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当然没意见，周末夏跃然去接林程，看到是夏跃然来接时，原本嘟着嘴一脸烦闷的林程瞬间漾起笑来，飞扑过来。
  夏跃然在车上将自己的决定一说，林程便忙不叠的点头答应。
  “好啊，我要和夏姨住一起，程程不喜欢爹的了。”
  “不许胡说，”夏跃然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爹的和以前一样爱程程，完全没有变，你新妈妈也是爱你的，只是因为现在宝宝太小，需要特别照顾，你才会感觉被忽略了。”
  “才没有，他就是没以前爱我了，什么新妈妈，我没有，要不，夏姨，我叫你妈妈吧！”
  夏跃然心动了一下，马上回绝：“不行，怎么可以叫我妈妈，只是现在你弟弟刚刚出生，你爹的和亲妈妈忙，才让你和我住一起的，以后你还是要回去的。我是你舅妈，最多不叫夏姨叫舅妈。”
  “才不要叫舅妈！”林程撅嘴：“就要叫妈妈！”
  你妈妈还在呢……
  夏跃然想起已经被正式收监的莫蝶，叹口气：“别胡闹。”
  林程小脖子一扭：“才没有胡闹，我爸爸是林潮生，你是林太太，从法律角度上来讲，你就是我妈！”
  夏跃然愕然了，没想到林程这小不点，懂得还挺多啊。
  她这样讲，其实也没错。
  从法律的角度上讲，林潮生是林程的父亲，无论出生证还是户口本，法律关系这一栏上，林潮生是林程合法的父亲。
  而夏跃然尽管改嫁，法律关系上，林程依然是她的女儿。
  看到夏跃然哑口，林程得意了：“是吧，妈妈，你说对不对？”
  这就改口了。
  夏跃然拿指尖戳了下她的脸蛋：“你这个鬼机灵呀。”
  这便是默许了，林程漂亮的小脸蛋笑成了一朵花。
  夏跃然望着林程，眼底掠过淡淡的哀伤。
  林程和暖宝长得很像，她留下林程，不仅仅是向来对林程的关爱，这其中并非没有私心。
  如今看林程这么高兴，夏跃然心头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想要林程虽然有私心，但林程自己也很乐意啊。
  林程改口叫夏跃然妈妈，顾至上没有发表意见，只说了句：“这样也可以，不过我这边就不用改口了，你依然叫我叔叔吧。”
  林程人小鬼大，再说顾至上对她向来也不亲，不改口正好。
  顾至上特意让人在二楼重新布置了一间房给林程用，林程没说什么，开开心心搬了进去。
  晚饭后，夏跃然陪着林程玩了会后，便下楼去书房。
  顾至上靠在书桌的椅子上，看到夏跃然进来，一下子站起来，有些慌乱地按住面前的东西。
  夏跃然眼尖，早看出是个电子相册。
  走过来，从顾至上面前取过，按开，顾至上说：“如果不行，就别看了。”
  那是暖宝的相册。
  “我是她的妈妈。”夏跃然说：“别把我想得太脆弱。”
  相册里，很多照片都是夏跃然没有见过的，她在暖宝成长过程中缺失的几年里，暖宝的点点滴滴都记录在这上面了。
  夏跃然静静翻着页。
  顾至上说：“原本想着，时间多的事，就没刻意拿给你看，后来……”
  夏跃然明白顾至上后来之后要说的是什么，后来暖宝出了事，怕夏跃然睹物思人，就不敢拿出来了。
  慢慢翻看完后，夏跃然关了相册，放回桌上，走到顾至上身边，抱住他的腰。
  “至上，”她轻声说：“我知道，你的痛，不比我少半分，你虽然不说，但我能明白。”
  暖宝跟着顾至上，比跟着夏跃然的时间还要久，特别是当年顾至上以为夏跃然死了，在暖宝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暖宝的死，对于顾至上的打击，绝对不会比夏跃然轻。
  只是他是男人，他得撑住，他若崩了，夏跃然更加难以度过初闻噩耗时的剧痛。
  在夏跃然决定接林程回来时，顾至上便关闭了暖宝的房间。
  对于顾至上来讲，暖宝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她的房间，他会为她永远保存着。
  搂着夏跃然，顾至上眼眶热热的，都懂，他俩都太清楚对方了。
  安顿完林程，夏跃然回了趟苏城。
  自从她与顾至上结婚后，林家反而全部安静下来了。
  原本那几个跳梁小丑全部安分守己得惊人。
  特别是林瀟生，态度转变得那个快啊。
  所以说，在绝对实力面前，骨气，野心什么的都是个屁。
  之前顾至上不方便插手林氏，只要背后出谋画策，到底是隔了一层，隔靴搔痒总归不太能到位。
  等到与夏跃然结婚后，因为夏跃然重病，顾至上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林氏的董事会议上。
  什么，不符合规矩？
  他顾至上就是规矩，顾氏强大的后盾就是规矩。
  三下五除二的整顿了林氏，把一群人收拾得服服贴贴的，顾至上功成身退，将常务总经理的职务甩给了史青云。
  不服？
  谁敢和顾至上说不服呢！
  史青云有这个管理能力，以前就算魄力不足，如今有顾至上的撑腰，说话自然响当当。
  倒是把林氏管理得比夏跃然经手的时候好多了。
  夏跃然服气得很，她本来便是半路出道，似懂非懂，和史青云这种科班出生的根本不能比，何况，史青云管理林氏那是驾轻就熟啊。
  林潮生生前最后半年里，精力不够，林氏的实际管理人便是史青云。
  后来辅助夏跃然时，一切以夏跃然的意志为前提，史青云才放不手脚，如今，自然是得心应手。
  这让夏跃然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把林氏这么个大担子卸下了。
  如今，林氏一切走上正轨，又没有违背林潮生的初衷，真是太好了。
  夏跃然有时候私下想想，当初林潮生执意要让她接掌林氏的时候，是否就是认准了最后管理的人会是顾至上？
  这个，就只有林潮生自己清楚，再无可能有其他人知晓了。
  例行晨会结束，夏跃然连总裁办公室都没回，便告辞了史青云，驾车来到了林园。
  每次到苏城，夏跃然都会去林潮生的墓地坐一会，这已经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