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如起身，走到许氏面前，一双红瞳闪了又闪。她看着许氏，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无论是哪块肉，只要她想要，随手就可以割下来。
  “许氏。”她带着一身邪气开了口，“抢了我母亲位置的一个妾，猪脑子，只有你这种猪脑子才能问出我们为什么相信她。不相信她，难道要相信你吗？可笑。”
  她走回来，扬了扬手中的帐单，“帐目，一条一条都列出来了，说说看，怎么还？”
  话刚问完，还不等许氏接话，老太太那头又上瘾了——“还有一笔，还有一笔没算！”
  许氏也急了，“怎么还有？哪里还有？这些还不够吗？再多一条我都不承认！”
  “意思是说这些你认了是吧？”老太太这会儿比较聪明，也比较理智，她一脸得意地告诉许氏，“还有许天香那一笔。一个你们许家的女儿，跟我们沈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接到沈家来养？你们许家养不起女儿就送到沈家来，我们沈家的屋子院子不要钱是吧？我们沈家的米面肉菜都是大风刮来的是吧？还有那些衣裳首饰，许天香赶走了，她屋里的东西呢？那些都被你偷偷搬走了！”
  “那是我侄女的东西！”许氏也站了起来冲着老太太大喊，“难道我侄女的东西你也想占？”
  “我呸！”老太太跳脚大骂，“那特么是你侄女的吗？那是我们沈家的！你侄女进来沈家时是个什么德性你记不住，我们可都记着呢！”
  她指着下方众人，“你们说说，记不记得那许天香刚来时是个什么样？”
  众人点头，卢氏先开了口：“来的时候那个穷酸样，连我们沈家扫院子的丫鬟都不如。说是什么倾城的美人，哦，长得是不错，可那头发稀稀愣愣就没几根，一看就是在许家吃不饱饭，硬饿的。”
  柳氏也说：“还有，当时来的时候衣裳都穿不整齐，袖子短得露着小半个胳膊，上头全是鞭子抽的血痕，很显然是在许家受了虐待所致。”
  一向少话的罗氏也附和着说了句：“第一顿饭，许天香吃了三碗，当时我还在想，要是照这么吃下去，怕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吃成个大胖子，那还如何出人投地？”
  平氏说：“许天香来的第一个月，府上为了置办了衣裳十套，且全部配齐了头面首饰，耗资不小。”
  李氏冷哼一声：“说什么是找个美人为沈家日后的谋划铺路，我看就是你想把在许家受虐待的侄女带到沈家来养，让我们沈家出钱出粮把她养得光**人。可光艳完了呢？她干了什么？她可没给沈家干一桩好事，到是差点儿把沈家给推到火坑里！大夫人，你们姑侄两个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两个人在沈府吃喝还不够，还要把我们沈家的钱像耗子盗洞似的都盗到许家去，难道……难道你们是想让许家吞噬掉沈家？天哪！这太可怕了！”
  李氏戏得足，说到这里还晃了三晃，她看着老太太，又看看沈相如，再看看所有在场的人，惊叫起来——“这是个阴谋！这是个大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