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师椅上的人道：“你不妨先去杀了桃一白！反正你能找到桃一白！”
  我笑了起来。
  笑得非常苦涩，道：“我前面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有一个神秘的人正在暗中保护着桃一白。我不敢轻举妄动。用意念又杀不死桃一白！”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道：“用意念杀不了他。就用动作杀！我就不信，就凭你的能力，若是一巴掌拍在桃一白的脑袋上，拍不死他！”
  他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
  我只好撇开话题，劝道：“如果你等待的那个人一直不来的话。就不要再继续等下去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眼睛睁大了些，显得有了些精神，并且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来了！她来了！她正在来的路上！”
  “那恭喜你！”
  “你快走吧！别搁这儿碍事！”他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驱逐令。
  我身体悬浮着上升。不知过去了多久。从悬崖里出来了。
  悬崖的边缘上。只剩下了两个人。杨大宝和三色人。
  并且三色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空灵呢？”我问。
  “她走了！”杨大宝回答。
  “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被空白带走了！”
  “三色人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他的身上连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被空白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他现在连动一下都做不到！”杨大宝道。
  我惋惜道：“那没办法。他身上的力量源自于空白！除了空白自己外，恐怕谁也帮不了他！”
  杨大宝问：“那该怎么处理三色人？”
  我一听这话觉得不满，斥道：“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对于他，你怎么能说‘处理’这俩字。既然他已经废了，就换你好好保护他。你不如将他背负在身上，带着走吧！”
  ……
  不懂感恩的人，一定不是个好人。
  杨大宝弯下腰，垂直劈出一掌，将三色人的头颅给打爆了。
  三色人的无首之躯显化出原形。是一棵根部碎掉的桃树。上面挂着两颗黑白桃。
  “不如我把这两颗桃子摘下来，咱俩一人一颗分着吃了！”杨大宝提议道。
  我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说实话，这个孩子令我感到非常失望。
  如果不是看在一个人的份上，我就算不会因厌恶而杀死他，但也绝对不会再保护他。
  接下来，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杨大宝伸手去摘那两颗黑白桃的时候，黑白桃却突然消失不见了。杨大宝赶忙抬起头，面上难掩惊诧，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一刹那间，我意识到事态严重了。
  无缘无故的，黑白桃是不会消失的。
  杨大宝道：“那一对黑白桃，是你从二桃的身上摘下来的。你应该了解它们的秉性。现在它们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你竟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神色严峻道：“我确实了解黑白桃的秉性。它们是不会自动消失的。刚才它们的消失，一定是有人偷走了它们！”
  杨大宝讥讽道：“那不叫偷走！那叫当面取走。因为黑白桃是在你和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你当真一点儿发觉也没有吗！”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一张脸往下耷拉得不能再耷拉了，道：“当真一点儿发觉也没有！”
  气氛变得沉默了。
  谁也不再吭声。
  杨大宝的脸上露出了恐惧。
  ……
  我准备离开。并让杨大宝一起跟随。
  他问：“干什么去？”
  “杀一个人！”
  “杀谁？”
  “桃一白！”
  “哦，杀他很容易！他一点儿也不厉害！”杨大宝道。
  “你错了，杀死他一点儿也不容易！弄不好连性命都会丢了！”我道。
  杨大宝正在注视着我。
  我也正在注视着他。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一种审判。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撒谎！”
  “我本来就没有撒谎！”
  “为什么说杀桃一白很危险？”
  “因为有一个人正在暗中保护着他！”
  “保护着他的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杨大宝脸上又露出讽刺，道：“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厉害！”
  “厉不厉害是比较出来的。要看跟谁比较了！”
  “跟我比较起来，你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还没有我厉害的话，我不想让你成为我的累赘！”杨大宝笑道。他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邪恶。
  ……
  随着我的意念一动。噗通一声沉闷。刚刚飞起的杨大宝屈膝跪跌下来。膝盖没入土地半尺深。
  他满目惊骇地望着我，说：“你能控制我的灵魂？！”
  “对！”
  “你到底是什么？”
  “灵魂之源！”
  “那你能不能控制我母亲的灵魂？”他又问。
  “没有试过！”
  “好吧！我认输了，我跟你走！”杨大宝从地上站起来，显得恭敬了很多。
  不久后。
  我们在一条青石板路上走着。
  路，望不到尽头。
  一直走了很久。
  杨大宝埋怨道：“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
  “一直遇到桃一白！”
  “你确定桃一白在这条路上？”
  “百分之百确定！”
  “我们为什么不飞着追赶？”
  “不用追赶！他来的方向跟我们相反。一直走下去我们会迎面相遇！”我道。
  “那为什么我们不飞着赶路？”杨大宝又问。
  “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里，最好不要飞！”我道。
  “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
  杨大宝没有再问，也没有再飞。
  我抬头望了望白灿灿的天幕。越来越觉得这天不简单。
  或许，他就藏在天幕里。
  ……
  我们终于相遇了。
  对面一行四个人：二桃，桃一白，代伏天，女瞎子。
  二桃正在注视着我。
  我也正在注视着他。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审判。
  审判都是带有敌意的。
  “二桃，你变了！”我道。
  “是吗？我哪里变了？”二桃咧开嘴笑了起来。
  笑得十分苦涩。
  “你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我道。
  “一个真正的普通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里是生存不下去的！”二桃道。
  “为什么？”我问。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里没有氧气。一个普通人在这里呼吸是白搭的。撑不了几分钟就因缺氧死亡了！”二桃道。
  “可你正在呼吸！”我道。
  二桃道：“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天里唯一正在做着呼吸的人？”
  “是！”
  “可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里根本没有氧气。那我用来呼吸干什么呢？”二桃笑道。
  我没有吭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二桃为什么要张嘴呼吸。也不愿意多问。因为觉得他呼不呼吸没有什么重要的。说不定是为了故弄玄虚。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呼出来的不是二氧化碳。
  二桃问道：“我们应该不会是偶然的相遇。你这趟子过来，是要干什么？”
  我并不打算隐瞒，开门见山道：“来杀一个人！”
  “杀谁？”
  “桃一白！”
  “好，够坦白！说明你充满了信心！”二桃道。
  我苦笑起来，道：“其实，我一点儿信心也没有！”
  “为什么？”二桃面上错愕了一下，问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看二桃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
  我探索不到他的灵魂。因为现在这个二桃是没有灵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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