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不配
  老叶睡的很熟，叶空本打算带符美仪出去转转，没想到忽然接到电话，临时出警。符美仪也做过警察，倒是没有任何怨言，叶空却有些心烦。
  叶空烦的不是这个时候还要自己出警，烦的是老叶的病。刚才符美仪的话让他有些心神不宁，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自然不能同三十世纪相提并论，肾移植手术虽然技术相对比较成熟，可风险仍然不小。整个手术过程不是很复杂，一般技术熟练的医生都能做好，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术后。一旦出现严重的并发症，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俗话说关心则乱，叶空这个时候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正确性，他现在的心便非常乱。
  临时出警的原因是一起金店抢劫案，劫匪已经逃跑，警方正在布置围追堵截。叶空对这样的案子毫无兴趣，正是夜里人最多地时候砸抢金店，劫匪十有八九都是笨贼。且不说车流量大，根本不可能迅速逃离，就凭香港警方的高效率，估计也跑不出多远。若不是前段时间因为三公子的案子叶空的考勤记录已经空了很长时间，他甚至都不打算去。
  “各单位注意，劫匪现在已经转入公主道。”对讲机里的声音很浑厚，有一股很男人的味道：“劫匪手上有枪，附近的兄弟们都小心些，发现劫匪后立刻呼叫支援。”
  叶空看看自己的位置，赶到公主道最快也要二十分钟。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分钟，这个时候飞虎队估计已经准备就绪，等自己赶到，恐怕一切都已经搞定。反正也不过是看看而已，叶空便没有急着赶路，骑着摩托车不慌不忙地向公主道驶去。
  “多叫些兄弟来。扩大搜索范围，我不信劫匪能插上翅膀飞走。”刚刚赶到公主道，远远的便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话：“你们俩是怎么追的？劫匪跑的那么慢也能追丢，真是一对饭桶。”
  叶空皱了皱眉，这个声音正是刚才对讲机里的那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这样盛气凌人不免让人有些讨厌。
  “那个谁？你过来。”对于这样的人，叶空向来敬而远之。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他看到了，远远地就喊了起来。
  “什么事？”叶空无奈，走过去看了看那人肩膀上总督察的警衔，补了一句：“长官。”
  总督察的个子很高，身材魁梧，四方脸棱角分明，看起来很有威严。或许是因为追丢了劫匪。满脸怒容，给人的感觉更是满脸煞气。
  “你过去那边。”那总督察指了一下远处的一个路口：“帮那边的兄弟寻找目击证人。”
  “对不起，长官。”叶空皱了皱眉，他原本便不愿做这些琐碎的小事，这时又正为老叶的手术心烦意乱。语气不觉有些生硬：“我对情况不太了解……”
  “不了解？不了解你来这里干什么？”可能原本心情便不好，被叶空一顶，那总督察一下子发起火来：“你要是做不来可以打申请离开警队，不要找借口。”
  叶空皱了皱眉。也不说话，转身便走。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警员编号是多少？在哪个单位？”叶空地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大声吼道：“我警告你，不服从长官的命令会被警队开除。”
  叶空却懒得理他，转身跨上摩托车，发动了引擎，临走前冷冷的扔下一句：“总督察？你不配。”
  晚风轻拂。海面在月色下飘荡着一片闪烁的残星。叶空坐在礁石上，默默吹着海风。他曾经有过要融入这个时代的想法，也尝试过，结果却跟他的期望差的很远。
  三十世纪的人情冷漠，可现在这个时代何尝不是一样地冷淡。利用、排挤、明争、暗斗，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活着，同样很难感受到真正的关心。叶空不是不懂得如何做人，事实上如果他愿意。完全有可能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演员。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将自己伪装在面具之下，这样地生活会快乐吗？哪怕这样可以让自己迅速的升官、发财。但内心里真的能感受到快乐吗？
