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作者:
荣耀少女 更新:2020-10-10 12:48 字数:4353
早就猜到他的狼子野心,顾西臣并没有意外,也没有犹豫点头:“我可以助你,但我助你仅代表我一人,并不牵扯侯府!”
靖国侯府有什么,交了兵权的老侯爷只是空架子一个,他要来也没用,反倒是这个小侯爷财力雄厚,于他是鼎有助力,再加上……
脑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转着,朱临宣凤目中消了凌冽的气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善,颔首笑道:“这个自然。”
顾西臣道:“那现在你总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吧?”
朱临宣摇了摇头:“她对你那般重要,我怎么可能现下就将她送回你手中。”
“你……”顾西臣大怒,拍桌而起:“你就不怕我到圣上那里告发你!”
朱临宣无所谓,面上依旧是温善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并没有那么和善:“那你就不怕我对她不利?”
原来被人抓到软肋是这般滋味!顾西臣差点将一口钢牙咬碎,狠狠瞪了他半晌方道:“我如何相信你,若你并未有她的消息只是得了她离开一事来诓我……”
闻言,朱临宣似乎很是苦恼的敲了敲头:“凭证么?可她身无长物,连发上都不曾带过什么绢花,我该如何让你相信?或许你要我取下她的一截子乌发给你认认?”
顾西臣一听,铁拳差点将那玉桌砸烂:“你敢!”
朱临宣摊手很无奈的样子。
顾西臣缓了缓气:“我认得她的绣工,你若能取来她的绣品,我一望便知。”
若想让他死心助他,却是要给他吃一剂定心丸,朱临宣颔首:“就怕我取来她的绣品,你却是不好看到了。”
顾西臣皱眉:“什么意思?”
朱临宣提醒:“成亲当日离席,枉顾圣上和太后的颜面且你甩下的并不是普通的妇人,慕容氏可是三朝元老嫡亲的孙女,当今皇后的外甥女!”
这等子事他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就是几顿狼牙棒、罚祠堂,再严重些被逼负荆请罪或者下狱几日而已。
想到这里,顾西臣挥了挥手,说了句:“莫要忘了你承诺过的话!”便再不耐烦和他待着,飞身掠上马背便打马离开了。
眼见他走远,高峰自亭外走进来疑惑:“殿下为何不将责罚告知他,好让他避上一二?”
朱临宣缓步下了亭中台阶温声道:“他在军营于我更为有利。”
高峰更是不解:“可他是被贬,至军中也不过是个小卒,属下想不通他于殿下还有何助力?”
朱临宣似乎心情很好,缓步走着为他解惑:“他心尖尖上的人在京中,以他那等急躁的性子,你猜他可能等到两年后刑满方归?”
闻他解释,高峰豁然开朗:“小侯爷渴望美人自是会拼尽全力取得军功好重新返京,但能抵他罪名的军功却是不是小打小闹便能完成的,偌大的功劳再加上太后及长公主的颜面定不会只是消罪这般简单,想来封赏定也少不了,他这世袭的靖国侯便再不只是个空架子!”
朱临宣赞赏的点头:“是以,我这个做表兄的需好好助他早日自边疆回来见他的美人才是!”
高峰会意:“属下明白。”
前面便是他那四四方方的寻常马车,高峰问道:“殿下可是要回宫?”
