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者:金鞍玉勒      更新:2020-10-09 05:56      字数:4422
  几日之后,朝廷格局大变。
  曾经三皇子党羽众多,五皇子六皇子怕朝廷空缺太多,会造成混乱,那些人就没敢动太多。
  近日,接连几位大都在“无意中”被翻出数种罪名来,其中就包括孙哲。
  朝廷一番商议,念及牵连太广,人数众多,具都从轻发落,除了罪大恶极的,其他人具都只是革了职,没收了家产。
  临近过年,大雪纷飞,家家都闭户在暖和的家里迎接新年,孙家父子却在这寒冬的夜晚,狼狈的去投奔孙芸如今的夫家。――两人都是好面子之人,如今这般狼狈,白天他们是不敢出现在人前的。
  孙芸如今的男人是个极富态的商贾,个子不高,以往见到他们父子俩都是弯着腰陪着笑亲自迎他们上门的,今日听说他们上门投靠,便只派遣一个丫鬟去接他们,自己坐在大厅上座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孙哲来了客厅见那男人态度大变,悲愤不已,指着大骂那男人忘恩负义。
  那男人站起身来,等孙哲骂完才握住他的手,面带厌恶,“忘恩负义?孙芸嫁给我几月,你们孙家帮过我什么,又给过我什么?”冷冷一笑,那男人继续道:“非但没帮任何忙,没给任何东西,还反将我与孙芸视作耻辱,只因孙芸二嫁与我。”
  说罢,男人转身离开客厅,走前留下一句话,“人在屋檐下就要有人在屋檐下的自觉,你们安安分分的呆着,若不是看在孙芸的面上,我才不会收留你们。”
  “你,你,你……”跛足的孙哲指着男人离开的身影气的浑身发抖,他从没受过如此侮辱。
  这男人,他一个卑贱的商贾,怎敢这样对他?
  蒋瑁的别院。
  在离除夕只剩几天时,楼妃就遣人叫他回去了。
  苏青柏想到楼妃和那个楼静雨心里就憋得慌,楼妃的人走后,他没少旁敲侧击的问蒋瑁打算。
  蒋瑁的打算?这还用想?
  有媳妇儿宝贝儿子在,谁还愿意和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女人一起过年,听她教训?
  蒋瑁这么想,可苏青柏不知道啊,他不知蒋瑁与楼妃的矛盾,只当蒋瑁和楼妃有点小矛盾,觉得人家再有矛盾,人家总归是骨肉相连的亲母子。
  “还能有什么打算?”听了苏青柏的话,蒋瑁抬头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咱们一家人一起过呗。”
  在苏青柏心中,蒋瑁嘴里的一家人是包括楼妃的。
  而楼妃是有意撮合蒋瑁与楼静雨的,除夕夜,这么好的机会楼妃会放过?
  到时候随便给蒋瑁灌点酒,往床上一扔,楼静雨再往上一趟,事成了。
  苏青柏心中担忧不已,决意除夕夜定要跟紧蒋瑁,不让蒋瑁被人占去便宜。这样想着,苏青柏完全忘了自己还在躲着楼妃,蒋瑁又怎会让他与楼妃一同过年?
  到了除夕夜那天,苏青柏一直忐忑的准备着,蒋瑁则慢慢悠悠的包了两个红包,换了身衣服,走进了厨房。
  苏青柏一愣,莫名的跟了上去。
  得知苏青柏的想法,蒋瑁笑笑,又有些自责的说:“我说的一家人就只是我们四个……”叹了口气,“至于……楼妃,发生了许多事,母子情分什么的,我们都不强求了,余下的只是心照不宣的利益关系,我懂,她也懂。”
  晚上,吃完饭,哄了两个小的睡下,蒋瑁才取出两身小衣服,和两个红包放在他们床头。
  “我也准备了。”苏青柏忙拿出两身小衣服来,是两身绿色。他几天前就让人准备了。
  蒋瑁笑着拿过苏青柏准备的衣服,“还是用我的吧,我的喜庆。”红色的,大红色的。
  做完这两件事,两人就轻手轻脚的除了两兄弟的门,又小心的合上了门。前几日,苏菜菜搬到这个屋里住了,蒋瑁干脆也将蒋饭饭搬了过来,给他哥做伴。
  床很大,足够苏菜菜和蒋饭饭这么两小团儿睡了。
  除夕夜,蒋瑁拉着苏青柏守岁,一直到夜深,期间两人无事,便做了点事打发时间。
