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高考，这么重要且紧迫的事情，大小姐不关心。
  却在关心……什么气？
  空气嘛？
  王老五忍着崩溃：“大小姐您刚才说什么气？”
  席祖儿若有所思，似在斟酌着措辞：“空……气？你不觉得空气很难闻么。”
  刚才醒来的时候她还不觉得，现在强烈感觉到，这世界灵气稀薄，浊气弥漫。
  莫非是天又漏了窟窿，没人补了？
  刚才越野车里那个标致的男人，气息倒是好闻至极，可惜快死了。
  席祖儿深吸了吸男人玉佩上的清凉味道，有点点后悔刚才没把他衬衫裤子都扒了，顺手带走。
  王老五愣了愣，总算是听懂了：“大小姐，您是说空气质量差？这……咱青城可是风水宝地，山灵水秀，是帝国空气质量最好的地方啊。不过您放心，您要是觉得空气不好，咱们席家大宅里安装有全屋空气净化系统，太太呐，肯定给您安排最好的房间……”
  席祖儿慵懒地眯了眯眼。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解释。
  一双雾眸，似氤氲着淡淡星光，视线轻锁在山路的远方：“就是那只蠢鸟，刚才撞了我们的坐骑？”
  王老五：“……”
  这大晚上黑黢黢的，哪来的鸟？
  大小姐的思维太跳跃，老五俺跟不上了。
  然而。
  就在王老五一脸无奈的时候。
  下一秒，前方盘山公路上，黑黢黢夜幕中，轰轰地冲出一辆采石大货车，车头瘪了一处，正是方才撞过他们的，居然掉头开回来了。
  好嚣张啊。
  王老五慌忙猛打方向盘，想要避开这辆肇事车。
  谁知。
  席祖儿却幽幽扬声：“给它点教训。”
  清澈的嗓音，慵懒中偏又携了一抹淡淡寒意，仿佛在山涧的寒潭浸过一般。
  王老五心头咯噔一声，语气都颤了：“大、大小姐，硬碰硬我们会被撞死的，还是躲一躲，好吗？回头我记着车牌，报、报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可惜小祖宗并不想等十年：“小五啊，不要动不动就抱着井水不放。远水救不了近渴，抱井无用。撞它！”
  撞、它。
  小祖宗的吩咐，简单又粗暴。
  王老五老泪纵横，对面的货车大灯刺眼，气势汹汹，一副誓要把他们这辆破车碾成废铁的架势，而后座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还要硬来。
  偏偏，他的脚僵了一般，想踩刹车却踩了油门，手更是邪门，想转方向盘，却直直朝对方迎了上去。
  “啊啊啊啊——！”
  他忍不住边哭边嚎。
  随即。
  一声巨响。
  “嘭——！”
  仿佛天地都摇了摇。
  死了。
  这次真的要死了！
  王老五等着粉身碎骨的一瞬到来，却半晌没有动静。
  再睁眼，他们的小破车好端端停在山路上，却见大货车整个儿坠入深崖，车体在滚落过程中，还在不断朝悬崖壁连番碰撞，发出刺耳的巨响，砰砰砰……
  王老五牙齿都在发抖：“这，这货车司机怕是要摔成肉饼……”
  席祖儿支着下巴，云淡风轻：“小五啊，你记住祖宗的规训——但凡不懂事的，现在就教它重新做人。”
  一须臾都不要耽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