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极黑残响
作者:
月光精灵曲 更新:2021-08-08 12:10 字数:2820
天黑了?也许不是。因为四周皆是黑暗,如同身处虚空。没有物体的存在,亦没有距离的概念。声音似乎也无法传播吧,因为这里死一般沉寂,但是亚洛斯的大脑却是清醒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渐渐响起。想想便知道,那声音并不像是有空间的远近和物体的碰撞而发出的,简直就像回荡在自己的脑海,缠绕在自己的耳边,如同一首有节奏的催眠曲,挥之不去,消之不散。
“你准备好与我见面了吗,或许你该多睡会。”虚空说话了,这声音好似雷鸣,轰鸣而响彻,回荡在虚无之中,或是存在于脑海之内?
“我是谁?你不必说话,我来自你的内心,也存在于你的外表。“
“嗯,我就是你。你或许已经不是我。”
“没有,没有,我不会无聊到愚弄自己,虽然我很享受这其中的快感。”
“也许你不敢面对你自己,所以我只会以你能够接受的形态从出现,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存在,怎么说呢,此刻的我是高于维度的意志。当我自己看见自己的全貌时,我也会发疯。”
那是亚洛斯最熟悉的东西,与命相关,与运相连。那是锁链,巨大的锁链包裹着漆黑的身体,没有相貌,没有形态,缠绕着锁链的阴影能够勉勉强强看出它是一个巨大的人形,上面有一对夸张而怪异的犄角,一双散发红光的大眼是这里唯一的光源,但是却没有介质的传播。
“我是你的力量之一,所以我就是你,但你并不是完全是我,我是至暗之力,嗯,别人喜欢这么称呼我。当追随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你的感知,亦有了一定的思维。”
“你该相信胖法师说的话,你就是恶魔领主的转生,但也不全是。你和其他的恶魔领主不同。同为深渊的造物,你却更纯粹,没有杂质。这也是给我的定义。”
“我不是邪恶,当然也不是正义。请不要将其他智慧生物的社会定义强加于我的身上。虽然我有意识,但是我客观存在的。能量有阵营吗,当然没有。自然有阵营吗,也许有人将其定义为中立。但是自然就是自然,没有思维亦没有感知。嗯,我有感知,但是我不希望别人称呼我邪恶,即便我来自最地底的黑暗。我是负能量,至暗之力。”
“好吧,我承认,当我有感知的那一刻,我就必须被赋予阵营,但是大多数时候,我是没有感知的。你可以将我理解为一把刀,当你想要杀人的时候,我是邪恶的,当你不用的时候,我只是物品罢了。我的感知是由你而在的,现在我的意识也有你邪恶的一面。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善就没有恶,也许以通用语或者大多位面的语言来说,‘善’是好,‘恶’是坏,但是每一个从深渊初生的造物却是相反的,那也就说明了他们眼中的‘善’即使‘恶’,‘恶’即是‘善’,何为善恶,这是你一直想要证明的东西。所以你想和善神打交道.....当然,在其他人看来,你的决定是愚蠢而又疯狂的,但是我至少是支持你的,不用此法,你永远无法看见全部。不过,请以后别将我放在这里等上上万年,特别是我有感知以后,对时间有了概念,这显得非常漫长。”
“然后,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的其他力量并不会这么友好,它们有你所有的记忆。将你化为邪恶,当然,现在的你是没有阵营的,嗯,如同白纸,不,黑纸。正是因为你拥有所有阵营的特性,所以你才没有阵营,这点和我是不同的,我没有意识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能量罢了,那才是白纸。”
“你是谁?哈哈哈,你是深渊的造物,强大的魔王,现在你只是人。具体的以后再说吧,现在你是理解不了的。当初花了巨大的代价来寻求真理的你,是否还是保留这初衷呢,我很好奇,请让我回归到你的身上,你以后想做什么,也许用得上我.....“
“我来自于深渊,化身为极黑,纯洁无瑕,没有污秽....”无数回音.....