  床上,苏青柏紧紧勾住蒋瑁的脖子,任他在自己身体里驰骋。
  一夜春宵。
  第二日天还没亮,蒋瑁便被邻里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唤醒。
  他吻了吻身旁疲惫的爱人,披上衣服,出门去走进隔壁两个儿子的屋子。
  走进屋子,掀开床帷,就见兄弟两亲热的滚做一处,苏菜菜的短腿架在弟弟的腿上,蒋饭饭则皱着眉,还把手轻轻搭在苏菜菜的背上,看起来给人一种一副很无奈,却拿这个哥哥没办法的样子。
  蒋瑁把两人分开,又给两人一一穿上一身大红,再并排将他们摆在床上,可爱的像是年画上的娃娃,还是一对。
  等这边收拾好,苏青柏也醒了。
  第83章
  早上, 一家人坐在那儿吃早饭, 苏青柏夹了一只饺子送到苏菜菜嘴边, 一边同蒋瑁说:“待会儿我想去看看我爹娘。”
  蒋瑁正好吃完,他放下碗筷,说:“待会儿我得去参加朝会, 恐怕不能陪你了。”说着他走过来捏了捏苏菜菜因为吃饭一鼓一鼓的腮帮子。
  喂完苏菜菜,苏青柏自己也吃了几口,他一边吃一边说:“我爹娘还没见过饭饭, 我打算把他也带去。”又摸了摸苏菜菜的脑袋, 说:“还有菜菜。”
  苏菜菜又是被捏又是被摸,有点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 看着自己的双亲,嘴里还不停的嚼着苏青柏时不时喂给他的饺子。
  “那我朝会之后再来找你们, 可能会晚点。”说完,蒋瑁想了想, “菜菜,我带着吧。”
  说着,蒋瑁将苏青柏揽进怀里, “我已封王, 老是留在京里名不正言不顺,如今五皇子六皇子皆视我为眼中钉,留在这里地位也尴尬,还不如回沧州去。”叹了口气,“我已计划好, 过完年就准备回越事宜。另外……离京之前,我想册立世子。”
  说着,他抬手弹了弹苏菜菜脑袋上的小髻,看着被抓成一撮绑在苏菜菜脑后的小辫儿一晃一晃的,蒋瑁朝苏青柏道:“借此机会带菜菜去拜见皇帝,免得日后别人说闲话,说菜菜没礼数。顺便也算告诉诸位大臣菜菜的身份。”
  苏青柏点点头,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说:“可是还没给菜菜准备衣服穿。”
  蒋瑁笑笑,“你放心,菜菜所有的衣服在回京之前准备好了,包括礼服。”说着,他朝外面走去,“我去拿,你现在就给菜菜换上吧。”
  目送着蒋瑁离开,苏青柏目光再次回到苏菜菜身上,看着他脑袋上被蒋瑁拨弄的有些凌乱的小髻,叹了口气,蹲下来帮他整理整理。
  苏菜菜则乖乖的倚靠在苏青柏的怀里。
  “菜菜,爹要是弄疼你了,就跟爹说。”
  苏菜菜摇头晃脑的说:“不疼。”
  苏青柏是个生手,以往在小山村时,苏菜菜还不怎么留头发,等长了些后,都由苏夫人帮忙打理,再往后,来到了京城,这活就由丫鬟干了。
  花了半天功夫苏青柏才弄好,弄好之后,苏青柏把他抱下凳子,苏菜菜一下地就噔噔噔的跑了,过了一会儿再回来手里就拿了把梳子。
  苏菜菜踮着脚把梳子递给苏青柏,苏青柏哭笑不得的接过来,然后随便在他那点毛毛上梳了几下,就把梳子又递给他,苏菜菜噔噔噔的,又跑去把梳子交给丫鬟。
  在这宫里,蒋瑁处境很尴尬,他被京中以五皇子六皇子为首的众臣排斥着,但一方面,又没人敢轻易惹他。
  带着苏菜菜,蒋瑁象征性的喝了几杯小酒,就带着苏菜菜离了席,去见老皇帝。
  三皇子不在,见到老皇帝也没人阻拦。
  走进老皇帝所在的宫室,蒋瑁竟意外的发现李静李尚书竟也在那里。
  “李尚书。”惊讶过后,蒋瑁牵着苏菜菜走上前去,朝李静欠身道。
  李静回礼,“见过越王殿下。”
  “老尚书,你也来看父皇啊?”拉着四处乱看的苏菜菜走过去,蒋瑁笑道。对于这个能在苏家落魄时肯伸出援手的老臣蒋瑁还是很尊敬的。
  “是啊。如今众臣都去朝拜五皇子去了,没几个人记得这里还有个陛下了。”李静感叹道。见蒋瑁点点头,他又笑着把目光挪向被蒋瑁牵着爪的苏菜菜,“这是?”
