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杨勇
作者:薛少言      更新:2020-10-04 03:05      字数:2051
  “是也不是。”萧思尔偏着头,故留悬念一般瞧着大家,后见众人均是疑惑的看她,便才微微笑了道:“吸一吐二,吸纳时均衡绵长,吐出时亦是如此,且时长也是如此两倍,方成一个完整的呼吸。”
  “这法子适合身形移动的时候来用,不论走路亦或是练武,时间久了多少会有进益。”萧思尔说这话的时候抬眼看了稍远一些的杨广,只见他单手支着额头,狭长的凤眼半睁着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或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便是抬眼朝她来看,那沉沉如墨色的眸子里一瞬的迷蒙,转而又是瞬时的冰冷,再一眨眼便又是那寻常的温和模样,且那唇角也是毫不违和的往上提着,那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不是平时的他,又是什么样呢?
  只是他那不设防的迷蒙,却又为的是哪般?
  萧思尔想着,或是如今的这么一出,于他而言却是极其的无聊,是以才想到了他处,想着想着她便是更加确定了。毕竟如他那样一个心思深藏的人,满脑子的算计,又怎会将她们这一些的小儿科放在眼里?
  “你这法子说着好像是一回事,不晓得用起来会不会真有你说的效果?”杨俊已然用起了腹式呼吸的法子,因着故意而为,所以每次吸气呼吸的时候,那肚子便是一鼓一缩,动作大的很,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好笑。
  “这法子还是那样一句话,须得坚持以往方见成效,切不可半途而废。”萧思尔说这话的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正因着她这人便是个半途而废的,所以劝诫别人也都不带着底气。
  “二嫂平日里便是如此呼吸的吗?”杨秀听她这样说着,依旧不晓得有没有道理,但这法子毕竟不用吃药,因此也慢慢尝试起那几种方式来。
  “我啊……以前坚持了一段时间,确有效用,但确也败在了一个坚持上头,所以你们可别学我。”萧思尔汗颜,脸颊都红了。
  “啊,你都没坚持下来?”杨俊听得她这样一说,顿时有些泄气了,更带着连看萧思尔的眼神都有些怀疑起来。
  “试过半年,那一阵身体却是较为康建的,其余时刻,忆起了便是坚持着,有事情的时候,便就忘了……”萧思尔依旧汗颜。
  “这么说也是值得一试?”独孤伽罗看萧思尔也是个实诚的孩子,这时候也没说光怂恿人便是撒个慌,倒是个孩子般的心性。
  “呼吸而已,试一试也是无妨。”杨秀这时候也算是回过了精神,原先脸颊上的那些红晕退了干净,便是显出了苍白来。
  此时见的独孤伽罗瞧着自己询问,一是觉得这确实没多大的困难,只需坚持便是,二也是不想让独孤伽罗为自己再多操心,若是这法子真有效呢?
  “那我也试一试,明日去问问李达!”杨俊也是很给面子。
  “我也试一试,我也试一试!”杨谅跟风而来。
  “我也要!”一旁的杨阿五奶声奶气的跟着附和,手里捉着那玉玲珑叮铃铃的响着。
  “若是如此,也算我一个罢。”独孤伽罗见自家几个孩儿都高高兴兴的参与,再怎么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落后了,便也笑着说了一句。
  一旁的杨广瞧着萧思尔只一个上午的时辰便得到了他母后及兄弟姊妹的喜爱,只是这件事他并没有多么的上心,反倒是潜意识里便知道最后一定是这样一个结果,悻悻地有些不得劲。
  或许也是此刻他又是想到了过往的这个时候,杨秀的身子骨弱,在那时候确实也是她给他治好了的,她懂得医术,更使得一手精湛的银针,杨秀多年的孱弱之症在她手里竟是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便是痊愈了。
  而这样一点,却也是成了他父皇母后愈加喜欢她的筹码。却不想换了这时候,换成了她,她竟也是有法子来得到他母后的欢心,只不晓得她这法子是否真的有用?
  若是无用,那他还得照着老法子来给杨秀治这个病,只是当下又有谁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羸弱不堪的杨秀,长大之后竟是个性烈如狂,敢叫他活人取胆的浑人呢?
  忆着前世里的种种,不知不觉间杨广也试起了萧思尔那胸式呼吸的法子,一下又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效用,可又总觉得这法子应该是有效的。
  “母后,你们在说什么?怎地如此开心?”就在这时候外间又是传进一个洪亮的声音来,众人抬眼去看,便是瞧见那珠帘晃动后一个身材健硕颀长,容貌康建小麦肤色的男子走了进来。
  如此慨然坦荡的举手投足,萧思尔瞧着,来人不是那一身正气,侠肝义胆的杨勇,又还能是谁呢?
  只是如今的她是梁国的四公主萧绮梦,而并非他所认识的那个萧思尔,所以她见着他的时候,便是不能笑嘻嘻上前同他打招呼,而是垂着眸子往杨广身旁而去。
  “太子殿下”屋内的太监宫女跪伏一地。
  “起吧”杨勇大手一挥免了众人的礼。
  却不想进得屋内,一眼便是瞧见了走动的萧思尔,那熟悉容貌啊,恰是他心里头念想了多年的,禁不住他心头一怔,登时立在了原地。
  目光胶着她,似乎再无法撼动。不想下一刻便是瞧见了她旁边的杨广,说不得心里头那一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感受,帧帧回忆和着如今的重重事实,竟叫他不晓得哪里是真,又哪里是假了。
  她身上冰凉的触感似乎还萦绕在他的手掌上,大雨里她苍白而没有生气的脸颊有多少个夜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已经记不得了,但那种心脏被穿出一个窟窿的疼痛却还一阵阵的涌上心头。
  起先他并不晓得自己那究竟是怎么了,心心念念,闭眼睁眼里都是她,精神的,萎顿的,开心的,怨恨的,鲜活的,苍白的……
  后来知晓人事了,他便逐渐的分辨出,那就是常人口中所谓的男女之喜爱之情,可待他明白之时一切竟已晚了。
  何时种的相思,为何明了之时却已然入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