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瞬间明白了。所谓的六个名额，并不是真的六个人排名。更多的是同一个擅长的领域里的人之间角逐。然后不同领域的人相互配合。
  陆星皓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无语：“喂，你不会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顾阳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嘴。他之前确实恶补过一些知识。但只通过电视媒体这些渠道，又怎么能了解到这么隐秘的信息呢？
  赵正楠把他从这种尴尬里解救了出来：“我和陆星皓两个人已经确定了类型。你呢？说起来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是你来把我们两个人找过来。”
  顾阳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韩臻导师为什么会找到我。大概是作曲和编曲吧。”
  顾阳自己说出这句话也很没有底。他确实喜欢弹一些自创的曲子。但纯粹是自娱自乐，而且似乎也和流行音乐沾不上什么边。
  他对于流行音乐的了解还知之甚少，要学的太多了。
  赵正楠微微蹙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点，只说了一句：“有问题可以问我们。”
  顾阳点了点头，伸手和赵正楠碰了碰拳头，算是做好了约定。他叹了口气：“楠哥，其实我没有想过我要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和那些人的差距，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落差的。
  自己放弃了能够给他带来骄傲的古典乐，为了继续弹自己喜欢的曲子，选择留在这个陌生的领域里头。
  “我也没有想过。”赵正楠难得的笑了笑，眉眼柔和了许多，“但是，总归是有六个人能够站在聚光灯下闪耀的，如果我够努力的话，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陆星皓突然没头没脑地伸手拍了拍赵正楠的肩膀，语气真诚：“楠哥，我决定把你看做自己的偶像。”
  “你少贫。”赵正楠失笑，伸手打掉了陆星皓搭上来的那只手，“走吧，去另外两间音乐室看看。”
  陆星皓一面跟在他后面，一面振振有词：“其他人都这么勤奋，咱们明天还是要早点儿起。六点怎么样？还是五点半？”
  顾阳颇有些头疼地敲了敲脑袋，没有反驳陆星皓的话，只是暗暗记下，今晚，不，以后每个夜晚，都要尽量早睡。
  三个人重新回到了音乐室。备选组的人原定的就有18人。同寝室的自然是交情深一些，相互之间已经有些认识了。见门被推开，那些人微微蹙起眉看向门口。
  被齐刷刷行注目礼的感觉还挺微妙。
  赵正楠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径直走了进去。那些人昨天就已经见识过其中两个人的水平了，气氛僵了一下，瞬间又活跃了起来。
  不少人都是特意过来跟赵正楠和陆星皓打招呼的。尤其是他们三个人一个寝室，一眼就能看出是临时加进来的，不少人对他们十分警惕。
  一时间他们两个人周围热闹非凡，说是众星捧月也不过分。
  赵正楠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喜欢这样挤蹭试探的感觉。
  陆星皓这一边看上去倒是如鱼得水。他本来就是个话痨，见有人凑上来和他说话，尤其还是夸他，早就美滋滋地翘着尾巴上天了。
  大家都是备选组的人，看起来也挺和谐的。除了几个人似乎是已经成了小团体，远远地站在一边，一副“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孤傲。
  顾阳扫了他们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凑在赵正楠身边的dancer欧阳浩注意到他的目光，先开了口：“那三个人你们别理和我一个寝室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傲气的不行。都是备选组的人，谁比谁高贵似的。我昨天就是过去问问他们擅长什么，除了一个白眼什么都没得到。可给我气坏了。”
  隔壁寝室的谭音也是个dancer，他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些出道组的看不起我们，组内自己人还相互看不起，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赵正楠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他们的八卦：“练舞去。”
  这句不像邀请的邀请听的那几个dancer热血沸腾，要不是碍于赵正楠的冷脸，恐怕早就凑过来勾肩搭背了。
  顾阳看着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去那面镶着镜子的墙壁前，犹豫了片刻走到了陆星皓那边。
  操千曲而后晓声。他得多听。
  陆星皓这边也收获颇丰，他在同为vocal的叶鹏的带领下，跟着钢琴正在摸索自己的音域。
  其他的vocal也正在挑战，一个个乐此不疲的样子。
  顾阳走过去的时候，那个正在敲着钢琴键的叶鹏笑眯眯地：“你也和陆哥一样是vocal吗？”
  好家伙，这才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叫上哥了。
  陆星皓瞄了他一眼，意外的没有反驳，反而是帮顾阳说了一句：“他是我室友，创作型的。”
  其他人很快散了注意力，重新跟着叶鹏的钢琴伴奏练声。
  顾阳凑到陆星皓身边打趣：“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说咱俩不熟。”
  “我妹妹说了，这叫表面兄弟。”
  “噗……”顾阳真是被陆星皓逗笑了，主动到了钢琴前对着叶鹏笑了笑，“我来弹吧。”
  叶鹏显然只是学过几年，不过一个练习曲而已，左右手的配合还是磕磕绊绊的。
  叶鹏微怔片刻，轻笑：“那敢情好，多谢了。”
  陆星皓扯了扯他：“你会弹吗？”
  “只是练声的话，就算是我不会，也可以自己编。放心吧。”
  陆星皓：“……”行，您厉害。
  顾阳许久没有摸过钢琴了，坐下之后盯着黑白的琴键发了一会儿的呆才缓缓将手放在上面。
  琴声开头带着几分随意，像是还在摸索，还不等那几个vocal皱眉，左手的配合随即跟上，迅速将琴声变得丰富且圆润。
  一首练声爬音阶的曲子都变得这么动人，练习室静了一瞬，陆星皓最先反应过来，跟着顾阳的钢琴声唱了起来。
  练习室的另一边也已经热闹了起来。赵正楠虽然脸色冷淡，但是并没有拒绝，偶尔还会出声指导他们一些动作上的小细节并且示范。
  少年们说说笑笑，很快就打成了一片。除了一开始就站在一边全程没有想要参与的那三个人。
  一身大汗的结束了上午的自由练习，大家相约着去食堂吃些东西休息一下。不成想，打开门就在走廊上和出道组的那些人撞了个正面。
  像是被按下了消音键，方才还吵吵闹闹的少年们瞬间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