  显赫的地位、无尽地财富，这些对于叶空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但他很清楚那样的生活绝对不适合自己。有了显赫的地位，难免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有了无尽的财富，又要堤防别人的觊觎。这样的日子除了累，还能有什么？
  确实有些人就是喜欢听到别人对他的赞誉，喜欢看到别人嫉妒地眼神，哪怕他明明知道那赞誉是多么的言不由衷，那嫉妒的眼神后面紧跟着各种阴谋诡计。可是在这种浅薄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之后，剩下的又是什么？或者说这样的满足感能够持续多久？一天？还是一年？
  叶空曾经拥有过惊人的财富，却从没有感受到财富所带来的快乐。不错，他喝地是最好地酒，穿的是最贵地衣服，睡的也是最出名的美人。可是这些所带来的快乐都是那样的短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所能感受到的往往只是无尽地孤独。
  他不喜欢孤独，所以每天去找不同的美女，享受征服女人的快感。他不喜欢孤独，所以把大量的精力用在研究各种盗窃方法上。他不喜欢孤独，所以宁可故意向警方挑衅，让自己时刻处在紧张之中。
  但他还是会感到孤独，这种令他痛苦的感觉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忽然一阵水声，菲菲从水里钻出来，将叶空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
  “师父……我实在坚持不住了。”菲菲大口的喘着气，脸色通红：“还不行吗？”
  “刚过五分钟。”叶空皱了皱眉：“至少十分钟才算合格。”
  “师父，我真的不行了，水里好冷。”自从前天差点饿昏过去之后，菲菲的心态似乎改变不少，至少现在表现的活泼了许多。
  “继续。”叶空却没有多余的废话，随手扔过一个小石子，打在菲菲的肩头，疼得她一咧嘴。
  “暴君！”菲菲突然做了个鬼脸，然后猛吸一口气，重新潜入水中。
  这个训练是用来训练菲菲的潜踪能力，闭气可以让身体增强对乏氧状态的耐受，以及对呼吸肌的控制，经过训练之后应该至少做到在剧烈运动之后不会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此外有些防盗设施会通过扫描空气中二氧化碳浓度的变化来报警，如果没有便携式的气体压缩设备用来收集呼出的二氧化碳，那么也只能靠闭气来保证不被发现。
  叶空对菲菲的进步还是比较满意，虽然在某些方面因为生理上的原因达不到他心目中的理想程度，却已经比大多男人要强很多。相比之下，陈伟良最近的进步却显得有些慢，自从一个星期之前叶空正式让他进行狙击训练开始，到现在仍然做不到五百米移动靶的全中。尤其是在耐性方面，更是明显不如菲菲，一次四小时的静止训练中竟然睡了过去，看来有必要使用一些强制手段。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叶空看了看，是陈警司打来的，不由得冷冷一笑。
  “喂？是叶督察吗？”陈警司的声音很急促。
  “我是叶空，长官。”叶空却慢条斯理的答道。
  “是这样，刚刚听说你跟白督察发生了冲突？”陈警司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语速极快的说道：“现在他正准备投诉你，我根本劝不了他，你看看能不能来警局一下，跟白督察道个歉。”
  叶空忍不住笑了笑，这个陈警司地位也算是够高了，可是自从知道自己上面有警务处长照顾，大事小情全都是商量的语气。现在打来电话，还不是想要表表功，以免给警务处长留下不好的印象。
  “没什么好说的，他想投诉就投诉好了。”叶空的口气很轻松，被总督察投诉，也算是警队里的一件大事了。
  “叶督察，这样的话我很难做。”陈警司显得很为难：“白督察在警局向来口碑很好，这次确实冲动了些，可这件事情要是闹大了，警局面子上也不好看……”
  “好吧，我马上过去。”叶空本不想去，可人家堂堂的警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总不好让人下不来台，只好答应。
  “我有事去警局，你继续训练。”等到菲菲再次从水里冒出头来，叶空简单交待了两句，转身走了。
  “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多人追，竟然还让劫匪跑掉？知不知道现在很多媒体正等在外面，你们让我怎么解释？”白克诚恨恨的把文件夹摔在桌子上，怒视着房间里的一众警员：“难道让我告诉媒体，纳税人的钱养了一群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