摇摇晃晃,亚洛斯感到了物体的存在,不像刚刚的梦里,那是一片虚无。一缕光芒透过眼皮照射进来,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微微发烫的热量。当然,还有自己的头下,那是软软的感觉,带有一缕花草的芬芳。
“太好了,主人你醒了!”艾希莉雅枕着亚洛斯的头,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在残破的法师协会废墟之中,半精灵和其他人努力将他失去知觉的身体找到,即便是使用自己的能力,艾希莉雅也无法感知到亚洛斯的情绪,抚摸他的额头,那是混沌与浑浊.....不过,他的心脏仍然在跳动,呼吸也很平缓,这使得众人放下了一半心,静静等待他苏醒的那一刻。
半精灵的眼中含着泪水,因为此刻她已不知道怎么表达情绪。没有了亚洛斯,她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该怎么继续,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奴隶罢了,丧失了主人,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虽然她有些时候更想把自己想象成亚洛斯的亲人,自己是亚洛斯的妹妹....想想都感觉到好幸福,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自己应该不会有这些奢望。
如果亚洛斯就这样一辈子不醒,艾希莉雅就照顾一辈子,明明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不过此时的腿,真的好麻.....
“当然没死,如你所见。”亚洛斯就像知道半精灵在想什么,他慢慢起身捏了捏艾希莉雅的脸庞。
“咳!“利亚德西卡将脸转向一边“那个,你,现在不是,秀恩爱的,时候吧......”
亚洛斯看见精灵也在场,微微地笑着,将艾希莉雅抱得更紧了。“呼,主人!”艾希莉雅有些猝不及防,脸红了起来“不要这样,艾希莉雅不是这样轻浮的.....”
半精灵从亚洛斯的手中逃脱,跑到了利亚德西卡的那边。
“能不能正常说话,不能我出去了!”蓝发的精灵看起来很是气恼,招牌的火花在指尖跃动。
“好好,你说。”亚洛斯保持着微笑,心中却是愉悦的,因为,至少,所有人都还在。“莫西,我知道你在偷看。”
侏儒从宽敞的马车中显形,坐在窗边,摇晃着双腿,不过一条并不是腿,只是一根木棒罢了。“毕竟是你和你的女孩们独处的时间,我一个老头不好当电灯泡。哈哈哈哈“放肆地大笑。
“说吧,都发生了什么?”亚洛斯翘着腿,喝了一口面前的红茶。简直就像个贵族公子,当然这豪华的马车就是贵族的物品。
“奥法德亚城沦陷了,不过,兽人们独守空城。能跑的都跑了,黑石即便将海贸公会打了个半死不活,不过毕竟违背了和平条约,其他公会以及光明十字军组成的联军已经在讨伐的路上。教会的军队尚且不说,其他的公会很显然只是想打着维护正义的口号去分一杯羹罢了。
“那现在?”亚洛斯有些疑惑“我们是在撤退的路上?”
“这是潘达亚的遗愿,他在南斯特勒有一套房产,考虑到你身份的特殊性,希望你在那边享受一阵平静的生活,种种田什么的。哈哈哈哈,开玩笑的。不过也许那才是你想过的生活....”
马车向着南斯特勒出发,那是一座坐落在雪山平原上的城堡和村庄,是上个世纪皇族伯爵留下的遗迹。当然,埃斯特尔城堡是属于法师协会的私有不动产,这只有为数不多的法师知道。
天空早已放晴,马车在温暖的商道上行驶着,两边是临近的屋舍和秀丽的风景。一个少女骑在马上急掠而过“哈哈,亚洛斯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
“小心一点,菲露特!”海德纳斯的战马紧随其后。
“切,他还活着啊。”亚洛斯不屑的撇了撇嘴,虽然心情并不糟糕。
“拖您的福,亚洛斯。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这是勇者之神的旨意,还请多多指教!”
“也许吧。”亚洛斯用自己的邪笑回应着。但是海德纳斯看得出来,那并没有恶意。
“那么,出发!”棕色短发的女孩大喊着。
马车加速,朝着光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