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第一次
作者:
嗜睡小师妹 更新:2020-09-19 19:15 字数:4180
归宁之日——
马车停在了郊外的施家,凌煌下了马车,转身就伸手搂了施墨儿下车。
进了门口,两人和后头的下人都愣了——
只见前院里,施夫人、刘叔、刘姨三人围坐在前院的菜园子旁,一个一个小板凳,双手托腮、动作一致、表情木讷,活脱脱像是地里种的三个大番薯......
“娘,你们怎么了?”施墨儿出声。
像是被解了穴似地,三人蓦地活了起来。
“施施啊!太好了!你来了!”施夫人噌地站起身,看见一旁的凌煌,嘴角咧开,就差掉口水下来了,“是姑爷吗?”眼眸里落了星星,直直瞧着那好看的俊脸。
“岳母好!”凌煌一笑,施夫人高兴地在平地上直蹦跶。
“夫人夫人......”刘叔刘姨在一旁提醒着,“先说正事!”
“啊啊啊!”施夫人才想起来,“施施!你快去厨房!把你爹给我捞出来!”
施墨儿见娘手指着厨房,刘叔刘姨也跟着捣蒜似地点头。
“你爹他非说你今日赶不回来,要给我亲自下厨!还不许刘叔刘姨帮忙!进厨房一个上午了,砰砰砰、铛铛铛地,就炒了个鸡蛋,还是糊的。不承认错误,还说炒蛋是试手的。喏,现在又钻到厨房去了。”
施墨儿见娘亲说的口沫横飞,惯了,接过身后的菜篮子,笑道,“好,我去把爹爹赶出来。”
凌煌想跟着施墨儿,却被施夫人叫唤住了,“姑爷呀,你来坐,要不要喝茶啊,点心爱吃咸的还是甜的?给你切个瓜好不好啊!”施夫人又乐乐呵呵地了,还朝一旁的刘叔刘姨皮皮地挑眉,怎么样,我家姑爷好看吧,我家施施眼光好!
凌煌双手接过刘叔端来的茶,在三双瞩目的眼神下,轻了轻喉,喝了口茶,“岳母,此次的回门之礼......”努力想转移他们的视线。
侍者得了主爷的示意,立刻将礼箱抬了进来。
看着一箱箱的东西放院子里放。
施夫人开口,“姑爷,你又客气了,我家什么都不缺。”温柔的水眸和施墨儿有些像,更甚睿智,看着凌煌笑语,“老爷明明退了凌府的好些聘礼,你们成婚之日,却收到了远城送来稀有原石,我家老爷笑的下巴都要掉了。”
刘叔刘姨跟着点头。
施老爷虽然是爱石之人,可当时也不敢收,还是施夫人聪明,说这石头运来需要时日,这样倒算日子,那便是施施去凌府时,他便费心开始寻找这聘礼之石了,姑爷这样有心,施老爷被点通了,才乐呵呵地收下了。
“姑爷这样有心,施施还不知道吧!”施夫人偷笑,看女儿和姑爷相处的模样,就知道还没怎么开窍。
“是小事,娘子知不知道,都无妨。”
施夫人笑的更甜了。
说着,施老爷就灰头土脸地从厨房出来了。
“老爷老爷,快来快来......快来看我们家姑爷,可俊了!”施夫人像只蝴蝶一般扑腾向施老爷。
凌煌无奈地苦笑,他只好乖乖站起身,任施老爷打量一番,双手作揖行礼,“岳父。”
“嗯。”施老爷话不多,见这姑爷一副女相,生的比自家女儿更美艳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忧,这样好看的男子怕不是个多情的。
“好看吧,好看吧,我们家施施就是眼光好。”施夫人在一旁小声道。
施老爷不悦,满脸还沾着厨房的灰烟,施夫人又补了句,“和为娘一样,会选夫。”施老爷憋着嘴强忍着高兴。
“夫人老爷,施施进厨房了,那我们就收拾桌子,准备摆碗筷吧。”刘叔刘姨欢乐地说道。
......
