。顾阳推开了钢琴盖，脸上挂着难跃跃欲试的笑意，像个尽量想要不露痕迹炫耀的小朋友：“我之前只练习过小段，这还是第一次完整地弹一遍。这是谱子，你对着唱唱看。”
  顾阳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份手写的乐谱。
  中间休息的时候，陆星皓长舒一口气：“这首歌真好听。”
  他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顾阳这首歌的编排的真的很不错，单一的钢琴伴奏都很有味道，如果能做成复杂一点儿的多乐器的话，一定更好听。
  顾阳随意敲了敲键盘：“我这几天试着加入一些其他的乐器让钢琴的主旋律变得更丰富一些。但是还没有找到机会向张景导师提出申请。”
  编曲的软件和设备都在专业的录音棚里。需要导师带领才有权限进去。
  陆星皓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真是要被这家伙的插科打诨逗笑了。
  陆星皓顺手将谱子放在了钢琴架上听着顾阳的分析。他现在多多少少也有了乐理的基础知识，但是平时瞎哼哼勉强算是作曲还能糊弄，编曲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而且张景也并不同意练习生们在没有足够的乐理知识之前进行编曲创作。
  因为在本身知识储备不够的情况下，其实很容易出现“抄袭”的现象。就是一段旋律会自然地浮现在你的脑海里，你以为是自己创作的，其实很有可能是一首很流行或者以前偶尔听过的曲子“演化”而来的。
  这对于创作者而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