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休息。”风融寒强硬地夺回了畚斗和扫把，撑着虚弱的身体开始打扫。
  风融寒打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干过活了？更别说清理恶心的呕吐物了。他拿着扫帚，无从下手，便直接往那摊花花绿绿的呕吐物上扫，呕吐物黏在扫帚须上，稠稠的，很难扫进畚斗里，弄得到处都是。
  许六桃看着他那笨拙的模样，都要着急死了，转身就奔了出去，到公馆外的花园里铲了些土回来，全部倒在呕吐物上。
  “这是做什么？”风融寒冷声问。明明内心手足无措，面上却非要摆出一副淡定冷静的模样。许六桃也是服了他了。
  无奈了摇了摇头，许六桃拍了拍手上的土屑，说：“这样好打扫。”
  “是吗？”
  “当然了。”混上了泥土的呕吐物变成了固体，不再稠滑，许六桃接过畚斗和扫把，很快就清扫干净了，“以前上学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吐了，我们老师都是这样打扫教室的。”
  “哦。”风融寒拧着眉应了声，似乎陷入了沉思。
  许六桃懒得搭理他，把清扫好的呕吐物打包丢到垃圾桶，又接了些水洒在地上，用拖把来回拖了三遍，大理石砖总算恢复了光亮。
  “想什么呢？”忙活了一大圈，回来看到风融寒还杵在那儿，一动不动，蹙眉思索着什么。
  “没什么。”风融寒悠悠回神，他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好，俊挺的眉峰间已然没有了虚弱和苍白。
  顿了几秒，他轻启薄唇，像点水的蜻蜓，声音沉静：“我只是觉得，我似乎做了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选择？”
  “不告诉你。”
  “切，我才没兴趣知道。”
  风融寒淡笑不语。
  窗外，太阳终于慢慢悠悠地升起，天空从破晓到湛蓝，屋檐上的夜霜开始消融，清晨寒冷的空气被阳光照亮，总算有了些许暖意，顺着光路在屋里无声地流动。
  有那么一缕浅浅的光晕映在许六桃的侧脸，恬静而美好。
  阳光很轻，风也很轻。
  选择了你，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风融寒轻轻想。
  ……
  -
  七点整，风融寒出门。
  趴在窗口，目送着银白的车身在视线中凝成一个点，直至消失，许六桃马上穿上厚厚的棉外套，背上书包，出门！
  快到土苑的时候又打了通电话给周木木。
  “亲爱的，东西收拾好了吗？”许六桃的小脸被风吹得发白，声音也哆哆嗦嗦。
  “早就收拾好啦！看我对你好吧？这么无理的要求都答应你。”
  “嘿嘿嘿，就知道木木最好了，么一个！”
  “嘁，不么不么！我是看在你帮我赚到了相亲钱的份儿上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你的！”周木木嫌弃地说。
  两个人相处久了，经常互相开玩笑，许六桃自然是没放在心上，笑着说：“好了，不跟你贫了，我快到土苑了，先挂了。”
  “拜，等你哟。”
  太冷了。
  挂断电话，许六桃马上把小手藏进上衣口袋里，可冬日的风向来无孔不入，顺着口袋缝隙疯狂地往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