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巫黑反手便将玉牍从背包里掏了出来。
  “……真是朱雀玉牍！玉牍怎么会在你手上！”
  防风石看到巫黑手上的玉牍时，吃惊地大叫一声：“巫族果然卑劣，与危月燕沆瀣，夺走了神王留在人间的玉牍！”
  说着，防风石随手便拿过了手下递过来的一柄巨斧，就要往下劈砍。
  “等等！”
  看到怒不可遏的防风石，秦石赶紧挥手示意他不要冲动：“玉牍是在星垣之地找到的，跟巫族可没关系啊！”
  如果防风石伤害了巫黑，他肯定会跟这些巨人不死不休的，一起合作对付星空之上的危险，那也就只能想想了。
  “凡人!玉牍是神王的意志凝聚而成，是不可亵渎之物，巫族血脉带有原罪，他触碰一次，便是对神王的亵渎！”
  看着脚下挥动双臂，试图做螳臂当车之举的秦石，防风石倒是很佩服秦石的勇气，压着心头的怒火，用喉音说道：“让开，不要激怒我！”
  “啊……这……”
  看到防风石仿佛失了心疯的样子，巫黑顿时觉得手中的玉牍有些烫手，赶紧往何理手中一塞：“我把玉牍给他就是了啊，有话好好说，动粗是不好的！”
  “……”
  防风石看到巫黑的举动，就感觉喉咙里有许多虫子在蠕动，说不出的难受。
  这巫族……哪里像个巫族？一点都没有巫族的勇敢和倔强，看到他发怒便已经主动认怂，连玉牍这样的至宝都愿意放弃……他难道不知道，这块玉牍有多珍贵吗？
  当年若不是神王凝聚出四块玉牍，他也不会虚弱到无力镇压叛乱的程度。
  也是这四块玉牍的存在，使得许多神族垂涎玉牍的力量，加入了叛乱。
  但最终，玉牍还是不知所踪，据说是被送到人间，被当成了薪火计划的火种。
  而眼前这个巫族，却将玉牍随手塞给了身边的人！
  “这……”
  防风石看到这一幕，用力地擦了擦眼睛。
  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被封印沉睡的时间太长，以至于脑子不太正常，出现了幻觉，才会看到如此荒诞的一幕。
  当年紫微垣的各族，为了争夺一块玉牍的归属，都能打出脑子来。
  只是打到最后，也没有哪个神族真的能得到玉牍，甚至见都没有见到玉牍的样子。
  只是关于玉牍所具有的力量，却是所有神族都深信不疑的。
  “咕噜……”
  防风石吞了一口口水，看到何理手中的玉牍，他心里忽然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玉牍被他看到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不仅是他有这种想法，防风石身后的族人，看到何理手中的玉牍，也个个露出了炙热的目光。
  只是看了看何理，又看了看秦石，防风石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摇了摇头，伸手往后轻轻一挡，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同伴们。
  “玉牍……果然落在了人间。”
  防风石缓缓吐出一口气：“所有神族知道薪火计划之前，神王便将他送给了人王……而我们……”
  他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
  当年神王寂灭之后，无数神族为了玉牍打破了脑子，然而他们都打了个寂寞，玉牍老早就被神王送到了人间……
  “神王，为什么这样做？”
  防风石把手捂在了胸口，自言自语，又像自怨自艾。
  只是这样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因为知道答案的人，都已不复存在，就如当年的薪火计划一般，神族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计划，可具体内容是什么，却无人得知，大致知道一些的，也基本站在了反对神王计划的那一边去。
  “玉牍……有什么作用？”
  秦石注意到了防风石的态度变得有些不对劲。
  他知道玉牍是宝贝，可并不清楚，玉牍在防风石，乃至整个神族眼里具有什么样的地位。
  “呼……”
  防风石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才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四块玉牍……是神王以自身力量凝聚而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块玉牍里，是神王，甚至整个神族得到力量规则的最直接体现，也就是说，谁能得到四块玉牍中的一部分，就能获得相应的力量……不止是力量！”
  说到最后，防风石用拳头往胸口用力地一捶，声音虽低，可却仿佛竭力嘶吼出来一般：“还有神王对整个世界的记忆，神王经历生死涅槃无数次，他的记忆，就是整个世界最深沉的秘密，也是最强大的力量，不说全部玉牍，哪怕掌控了一块，不，哪怕上面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符号奥义，都能成为整个紫微垣最强大的存在！”
  “……好吧。”
  秦石听到防风石那近乎梦呓和狂热般的话语，却没有多少相信。
  四块玉牍，他搜集了两年时间，可汇聚了四块玉牍，他也并没有如防风石所说的那般，掌握了什么奥义和力量，最多是从上面感悟了几门粗浅的山术，比如夜视，比如利用毛孔呼吸之类，虽说很实用，可终究与谈笑之间，摧山倒海的神人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神王真的那么厉害，紫微垣如何会破败到这种程度？”
  秦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么一句。
  “因为……神王陨落了。”
  防风石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沙哑疲惫：“创造了四块玉牍不久，在神族内乱之前，神王便陨落，他把自己葬在了紫微垣的核心之处，时空的洪流之中……据说，那四块玉牍，也是他陵寝的钥匙。”
  “呃……这样啊……”
  秦石扯了扯嘴角。
  他总感觉，防风石所说的话里，有着一些难以自洽的地方。
  并不是说防风石有意在说谎，故意欺骗他什么，而是防风石所知的真相里，有着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说神王，也就是天帝的动机，所谓的薪火计划是什么，计划又针对谁……从在紫微垣和后来的人间所发生的事情里，根本没有一条可以支撑得起来的主线。
  “神王的陵寝……时光洪流……那是什么地方？”
  这时候，巫黑探出了脑袋，问了一句。随后他又低声一句：“那地方，应该有不少宝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