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柳氏也捏着帕子说，“刚刚你看帐本时脸色都变了，还说老太太在你身边设了奸细，这不就是承认了么。”
  许氏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要冷静，这件事情分明就是老太太拿不出钱来想把她也拖下水，她可千万不能上了这个当。
  可是如何能不上当呢？想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好，就算我承认了，我是从公中做了假帐拿了不少银子，但是老太太，这是我跟公中的帐，要算也不是今日算。现在是府中女眷来跟你要回嫁妆，你别东扯西扯想把正事儿给扯进去，这么多人可都等着你还帐呢！”
  “对对，嫁妆要紧，嫁妆要紧。”卢氏立即又转了风向，“公中的钱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但嫁妆可是我自己带过来的，不管是多是少，那可都是娘家给的，你赶紧还了。”
  众人跟着点头，纷纷道：“对，一码归一码，今儿个是说嫁妆的事。”
  梅氏把头往沈相如那头偏了偏，小声道：“我怎么听着老太太这个话里的意思，今儿那些嫁妆又要还不回来呀？”
  沈相如笑了，“娘，你觉得沈家现在还能有多少钱？房屋地契到是不少，但又有几张是老太太能动用得了的？她想填上这个窟窿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必须得找个人来当替死鬼。不过……”她看看许氏，再道：“也不算是替死鬼吧！毕竟那许氏手底下也不干净，她们二人半斤对八两，眼下这场面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梅氏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对，我一直就不认为老太太能把东西还得清，眼下看来，果然是在想办法赖帐了。”
  “娘亲放心，她赖不掉。”沈相如笑得灿烂，“这些年老太太可没少敛财，就这世安院儿的地底下就有一个大库房，里头不但藏着她从沈家匿下的钱财，还有她当年从孟家带过来的嫁妆。娘，要说您当年出嫁是十里红妆铺满地，那老太太当年可就得是百里，毕竟孟家根基更深，财富更厚。”
  梅氏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那就这么定了，她要是不还，咱们就挖了她的地库。”
  沈天旭在边上听着娘亲和妹妹的谈话，是一脸的无奈，他觉得娘亲现在的性子跟妹妹越是来越像了，两个暴力啊！
  此时，老太太正看向许氏，老脸上挂着一抹邪乎乎的笑。“你跟公中的帐？许氏，你是耳聋吗？你没有听到老身先前说过的话？你们的嫁妆银子都已经被我充入公中，所以你从公中偷出来的那些你以为是什么？你以为镇国公府真的有那么多金银任你取拿？我告诉你，你动的那些全部都是你们的嫁妆银，你花的钱，全都是大家的嫁妆。而这些嫁妆，这些年里被你一笔一笔的送到了许家——”
  她一边说一边又示意下人拿了几个册子出来，“这是我着我连夜抄的，跟许氏手里拿着的那本一模一样，来来来，现在都给你们分发下去，你们自己看看，这些年许氏一共偷了你们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