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么？”
  从厉霆夜嘴里听到谈恋爱三个字，无端让黄恩恩红了脸。
  “啊？什么？”
  她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啊？什么？”
  “不承认了？”
  伸手把她抓过来，按在怀里，他的手伸到她腋下，挠她的痒痒，听她一声接着一声软巴巴的求饶，小身子板扭成麻花似的。
  谈恋爱三个字已经是被打在公屏上了。
  任谁看见他们现在状态，脑海里冒出的不是这三个字。
  在接连不断的讨饶说好话中，厉霆夜总算暂时放过她。
  黄恩恩全身都因为长时间的挣扎没了力气，没骨头一样枕在他腿上。
  撒娇是女孩子与生俱来的能力，也是特长。
  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腿，她仰着脸看他，“我说的不对吗？”
  “嗯？”
  他的手在她头发上抚着，偶尔勾起她的发丝在指尖缠绕把玩，听到她说话，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我说，我们不是谈恋爱吗？”
  坐起身，黄恩恩看着他的眼睛，希望得到一个清楚明白的回答。
  对上她认真严肃的眸，厉霆夜竟然有所退缩。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下，到底在犹豫什么。
  谈恋爱，他不是没有谈过。
  女友，他交往过。
  只是不清楚怎么回事，面对黄恩恩的时候，答案变得艰难。
  到底是哪里还有不对吗？
  “厉霆夜，你怎么不回答我？”
  黄恩恩固执起来，那是真固执。
  她就是这样，认准一个人，一件事，就很容易陷入。
  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一种勇气，一种冲劲儿，也是很大缺点。
  这样的人在爱情中更要求干净纯白，不惨杂质。
  她们给你的爱是干净的，也会同等要求你。
  付出的前提是，你值得。
  但是一旦她们发现你并不是真心，在感情里面融进了不能被接受的脏东西，她们就会抽身，绝不留情。
  爱是毫无保留，不爱也是干干脆脆。
  黄恩恩表面看不出来，但骨子里就是这种人。
  “我说，你说得对。”
  模棱两可的答案并不能使黄恩恩满意。
  她微微蹙眉，看着厉霆夜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厉霆夜轻咳一声，握住她的手臂，想要将她拉到怀里抱着。
  可她拒绝了。
  “生气了？”
  “……”
  “我不说了，你说得对吗？”
  “我说什么了？”
  “谈恋爱，你不是说了吗？可怜我们儿子都有了，还要重新谈恋爱。”厉霆夜的口气有些自嘲，也有些揶揄。
  黄恩恩哼了声，“那怪谁。”
  这个时候，当然要说怪自己了。
  厉霆夜这点求生欲还是有的。
  一笑，他马上说，“怪我。”
  这回成功把人拉到怀里抱着，他亲亲她的发顶，“黄恩恩。”
  “嗯？”
  “我，”张张嘴，他感觉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我很久没有谈过恋爱了。”
  黄恩恩耐心的听下去。
  “所以，你能不能稍微等等我？我可能要重新学习一下。”
  听到他这样说，她的心里就像吃了大一口野山蜂蜜浆一样的甜。
  仰起脸，她眨巴眼睛，“我也没有啊。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们一起学习。”
  “好。”
  他声音微微沙哑答应她，接下来吻就像是缠人的蛇一样黏上来。
  黄恩恩躲来躲去，躲不开，只能苦哈哈的顺着他。
  “你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样。”
  “好。”
  “你保证不能。”
  “好。”
  “你昨天晚上吓到我了。”她小声抱怨，可却带着甜丝丝的腻歪。
  这是抱怨吗？
  不如说是撒娇更准确。
  厉霆夜不管她说什么都答应，但是具体怎么做——
  当然是他说了算。
  ……
  司机开车送韩季到公寓楼下。
  一路上，他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开回来。
  车子停稳，司机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他做白小婷的司机有3年多了，这3年多见识了太多这样的场景，已经可以做到淡然。
  毕竟不淡然，他就会丢掉这份薪资不低的工作。
  “白总，白总。”
  韩季皱紧眉头，勉强应付着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女人。
  “白总，我到了！我到了！谢谢您送我回来！”
  “到了啊。”
  白小婷半趴在韩季的身上，一边揩油，一边往车外瞧。
  “啧啧，真快。”
  “那个，白总，您看我，我就先回……”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白小婷笑眯眯的摸上韩季的脸，掌心下男人皮肤的温热让她心满意足。
  韩季真是她的菜啊。
  妥妥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这要是吃不到，真是心痒难耐。
  韩季咬牙，婉拒：“白总，我和人合租，这么晚了，室友肯定睡了，不太方便。”
  “啊？你是合租？”白小婷惊讶，“你可是厉总的贴身秘书啊。怎么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呢？”
  说到这里，她嘻嘻笑了笑，“要不要姐姐送你一套呀？你喜欢什么户型？就买在姐姐房子对面好不好？”
  “呃……”
  该死！
  早知道就不要说合租！
  直接说有女朋友好了！
  韩季赔着笑，当然是拒绝。
  等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白小婷，哄她离开，自己也褪了一层皮。
  扶着一旁的路灯，他深深吐出一口浑浊疲惫的气。
  谨记教训！
  boss真的得罪不得！
  在楼下站了小一分钟，韩季转身进公寓楼。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他看了眼是自己楼层到了，迈步走出。
  一出去，直接愣住。
  门口，本来蹲着的女人抬头看见他回来，猛地站起身。
  但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脚麻了，她惊呼一声往旁边倒。
  韩季眼疾手快，过去就把人捞到怀里抱着。
  和刚才面对白小婷时，那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他沉声，“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
  濑户香扶着他的手臂自己站稳，黑框眼镜后，一双眼睛闪烁。
  “没多久。”
  闻见他身上有烟味，酒味还有，女人香水味。
  他是去……
  推开韩季，濑户香往电梯走。
  刚走出两步，就被人握住了手臂。
  韩季叹息一声，盯着她后脑勺，“来都来了，进去坐一下吧。”
  “……”
  她不回答，韩季就放开手，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他看着她背影。
  “不进去？”
  手指捏紧了自己挎包的带子，濑户香咬牙，转身低头往他公寓里面冲。
  韩季轻笑出声。
  真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