凌煌想着脱身去施墨儿那,即便厨房他帮不了忙,但至少看着小家伙能心安,他实在没太多应付长辈的能力,更何况,这些是小家伙的至亲,“岳父岳母,我还是去帮帮墨儿.....吧。”
“不不不,姑爷你来,你来。”施夫人拉着凌煌进里屋,“我家施施做菜时,不需要帮忙的。”
施老爷点头,想着自己刚刚就是活活给赶出来的。
凌煌进了施家的主厅,房子不大,但干净,四处还飘着墨香,主厅里摆着一张可坐六人的圆桌,一旁的茶几凳椅上放着些文竹。
“说你,筷子摆的好看些!”刘姨说着刘叔。
“我是随着你摆的,还赖我身上。”刘叔顶着嘴,还是老实地将筷子摆正了些。
“老爷,你去把我们自家酿的酒拿出来,待会给姑爷尝尝。”
“知道了。”施老爷屁颠屁颠去里头了。
这屋子里头摆设不多,值钱的东西没有,可是却异常温馨。
......
凌煌胸口涌起一些陌生的情绪。
“姑爷,你坐这,坐这。”施夫人指挥着凌煌入座,“你们都坐啊。”看着刘叔刘姨有些迟疑,“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大家都是自家人,姑爷,哦!”
凌煌点头。
刘叔刘姨笑吟吟地拉开了椅子,此时施老爷拿了酒来,大家都入了座,等着施墨儿喂食呢。
施墨儿出了厨房,想让大家帮忙端菜,就见大家围了一桌,正光明正大又偷偷摸摸地窥视着自家夫君的美貌。那俊美的脸色难得的微红着,像是掉进妖怪洞里的唐长老。
“你们!”施墨儿出声,“我一人端菜,端不过来!”
凌煌一见着小家伙,终于舒了口气,眼眸里满是欢喜,熠熠地盯着她瞧。
“我们去我们去,施施你坐,累了吧。”刘叔刘姨起身,拉着施墨儿坐到凌煌一旁。
施墨儿放下袖子,入了座,才一入座,一只大手就在桌底下,拉住了她,施墨儿浅笑,“娘,你们这样盯着瞧,我夫君都要化了。”
施夫人坐在凌煌的另一边,偷瞄着小夫妻俩相牵着的手,听着女儿这么说,嘟囔了一句,“小气。”说罢拉着老爷一同去厨房端菜了。
四人轮流着将六菜一汤端了上来,凌煌愣了愣,不与会儿的功夫,小家伙居然烧了一桌好菜。
“来来来,都坐。”施夫人让大家都入座,看凌煌惊讶的眼神,笑着夸口道,“我家施施别的不行,煮菜一把好手,姑爷有没有尝过?”
凌煌转向施墨儿,低语着,“菜没尝过,尝过别的......”手上被小家伙轻捏着。
待大家都坐正了,施老爷才开口,“今日夫人生辰,我们又是一家团圆,我先给夫人倒一杯酒。”施老爷拿了酒壶在施夫人小酒杯里倒了。
施夫人甜笑着谢了老爷,将酒壶取过,在凌煌酒杯里倒过,“那我给我家姑爷倒一杯,姑爷初来我家,招待不周。”
施墨儿取过娘亲的酒壶,“那我只好给自己倒一杯了。”笑着玩笑。
“那我赶快给老婆子倒一杯。”刘叔接过酒壶,“也给自己倒一杯。”
酒壶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施老爷手里。
众人举起酒杯,凌煌默默跟着。
“祝娘亲,返老还童。”
“祝夫人,长生不老。”
“祝掌柜的,幸福安康。”
众人齐碰杯。
“姑爷,你尝尝这个红烧鲫鱼,我家丫头拿手菜。”施夫人又快一步,夹了菜到凌煌碗里。
施墨儿微微皱眉,嘟着嘴,不服输地夹了道糖醋小排到凌煌碗里。
“就说你小气吧。”施夫人笑,又夹了虾仁.......
施墨儿看着娘亲,气鼓鼓地夹了炒蛋、菠菜、恨不得再舀勺汤进去。
凌煌胸口闷然,那股陌生的情绪越发浓郁了。
“咳咳,我的碗空着呢......”施老爷一句话,忍来了大家的笑,施夫人、墨儿又夹了菜过去。
“老爷,我们也给你夹。”说罢,刘叔刘姨也跟着将施老爷的碗塞满了。
一顿饭,笑声多过碗筷声。
......
