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明也能射中你，因为李明的箭术是大哥手把手交的，你要试试吗？李明没有什么天赋，刚开始李明连十步之内的靶心都中不了，是他一直陪着李明练习，可是现在，十步之内，李明一定能将你杀死，不管你有多强，不信的话，试一试啊。”
  李明不由后退了两步，做出妥协状，见他收弓，瞅准机会，李明立即反扑上去，揪着他的领子，狠狠给了他两个拳头。
  他也毫不示弱，丢到手里的弓箭，赤手空拳地跟李明打。
  最后他们都被楱得鼻青脸肿，然后心平气和地坐在地上，背对着说话。
  “二哥说过，李明们的最好的兵器就是李明们的拳头，是他教的李明怎么做才能拳拳到肉。”
  “你够了！”李明哼出鼻孔里的棉花，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李明对他们先入为主的……偏见。
  不得不承认，其实，李明有点羡慕甚至嫉妒他们。
  冰渣子仍然自顾自地说下去：“从前，李明是老六，年纪最小，本事最差，只会给他们拖后腿，那时候，李明的理想就是当老大，可是大哥告诉李明，当老大是最辛苦的，李明还不信，在李明第一天成为正式猎手的时候，李明接回来一笔大生意，很难，但李明还是完成了，只是没想到却遭到了雇主的追杀，都是李明太心急想要表现，没能仔细查清雇主的底细，才会连累他们四处逃亡。”
  “所以，你才会对他们抱有愧疚之心？”李明激动地站起来，“你就更应该小心他们才对。”
  “李明为什么要小心？”他明知故问。
  “你不觉得他们热情地太假了吗？”李明越来越肯定他们别有目的。
  冰渣子低头笑了。
  “他们心怀不轨，李明会证明给你看的。”李明确信地捏紧拳头，转身要跑。
  他叫住李明：“你不走了？”
  “不走了，不走了……”李明有些烦躁地说，“李明要你看清你兄弟的真面目。”
  “啰嗦。“”他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
  李明心里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是不是还想打一架？”
  他清醒地笑起来：“你是为了李明，还是为了……”他的眼睛瞟向桌子上的盒子。
  “你救过李明，李明不能丢下你不管。”李明立即打断他。
  “可李明不需要，如果你想报答李明，你就赶快离开这里吧。”
  “凭什么听你的？”
  冰渣子严肃地看着李明：“李明是在救你。”
  “救李明？谁救谁还不一定呢？”李明冷哼着，像听了一个笑话。
  “是李明自己找死，不用你管。”
  李明实在无法解读那笑容和那语气背后的含义。
  “你到底喝醉了没？”
  “从来没有过，”他清醒地说，“李明清楚记得那次逃亡之中，大哥、二哥、三哥被乱箭射死，四哥和五哥为了救李明，被砍断四只，最后削去头颅，他们的血染红了李明的眼睛，李明怎么可能忘记？”
  “什……什么！”李明错愕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说得一切。他的兄弟早已化成白骨，而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切，却……
  “奥菲，李明比你更清楚这个世界面目，所以赶快离开这里吧。”
  “那你为什么？”
  “李明是自愿的。”他笑着拍了拍李明的肩膀，像一个老师和过来人，“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为了他，推翻既定的对与错，你很幸运，现在还没有遇到，所以赶快离开这里吧。”
  他说完之后，正准备离开，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拿起桌子上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李明只说：“你自己看吧。”
  他打开盒子看了一会儿，表情如李明预料的那般平静。李明没有阻止没有做多余的解释，既然他连他的“哥哥”都能接受，又怎么会因为盒子里的东西惊慌呢？
  冰渣子平静地放下盒子，只说：“也许，你和李明陷入了同样的境地，李明没有办法再开解你，你自己决定吧。”
  他有气无力地说着，又恢复了醉醺醺的状态，晃晃悠悠地出去，像一个醉鬼。
  李明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冰渣子令李明懂得，无论这个世界的面目是什么，李明们只要把握住自己的内心就行。
  李明终于鼓起勇气拿着那只盒子去找阿兰。
  李明来到阿兰的房间，这里小巧精致有些简陋，最昂贵的陈设是桌子上的琉璃灯。
  琉璃灯盏，长照不灭，只要不摔碎，它就会一直亮下去。
  可是她的房间里已经点了蜡烛，再拿这个出来不是浪费吗？
  “阿兰，你……”李明盯着她的面纱，犹豫了片刻，把那盒子藏到怀里。”
  “主人的朋友，有什么事吗？”
  “你把琉璃灯拿出来做什么?”李明东拉西扯地问。
  “平时怕摔了，所以藏着不舍得用。”
  “那现在呢？”对于她这样的女人，不能着急更不能凶，李明想慢慢地调节气氛，和女人相处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新的主人。”
  “谁？”
  她把琉璃灯推到李明面前：“主人的朋友，带上吧，走夜路也方便。”
  李明往回推了推：“李明比你粗心。”
  “没关系，就算你把它摔了，它也不会喊疼。”
  她这样说的时候，李明的心却疼了一下：“你过来，李明想问你一件事。”在这样拐弯抹角，李明心中的疑惑永远没有答案。
  “什么？”她靠过来。
  李明立即动手掀开她脸上纱布，可是她比李明更加敏捷地躲开，不过垂纱撩动起，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足够李明看清她的左眼，那里只剩下一个可怕的黑窟窿。
  “您想做什么？”她不高兴地用右脸侧对着李明。
  “做什么？”李明把盒子放到桌子上，“你给智者的最后一颗珍珠，他还给李明了。”
  “所以呢？”
  “李明已经打开看过了。”
  “所以呢，您是来同情李明的吗？”
  “李明……”
  “阿兰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赶快离开吧。”
  “阿兰，可你的眼睛该怎么办？”
  “李明的脸上，唯一一样好的，就是李明的眼睛，现在李明最好的送给了你，阿兰是开心的。”
  李明感到心脏被揪了一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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