朱临宣笑道:“回,回宫中看美人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个剧情渣,写剧情好卡昂,虽然明明有脉络……
还是喜欢写对手戏啊啊啊
☆、信件
说是去见美人儿, 朱临宣却没进惜春苑,只站在不远处的茶条槭树后望着那正端坐在园内石椅上的人儿。
她还自上次见他一般,一头如云缎般乌鸦鸦的发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身上着月白罗衫下系了条娇黄绣三翠的纱裙,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遥遥望向远方, 似乎要穿过那高高的宫墙望见她想见之人。
她穿的明明是极为素净的衣服,发间明明也未曾有何饰品,她也未曾有何动作,就是这般静静的坐着便将这因入秋而显得有些萧瑟的园子带的入画了去。
果然是个美人儿!朱临宣望着,总算体会到秀色可餐这个词的意境了。
忽然一个身穿杏黄宫装的小宫女跑过来, 将这好一副美人图打破了去。
朱临宣虽觉扫兴却也不得不忍耐,因为这小宫女是他派去的。
小宫女臂弯挎着个六角菱花提篮笑眯眯道:“我来给女郎解闷子了。”
因曲玲珑在这宫中还未曾有何身份是以她便没有自称奴婢。
曲玲珑回过神有些讶异:“小初?”
这小宫女先前帮过她,她认得她,自上次她见过九皇子后,这惜春苑就重新换了批面目冷肃的宫人, 她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她了,是以此刻见她过来有些讶异。
闻她唤她小初点头,笑道:“是我啦。”
她说着将臂弯的提篮放到石桌上笑道:“今个儿好容易得了个空,闲着没事就过来寻女郎玩了,女郎会刺绣么?”
曲玲珑没心思同她说什么刺绣, 只点了点头问道:“已经近半月了,你可知道殿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小初摇了摇头:“我未曾在殿下那边侍奉,是以并不知晓。”
曲玲珑眸中暗了暗:“那你可否帮我再通传一次,我想再见殿下一面。”
小初爽快的点头:“可以呀, 只是今日听闻殿下出去了,待殿下回来我再去帮女郎通传吧?”
闻她还愿意帮忙,曲玲珑大喜忙道谢。
小初摆了摆手自摇篮里拿出一个绣绷道:“小初也想请女郎帮个忙呢。”
曲玲珑点头:“小初只管说来,若我能帮到你定不会推辞。”
小初笑道:“那小初这边先谢过女郎了,是这样的,我想送旁人个手帕,可这宫中也无卖的,我们用的又是白板一条,我便想着在上面绣些东西也显得好看。但我绣工又不大好,每日里也没得许多时日,所以便过来寻女郎帮我绣一副,我好拿回去,得空了就临摹临摹。”
这刺绣又不同于作画、书法怎能临摹,怕是要让她绣了好直接送与旁人罢。
曲玲珑也不点破她,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绣绷问道:“小初想要个什么花样子?”
小初忙道:“不拘什么的,花啊草啊凤啊鹤啊都行,随女郎意。”
鹤?
曲玲珑猛地顿住,面上神色忽变。
小初见她这样也愣了下:“女郎怎么了?”
曲玲珑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先回房了。”
她说着不待人回答便拿着绣绷起身回房将门关上,就这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绣绷。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外头呼喝喧闹声,曲玲珑回过神,推开门正见一黑衣人忽闪而过,随即有数道人影追了出去。
外面看守在惜春苑门口的两个婆子现下正站在她房门口,见她推门出来忙着推她进去。
曲玲珑蹙眉,挥开她们的手重新将门关了上。
两日后那小初又来了,笑嘻嘻的问道:“女郎绣好了吗?”
曲玲珑正坐在屋内的紫檀木折枝的矮塌上望着大圆窗外飘落的枫叶,闻她说话方转过脸,没有回答反问道:“九殿下可有意要见我?”
小初闪躲着目光道:“没呢,殿下这两日都不在宫中,待殿下回来我一定帮女郎通传。”
曲玲珑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忽然道:“这绣品可是你家殿下遣你过来要的?”
忽听她这样说,小初不妨脸色微变,强笑道:“女郎说的哪里话,我家殿下还未曾回来,要女郎这绣品做什么!”
曲玲珑缓缓起身自黄花梨长方炕几上取过她的六角菱花提篮递给她:“抱歉了小初,你要的我怕是绣不出来了。”
她忽然生变,小初愣了一瞬急道:“我先前不是同女郎说过嘛,这是我想送旁人的,女郎看在我帮过女郎的份上就也帮我这一次罢。”
曲玲珑摇了摇头:“请回罢。”
“你……”她这般绝情,小初气的直跺脚:“白眼狼,亏我还帮过你!”