  “这是本王长子,叫……蒋成珺。今日带他来给父皇拜年。”犹豫了一下,为了苏菜菜未来世子册立之事的方便,蒋瑁犹豫了一下,还是贸然改了苏菜菜的姓。
  在外面,蒋瑁还是很给苏菜菜面子的,所以并没有叫他小名。蒋瑁摇了摇苏菜菜紧紧抓住他不放的小爪,说:“成珺,快叫李爷爷。”
  苏菜菜没张嘴,依旧打量着眼前笑眯眯的老头。
  ――他并不知道他爹嘴里的成珺是谁。
  蒋瑁还要催他,李静连忙拦他:“孩子还太小,就别逼他叫了。”李静打量着苏菜菜,看着也就两岁的样子,他哪能和这么小的孩子计较。
  苏菜菜长相随蒋瑁,长的极讨喜,李静便拿了个内侍刚拿过来的橘子,给了苏菜菜。
  苏菜菜眨眨眼,伸手接下了,“谢谢爷爷~”不管是苏陵川还是蒋瑁,都极在意苏菜菜的礼貌问题。
  李静顿时哈哈大笑,同他玩笑道:“看来越王殿下的几句好言还不如老臣的一个果子有用。”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一同去看老皇帝。
  宫室里围了不少宫人,其中一个宫人见了李静,主动引他们过去,看样子,李静平日没少来这里。
  老皇帝在病床上卧了几年,掀开床帷一看,已瘦的皮包骨了。李静抹了抹眼泪,没太震惊,他本就行将就木,这几年还一直被三皇子用药物控制,能熬到现在已是不易。
  幸而,他们及早的发现三皇子的诡计,及时派人救治了陛下。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苏菜菜瞧着眼前躺着的老头稀奇极了,上前一步,趴在老皇帝的榻上,看了半天,没忍住伸出小爪揪了揪老皇帝的白胡子。
  蒋瑁瞧见连忙将苏菜菜抱过来,轻斥他几句,两人磕了几个头,就带着他离开了。李静紧随其后,也离开了,丝毫没人注意到老皇帝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下。
  第84章
  过完年后, 蒋瑁递了要立世子的折子, 好几天都没消息。
  蒋瑁皱眉, 他心知定是有人故意将折子压下了,他又耐心等了几天,他每日按时上朝, 早出晚归。
  在这几天里,他天天递折子,不想始终石沉大海。
  与此同时, 苏家也出了件大事。苏陵川拿回田产后决意搬到乡下一处田庄去住。
  晚上, 两人来苏菜菜的房间哄他睡觉,谈起苏家搬家的事儿就把哄儿子睡觉给忘了。
  苏青柏一边跟他说, 一边躺下对蒋瑁说,“给我捶捶背。”两个小崽子实在太折腾人了, 闹人的很,一天下来, 他累的不行。
  “伯父打算何时搬家?”蒋瑁给苏青柏捏捏肩,一边问他。
  “后天就搬。”苏青柏躺在床上舒服的哼哼,“父亲打算明日同这段时间走动起来的老朋友道个别就搬。”
  苏菜菜光着屁股就在他脚边玩儿, 说着, 苏青柏用小腿将苏菜菜夹住,还挠了挠他。
  “那我后天腾出来去帮忙。”
  “不用了,我爹娘才来京城,行李不多,到时我和几个哥哥去, 一趟就能搬完,你公事要紧,别耽搁了。”
  蒋瑁闻言不赞同了,捏了捏苏青柏腰上的嫩肉,说:“那怎么行?所有人都去了,我这个女婿怎能不去?”
  “女婿?女婿你娘个腿儿。”苏青柏原本眯着眼睛听他说话,一听这话一下子就炸了。
  女婿?这是把他当那些嫁人的姑娘了?
  女婿二字一下子刺到了苏青柏,说着他猛地起身,猛地一挺腰,想将坐在他腰上的蒋瑁摔下去。
  下一刻,一声骨头响,蒋瑁没被他摔下去,倒是他自己又扑到在床上,苏青柏手迅速的扶上腰嗷嗷叫道:“嗷嗷嗷,我的腰――”
  苏菜菜吓得一屁股坐在被子上,蒋瑁赶忙坐起身,忍着笑问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