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卷七 燕云急 【驸马会】
作者:
隔壁老黄哥 更新:2021-08-01 12:58 字数:2421
比起其他公主和驸马而言,黄杰和赵福金的座位靠前,地位自然也是靠前,顺带着遭受的眉枪目箭也是不少。
总而言之,坐下之后黄杰便也觉得周身上下不时都会有冷飕飕的感觉袭来,也就瞧见一个个出了阁的公主们都用可以杀人的目光死命来盯,尤其是赵金奴最为过分,时不时就会横眉瞪眼的故意挑衅,要不是长公主赵玉盘在极力压制,还有大驸马曾夤也不时主动的跳出来挡枪化解气氛,只怕黄杰当真要被这些公主们用目光给活活抽死。
好不容易待到罢宴,郑皇后便也宣了众公主伺候她返回寝宫,便也有内侍来引了众驸马等人出了延福宫,去往禁门处等候。
皇姑等人自然先走,待禁门之处无了旁人之时,便也见得大驸马曾夤领着众驸马主动上来与黄杰拜道:“黄贤弟,且受某等一拜!”
见大驸马居然领着众驸马来给自己行礼,黄杰也是一愣,忙也还礼道:“兄长何故如此?”
曾夤好似做贼一般左右看看,确定身边并无闲杂人等后,便也笑道:“贤弟所为,可算涨了我等的志气!”
黄杰一看,倒也看出众人面有尴尬之色,还是曾夤主动来为黄杰再次引荐了一番,其余几位驸马分别是:成德帝姬驸马向子房、顺德帝姬驸马向子扆,显德帝姬驸马刘文彦、柔福帝姬驸马陈贤,安德帝姬驸马胡辅之、惠福帝姬驸马孙凤戎。
这其中向子房和向子扆不用说就是两兄弟,乃是政和七年秋闱时被榜下捉的婿;刘文彦其父乃是现任的桂州观察使,政和七年冬参加锁厅试后被招;陈贤和胡辅之的父辈则都是京官,一个是兵部员外郎,一个是大理寺少卿,算是典型的政治婚姻,政和八年刚成的婚;孙凤戎的父亲乃是西军将领、如今的利州知军,然后这厮是去年初来京考武举的时候被赵官家给抓了婿。
看着他们一个个既愁眉苦脸又欢欣鼓舞的样子,黄杰倒也知道这赵家的女婿的确不好做,瞧着一伙人被晾在禁宫门口也不是个事儿,黄杰便与他们闲谈起来。
却说起来,几位驸马里好几人都是榜下被捉,向氏兄弟、刘文彦、孙凤戎还有曹晟全是,一个个提起当初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事,都是痛不欲生,悔之晚矣的表情。
这“榜下捉婿”是乃是如今大宋的一种特殊民俗,即在朝廷发榜之日,各地富绅们全家出动,争相挑选登第士子做女婿,那情景简直就是抢,坊间便称其“捉婿”。甚至,一些富绅还明码标价,只要答应娶了自家女儿,便给多少多少的嫁妆,而这种近似金钱交易的“捉婿”也还真有市场,比如说向氏兄弟便是中了此道。
便说当初秋闱时,向家兄弟虽然都只考了三甲的名次,但他们毕竟是东京本地举子,才貌双全,在监生当中还算有些名气,也有教谕愿意举荐他们二人入太学深造,哪知却是在发榜那日,糊里糊涂就被便服私访的赵官家给瞧上了,据说当时赵官家倒也没许什么金银财帛,只是说家中有一双女儿芳华正好,想请向家兄弟见上一见再做定夺,然后……然后悲剧了!
至于曹晟则更惨,他是在前往贡院准备考试途中被“抢”去做了驸马,为此据说曹家的老夫人差点穿上曹家祖传的甲胄去宫中找赵官家理论。
当然了,真要论起来,黄杰的遭遇是要比他们“更惨”许多,只是后来黄杰的突然发威,却算是给他们这些驸马涨了志气,所以最近他们的日子似乎也好过了不少,因此曾夤这大驸马也才领了众驸马来与黄杰示好。
一时间众驸马们也是聊得热闹,足足扯了小半个时辰的咸淡之后,气氛越发的融洽,险些便要就地成立一个驸马会,当即约定来日定要寻个好去处好好畅谈一番,黄杰便也大方直让大伙儿得空邀约之后,便去黄楼就成。
也在这时,众公主们也才姗姗来迟,但见随侍的使女们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样子,想来该也是郑皇后发了些体己之用,众驸马们便也又转换了性格,低眉顺眼的跟着公主们转回了。
长公主赵玉盘倒是好心,走时便也悄悄来与黄杰说道:“母后留了福儿说话,只怕要驸马多候些时辰了!”
说着赵玉盘便也与黄杰眨了眨眼,黄杰自然是一点就透,忙也道谢不表。
这随后黄杰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也见得赵福金竟在郑皇后的亲自相送下出来。见母女二人眼睛都是红红的,黄杰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不管郑皇后如何交代,他都是唯唯诺诺的一口答应下来。
自从事发之后,赵福金被郑皇后召入宫中就没回过驸马府,黄杰自然明白这是赵官家和皇后怕生事端,却不知道二人私下里却并无隔阂。
终于拜别了郑皇后,黄杰便来扶了赵福金上了青花骢,又叫随侍的护卫等人散开一定距离,便也共乘一骑回府。
却说二人共乘,一开始赵福金还有些扭捏,待走得一段后便也软了身子靠在黄杰怀里,今日宴间赵福金倒也是一直不假辞色,如今见走上了街头附近无人,这也才放下矜持,轻声问道:“封娘母子……可好?”
黄杰轻轻点头,答道:“还好!”
赵福金想想,便也道:“母后说……不妨便将封娘母子留在府中便是了!”
黄杰闻言一笑,便也低头来瞧,但见怀中的赵福金面色通红,想来说出这话也是费了老大的力气,便将揽着她腰怀的手紧了一紧,道:“待封娘出了月子,自然叫她还居郡主府就是了,总不能叫你在姐妹们面前失了面子。”
赵福金听来,本是通红的面色不由一暗,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却只来叹了一口气。
但说二人从禁宫左掖门出来,便也沿着望春门大街向东走,过桑家瓦子和任店街后,在榆林巷街转南。在快将进入甜水巷第一街的时候,正好路过街口夜市,却见几个小郎各自挽着一篮卤货叫卖,听得有卖水煮秋蟹,黄杰便也买了半篮,就在路边的食肆要了一壶醪糟米酒来佐。
这黄杰一身便服,赵福金身上也是一身水绿宫装,二人坐在小摊上吃蟹倒也不算扎眼,只是赵福金瞧着黄杰手中成人巴掌大小的螃蟹,却是一脸嫌弃的模样。黄杰见了好奇,便也来问缘由,赵福金先是不答,后来被问得烦了,便也小声道:“听说这蟹虾之物,爱食腐物?”
黄杰闻言哈哈大笑,便也随手掰开一枚蟹盖,将内中的蟹黄挑出送到赵福金鼻头边一晃笑道:“且好好闻上一闻,可是当真有人味儿?”
赵福金听得黄杰调笑,却是眉头一变,急忙掩口干呕起来,而且还不作势干呕,呕了几声后当真吐了东西出来。
黄杰见状一惊,急忙抓了她的手来探脉,不过十数息后,黄杰的表情也就突然从一脸的惊愕转成了狂喜,大叫一声:“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