眼见她气呼呼的跑出去,曲玲珑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紫檀木折枝的矮塌上,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快半月了,先前她一直期望着那九皇子能查明真相好放她出宫与她阿爹和碧落相聚。可自上次见过他一面便再也没了音讯,她心中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她着实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他谋划的。
直到小初无意中说出口的鹤,瞬间一切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她没什么可图的,可那个人有,她虽不知是什么但她知道,他定有这九皇子所图的。
这样一切才合乎他囚禁她在此处的行为目的,且也才合乎他皇子身份的深沉心思。
小初想取她的绣品应是那九皇子吩咐她来的,目的是给顾西臣看,近而通过她来威胁逼迫他做些什么……
她不知道九皇子要他做什么,但需要威胁逼人就范的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虽然想离他,但她不想害他!
曲玲珑眸色渐暗,若猜想属实,因她的拒绝想必那九皇子不日便会传唤于她!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没有错,虽然九皇子没有传唤她,但却是亲自来的。
曲玲珑也没多意外,自榻上起身福了福身子:“殿下。”
朱临宣颔首,示意她免礼笑道:“女郎在看什么?”
“不过是看些看风景罢了。”曲玲珑淡淡回了他一句,又问道:“不知殿下要何时才能放了小女家去?”
朱临宣面有难色:“本皇子知你心急,但你的案子却还未查清,本皇子就是想放你,也不能至整个皇宫的安危于不顾啊!”
那把她这个有嫌疑的危险人物放置在皇宫中,就是对皇宫安危的守护?
曲玲珑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殿下若是来取小女绣品的恐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朱临宣挑眉,也没多大反应,缓步走至她坐过的紫檀木折枝的矮塌上坐下,饶有兴味的望着她:“女郎何出此言呢?”
曲玲珑秀眉微蹙:“只因小女冒犯殿下而这般囚禁我在此,理由太过单薄,殿下不必再隐瞒了!小女不想害人,殿下也莫要再枉费心思了,还是早些放了小女将心思用到正途才是。”
朱临宣赞赏的看着她:“聪明,只不过现下也是来不及了,他已应下,取不取你的绣品于本皇子并不大碍。”
闻言,曲玲珑脸色微白:“他应了你什么?”
朱临宣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你们内宅妇人能知晓承受的,你只用知道他已与我成为了同一条船上的人即可,只有我赢,他与你才有好处!”
曲玲珑面色更白,顿了半晌忽的抬眸直视他的眼睛:“既已成定局,想来我再多言也无甚意义!我对你也算有些用处,我只有一个条件,若你能应允,我便会尽量配合你!”
朱临宣挑眉:“说来听听。”
曲玲珑道:“我只求事成之后,你不要将我送回那人身旁,需放我离开,且不能让那人知晓我的行踪。”
朱临宣也没问她原由,只起身缓缓走近她:“即使我现在应下,你就不怕我后头再反悔?女郎当真那般信我?”
曲玲珑退后几步避开他,垂了眸子:“如今便是不信也无法,虽殿下言行不一,但我总归还是信殿下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君子!”
“言行不一?”朱临宣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很是开怀的样子:“说的不错!”
被骂了还这般开心?曲玲珑悄悄抬眸却见那双凤目正满含笑意的望着自己,又赶忙垂了眸子:“殿下若是没什么事了就请回罢。”
朱临宣望着那低垂着眸子的小女子,乌黑的发素净的衣,明明是极为简单的装束,可却是被那张艳丽的小脸带的明丽起来,小口挺鼻,红晕妍妍,红唇艳艳,因着离她近了些,鼻端满是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幽香。她确实生的很美,那是即便连他也不曾见过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