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从他手中接过来，视线落在黑卡的卡面上，薄唇轻抿。
  “这张卡不是我给你的那张。”霍南澈说。
  “是昨天在素芳居，有人交给前台让转交给我的。”温冉抬眸，问：“能帮我查一查这张卡的持有者是谁吗？”
  “好。”
  “南澈……我决定了。”
  霍南澈担心她冷，将床尾挂着的针织外套给她披上，温声：“决定什么？”
  “我要查，我要知道她在哪，她为什么这些年都不回来，她……一定还活着。”
  霍南澈帮她拢外套的动作微顿，眸光沉了沉，半晌点了点头：“好，我会让戈肇配合你。”
  温冉勾唇，点了点头。
  -
  目送霍南澈离开坞园后，温冉在画室里整理了一下画稿，戈肇敲响画室的门。
  “温小姐。”戈肇恭敬在门外唤一声。
  温冉抬眸看去，示意他进来，戈肇拿着霍南澈临走前交给他的那张黑卡递给温冉：“这张卡的持卡人已经查出来了。”
  温冉视线落在卡上，紧抿薄唇。
  半晌，她才接过来，攥紧，卡的边沿轻轻划着她的掌心。
  戈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张卡是在两年前开的，持卡人是……温少良。”
  “温少良？”
  戈肇颔首：“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调查了当时这张卡的开通系统监控，因为银行那边监控系统的更新，丢失部分数据，这一天的开卡监控视频都丢失了。”
  还真是巧。
  “还有一个，很抱歉，温小姐，未能经过你的同意我私自调查了。”戈肇低着头，恭敬的道歉。
  “没事，你调查了什么？”
  戈肇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分寸，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监控录像丢失的太是时间点，刚好跟黑卡的持卡信息有关，戈肇不会私自深入调查。
  这种调查其实对于戈肇来说并不是难事。
  “我查过您父亲这些年的存款和资金往来，再根据温氏服装这些年对外公开的财务报表，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两年前的温董事长是还不到开通黑卡要求的。”
  温冉攥紧了卡片，扯了扯唇角：“也就是说，这张卡的持卡信息，是假的。”
  “准确来说是有人以您父亲的名义开通了这个卡，而且这两年里，每个月都有往里面存三百万。”
  两年多时间眨眼而过，卡里面正好八千万。
  而这八千万……
  正好可以救温氏服装于水火之中。
  戈肇调查的时候也不禁觉得奇怪，这到底是谁大费周章？
  “温小姐，需要我再继续往下调查吗？或许可以查出当初究竟是谁以您父亲的名义开通此卡。”
  温冉起身，将卡片放进口袋：“不用了，我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这个世界上，能够将温少良了解的透彻，甚至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开通一张数额巨大的银行卡，能够把温少良瞒得死死的，只有一个人。
  司伶。
  “对了，之前温小姐你调查的那个车祸视频。”戈肇突然想起这件事，其实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但因为温冉一直都在温家，戈肇也就没及时跟温冉汇报最新的进展。
  温冉脚步微顿：“怎么了？”
  “您之前不是说要找那个司机的家人吗？我已经查过了，那家人目前在阮城，我查过他们的账户，发现他们在半年前有一笔一百万的款项汇入。”
  温冉眼底寒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一百万？”
  “是，以一个小货车司机的工资来说，一百万对他们家来说是巨款。那司机的儿子有心脏病，最近刚做了心脏手术，那笔钱正好是在医院给他们下最后缴费单的时候。”
  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个小小的普通家庭，一百万对于他们来说是天价。
  好不容易养到能走能跳的年纪的儿子突然诊断出心脏病急需手术，面对巨额的手术费，他们拿得出来？
  面对可爱的儿子，他们怎么舍得这样小小的孩子就这样撒手人寰，什么也不做？
  这个时候，有人找上门说可以送钱，他们会拒绝吗？
  一家已经站在悬崖边的人，看见别人伸出的援手，哪怕是恶魔，他们也会毅然决然的与之交易。
  这就是人性。
  什么都明朗了。
  什么事故。
  这是故意。
  一场与恶魔做的交易。
  只是这个恶魔……
  温冉闭上眼睛，一想到温少良那张瘦的脱相的脸，温氏服装现在的岌岌可危，心里的寒凛森冷更甚。
  “戈管家。”
  “温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我想麻烦你，帮我订一张机票，我要去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