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刘督察最先反应过来：“厉衍，你要知道。造谣是造谣是要付法律责任的。这种话说出来，你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厉衍可不是吓大的：“如果是假的，自然会，但是刘督察可能不了解我的个性，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厉衍是不可能会随便说话的。刘督察可能忘了，警察的通讯系统里面，所有通话和指挥记录都是能查到的，虽然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是不能申请查看的。但是既然你们申请立案调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通话记录可以公开？”
  刘督察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一瞬间干哑的直接说不出话来，如果只是内部调查，他完全有时间把这可能错在的漏洞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堵上。但是现在已经立案了，这个时候再去堵，会不会来不及了？而且，看厉衍这个样子，肯定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不对，这个厉衍摆明就是有内部消息，他是故意等到他们申请逮捕令才来的？如果是这样，这个厉衍的心机也太深沉了吧？他说的那个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在炎热的空调房里，刘督察觉得自己冷汗直流。
  “厉衍，如果这个事情真如你所说，我们内部需要重新调查评估。”刘督察还是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相信以你们厉家的名声，你不会做出把嫌疑人放走的事情。这样，这两人你今天先带走，你们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
  厉衍却不同意了：“这不行！我们厉家的就是要遵纪守法，这涉及到违法违规的事情，我就是把我老婆领回家我爸妈也会赶出来。这个事情不弄清楚之前，不仅我老婆，我也不会走的，刘督察请放心。”
  见对方摆出这么一个态度，刘督察怎么会不知道，厉衍这次绝对是有备而来了！不仅慕晟之在警察内部有内应，厉衍也有！这下刘督察真的无比痛恨警察内部这些败类，败类！就不能有点集体荣誉感吗？
  “厉衍，你这是何必？”刘督察又开始拿强调了：“你是本土企业家，平时没有当地警察的帮助保护，你能把生意晕倒这么大？有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厉衍几乎是冷笑了一声：“是吗？那我老婆孩子被人绑架，我也几乎被废了一条腿的时候，警察在哪里呢？又是谁，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偏偏不敢动，还装聋作哑，想让我们全家都忍呢？刘明，我可以给你们面子，前提是你们得做点人事！给脸不要脸的结果，那就大家一起找人把理说清楚。你们不是无能为力吗那总有能做事的单位吧？纪委，省委，谁能主持公道，我厉衍就找谁！”
  这不是反驳，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和恐吓了，刘明的手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上级被厉衍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偏偏他们也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刘督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厉衍，你，你这话就说的有些偏激了。有些事情，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
  厉衍嗤笑一声：“是吗？那现在我老婆我兄弟的事情有证据吗？你们不也是没有证据就要给她们定罪？可见，这有没有证据，就是看大家人家怎么说。靳风，你是律师，你说这话我说的对不对？”
  靳风也大咧咧的做了下去：“厉衍，你还真的说对了。一开始进来，这位刘督察就口口声声的职责苏韵月和郑原平是因为一己私怨害死了这么多警察。我当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看起来，好像刘督察跟某些人才是有私交。再说了。今天这个事情，在情与理之间，本来就是有弹性空间的，那刘督察可丝毫没有讲人情的地方。既然这样，我看我们还是公事公办，免得给人留下话柄。”
  “那我们申请公开警察内部指令合理吗？”厉衍又故意问道。
  靳风想到这里立刻站了起来：“当然合理，而且必须要快，不然有人毁灭证据怎么办？厉衍，米带了技术专家吗？我现在就去申请特殊公开令。”
  刘督察气的几乎吐血，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呢？现在他们完全出于被动状态，如果他和慕晟之的事情被纪委揪住，他以后就彻底完蛋了。
  苏韵月和郑原平早在厉衍过来的时候就不担心了，现在见情况这样，心里的负罪感也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的愤怒。
  郑原平是最讲兄弟情义的，他虽然极力反对自己的后代再走上这条路，但是重道义重感情这种精神他是从小被耳濡目染的，也是非常看中的。现在警察局为了一点屁钱，竟然可以出卖自己人？这在他眼里简直是突破了极限，也彻底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厉衍！”郑原平语气突然正经了许多：“你安排靳律师去做调查，然后带嫂子回家。我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这群狗东西还能有多无耻！我跟你们说，我郑原平原来是做什么的你们心里清楚，也肯定看不上我！但是我从来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也不像慕晟之这么丧心病狂碰军火、毒品，我更加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我郑原平今天就跟你们这群狗东西杠上了！我不走！”
  刘督察被郑原平的话震的一愣，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个没有脑子的混混，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而且，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要鱼死网破吗？
  厉衍漫不经心扫了刘督察一眼，然后看着郑原平：“笑话，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哪有谁先走的道理？我们今天就一起在这里等结果，为自己，也为那些无辜的警察讨回一个公道。我想。这点要求，刘督察还是能满足的。再说了，外面还有很多新闻媒体等着拜访。我想，事情的真相，不仅我们关心，媒体和大众也是非常关心的。”
  刘督察眼睛一黑，几乎就要晕过去！这个事情，那是能被新闻媒体知道的吗？官媒还好，政府命令能够遏制，那些自媒体真的是巴不得天下大乱！这种丑闻爆发出去的结果，那真的无法现象……
  “厉衍，我，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两败俱伤。”刘督察迅速决定放下所谓的面子和自尊：“你这样把政府得罪了，以后也不好做生意不是？你们不是最讲究和气生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