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生财？以前的厉氏确实是这样的，厉霖一生很少跟人红脸，市里遇到什么重大灾难，都是第一个捐款捐物的，但那又怎么样？没事的时候是大家都好，出了事，这些人就能为了蝇头小利把厉氏第一时间出卖。
  厉衍也懒得跟这种人废话：“你们对我和气我自然也和气，你们想要我死，那我只能奉陪到底了。多说无益，我们等结果。”
  郑原平也睁大眼睛瞪着刘督察：“这个时候了，你不是要为同事讨回公道吗？怎么不说话了？少屁话，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去找你领导调查清楚了来回话。我今天也想为那些无辜冤死的警察讨个公道！”
  等刘督察灰溜溜的走了以后，郑原平似乎终于泄了一点气：“我说厉衍啊，你可真够厉害的啊？你是怎么拿到这些信息的？”
  厉衍也不隐瞒：“倒也不是早就知道，只是当时说这次参与行动的全部是本市的警察，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苏韵月若有所思：“你是说这个交易是确有其事，而慕晟之也是临时改变主意的？他是知道警察的行动以后改变主意的？”
  郑原平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里的警察能这么烂？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其实，黑白两道本来就有不同的生存规则，厉衍虽然觉得这也是能理解的。但是这次的事情同样突破他的底线：“这次牺牲的警察，我调查了一下，都是属于平时比较抵触慕晟之等人。在平时行动中力度比较大比较严格的，我看慕晟之早就把这群人当做眼中钉了。”
  苏韵月和郑原平更吃惊了，这个慕晟之手段也太狠毒了吧？趁着这个机会彻底铲除异己？这样，就算换上的人不是他的人，那么新来的人以后面对慕晟之的事情，就会更加小心。因为后果可能很严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连命都没有！
  哪怕以后新上台的人不被慕晟之收买，这个队伍和士气重建的过程也会十分漫长。这更加意味着，今后与慕晟之的较量中，厉衍他们完全只能依靠自己。
  郑原平喃喃的说到：“太狠了，这个慕晟之太她妈的狠了。”
  确实狠，而且一举多得，这种算运筹能力简直恐怖。苏韵月陡然之间明白了慕晟之那句话，那我就陪你玩玩。敢情以前那些事，慕晟之真的只是在跟她小打小闹。如果这次不是她烧了慕晟之的仓库，他估计也不会花这么大的成本下这么狠的手。
  “厉衍，这次我又给你惹麻烦了。”苏韵月不由得愧疚：“是我没有考虑清楚，冒冒然就去挑衅慕晟之，不然事情不会变成这样的，其实陆展提醒过我……”说到这里，苏韵月哪里还不明白，只怕厉衍就是在借陆展的手提醒她，只是复仇心切的她根本没有听的进去。
  厉衍握住她的手：“没事，这个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这一次，慕晟之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既然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助力，那就随便吧，反正事情到了最后还是只能依靠自己。”
  这话虽然也有道理，但是苏韵月还是明白，是她思考不周全。陆展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警察局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太多，是她没有放在心上。厉衍为了能让她放开手去做，这才在背后一直关注，一直给她擦屁股吧。甚至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都没有站出来指出她的错误。
  说来说去，还是她太没有用了！根本就不能真正帮助厉衍。
  厉衍也看出苏韵月心里的内疚，只是现在不是安慰她的时候：“没事，慕晟之的事情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次的事情我们先记着，还有很多项没有算清楚，到时候一起。”
  郑原平心里也十分愤恨：“那这次呢？难道我们就让慕晟之这个混球这样逍遥法外吗？这样怎么对的起那些死去的警察？厉衍，既然你知道慕晟之跟警察局的人有勾结，这次有证据吗？”
  厉衍想到这里，眼神也是一暗：“没有，慕晟之这个人的确非常小心，他没有留下任何跟这次案件相关的证据。”
  比如跟刘督察的交往，两个人也只谈风月，并没有具体案子。而私底下如何交易，是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人在场。至于警察局内部跟他勾结的人，宁愿承认自己失误、渎职也不可能承认自己跟慕晟之勾结。
  所以这件事，大概率上面又会成为一个没有结局的事情。
  郑原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不会放过这群王八蛋的！我一定要让他们明白，恶有恶报！不要以为受个处分就没事了！”
  厉衍微微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郑原平，你理智一点，不要冲动！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看到厉衍这样，郑原平稍微清醒了一点：“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先坐下！你放心，我不是要用老一套，我只是想把这些人都先记住，不然对那些死去的警察太不公平了！”
  苏韵月也有些担心：“厉衍，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回医院？”
  本来厉衍没什么事，但是看到苏韵月和郑原平两个人情绪都不对，留在这里也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他就顺着两个人的话说到：“退腿是有点不舒服，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回去？我看结果也没有那么快，不过只要靳风已经把证据封存了，他们总是跑不了的。”
  对于靳风的办事能力大家都是十分信服的，这会还是厉衍的身体要紧，想到这里，苏韵月和郑原平就扶着厉衍站了起来，郑原平愤愤的说到：“那我们还是找回医院吧，其他的以后再说。反正这次，警察局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苏韵月已经去外面找司机了，现在她最担心厉衍的腿受影响，那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厉衍见两个人能暂时走出刚才的情绪，也乐于装虚弱：“跑不了的，放心，以后一起算账！”等他好了，慕晟之也跑不了。
  当厉衍的车子在夜色中驶出警察局的时候，等在外面的媒体有些骚动，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个说法人就放了？结果呢？那些牺牲的警察怎么办？
  而只有苏韵月和厉衍以及郑原平心里清楚，这个说法，也许一直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