酒过三巡,饭菜见底,施老爷高高兴兴地从里头拿了一个布包,讨喜地递给施夫人。
施墨儿伸长了脖子想看今年爹爹送的什么。
小布包一角一角地掀开,是一对精致的耳坠,耳坠上头镶着石头,凌煌瞧了眼浅笑,那是他送来的稀有原石,要小心打磨成这样一对耳坠,可见施老爷废了时日和精力。
施夫人笑呵呵地靠在施老爷颈间,“多谢老爷。”
“夫人夫人,还有我们的。”刘叔刘姨笑着,也是一个小布包。
施夫人打开,里头是一张宣纸,宣纸上字迹稚嫩歪扭的字,写着幸福安康。
刘叔刘姨自豪地说着,是自家五岁的小孙子写的。众人又是一乐。
“其实......”凌煌开口,见众人都看向他,“我也备了份薄礼。”
施墨儿愣,整日在他身边,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凌煌见小家伙表情,笑着朝屋外唤了声,施墨儿见云少送了一锦盒来,凌煌让施墨儿递给施夫人。
施夫人将锦盒打开,眼睛岑亮,惊呼着,“是......是宣笔.......”一对宣笔落在锦帕上。
施夫人是制笔的,自然欢喜,宣笔可说是笔祖。如今上好的毛笔难求,宣笔更是如贡品一般稀有。
“姑爷有心,我这耳坠子,一半也是姑爷送的。”
施墨儿一愣,听娘亲解释了一番,才知道,自还伞那日起,他便下令寻找稀有原石,作为她的聘礼了。
小家伙望着凌煌,上扬的嘴角翘地更好看了,眼眸里印满了他的俊脸。
待酒足饭饱,施墨儿按照老规矩煮了长寿面,大家浅尝了应景。
这一日便这么了了。
归宁夜,
施墨儿收拾好了厨房,刘叔刘姨也回家了。爹娘不知道去哪了,她步入后院,见夫君坐在自己平日里常坐的石凳上,总觉得今日的夫君,与平日不同。
“夫君......”
凌煌回头,冲着施墨儿一抹笑。
施墨儿坐到他一旁,“夫君,在做什么?”
“赏月。”
施墨儿抬头,今夜天不好,月亮躲在厚雲中,有什么好看的。
“夫君,我家是不是太吵了?”今日他话总是不多,“他们没什么恶意,我娘性子急,爱说笑。”
凌煌转身轻捏着她的脸蛋,“你和你娘有些像,和你爹也像。”
这不是废话嘛,施墨儿揶揄地笑看他。
“与我不同。”
话语里有着伤感,施墨儿收了笑容。
“这样吃饭,我是第一次。”
他的笑容抽痛了她的心,茉园的饭菜都是下人端来的,如果没有自己,那么凌煌一直是一个人吃饭的吗?
“这样一桌子人,也是第一次。”凌煌将施墨儿拥进怀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他明白了今日那陌生的情绪,刺痛又温暖。他是凌府妾氏所生,府中地位不高。出娘胎娘亲就过世了,对于娘亲,没有记忆。嫡庶有分,他对爹的记忆,也不深。
今日,他所见的都是第一次。
“原来,你生在这样美好的地方。”
施墨儿心中酸起,双手环着他,听他说着。
“今天,全是我的第一次,我怕自己做的不好,叫你爹娘失望。”他今日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岳父岳母,可是又深深希望融入这个幸福里。
施墨儿从他怀里挣扎出,双手捧上他的脸,如视珍宝,“娘说,我选夫的本事像她;爹爹说,叫我看好你,怕你飞了。”她红着脸,缓缓靠近他的脸,轻触上他的唇,送了个香吻,“夫君,你的第一次,娘子我收下了。”说罢透红了脸,又吻了上去。
她温热的唇碰上了他凉凉的唇瓣,将温暖渡给了他,丝丝暖意入了心。小家伙生嫩,努力探入他的口中,转动着舌头,将心疼和心喜喂于他。
......
“夫人......偷看......是小人行为......”
“嘘!呀呀呀,亲了亲了!”
墙角的施夫人和施老爷扒拉着,脖子伸长了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