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接电话啊！”
  一边打，黄恩恩一边在嘴里念叨。
  许依然失笑，问她：“给谁打呢？”
  黄恩恩说：“厉霆夜啊。他每次总说我的漫画是胡闹的。现在我的漫画要出版了，我要告诉他。省得他总是小看我！”
  在听到厉霆夜三个字的时候，许依然面色微微一变，随之恢复正常。
  “为什么不接啊？”黄恩恩嘟嚷，把手机拿到眼前。
  她还要重拨，许依然按住她的手，柔声说：“可能是他正在忙吧。”
  “哦，有可能。”黄恩恩马上说，“那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耽误他的事情就不好了。”
  “嗯。”许依然笑，摸摸黄恩恩的脸，“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嘛。”
  “我和谁？厉霆夜吗？”
  “嗯，是啊。”
  “一般般吧。”黄恩恩说，“他，他……”
  对厉霆夜，她觉得说起来的时候，开始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的感觉。
  说起别人的时候，喜欢的，不喜欢的，她会滔滔不绝。
  她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不太懂。
  许依然了然的笑着，捏捏她的手指，“恩恩，你要永远这么开心，不要变。”
  “变？”黄恩恩眨巴眼睛，歪着脑袋，“我为什么要变？我不会变啊。”
  “嗯，知道了。”许依然说：“我就是随口说说，不是说你要变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一直这么开心而已。”
  “呵呵。依然你傻了。”
  “啊？你才傻了。”
  “哈哈。”
  相视而笑，许依然忍不住抱住了黄恩恩。
  她记得刚认识恩恩的时候，是她刚离家出走去la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举目无亲，因为害怕被家里找到，所以什么卡都不敢用。
  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她就在la的街头卖艺，有时候赚得到钱，有时候赚不到。
  赚不到的时候，她就要饿肚子。
  那个时候，恩恩还不是这样。
  她还是个聪明坚强的女孩子，带着轩轩认真努力的生活。
  再后来，她出了车祸。醒来不单失去了记忆，还变得，像孩子一样。
  虽然她说不上对恩恩来说，到底是恢复记忆之前比较好，还是现在比较好。
  但她觉得，只要恩恩真正开心就好。
  ……
  厉霆夜开完会发现有个未接，是黄恩恩打来的。
  他回拨过去，这回换黄恩恩不接电话了。
  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样想着，他还是提前下班回家。
  厉家。
  姚金兰看见儿子进来，很惊讶：“咦？霆夜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哦，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厉霆夜抱了抱姚金兰，迈步往楼上走。
  姚金兰看他脚步比平时急促，有些疑惑。
  卧室没人，她应该在儿子房间。
  放下外套，松了松领带，厉霆夜往儿子房间去。
  门没关，他刚要伸手推门，就听到里面，黄恩恩和儿子的对话。
  “妈妈，你说爸爸小时候被绑架过？”
  黄恩恩捂住嘴巴，一脸的惊恐，用力的摇头，“没没没，你听错了，轩轩你听错了！我没说，我没说过！”
  “妈妈。”厉灏轩拧眉，拉下她的手，“你分明说了，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
  黄恩恩苦着脸，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会说漏嘴啊。
  真的是！
  她答应白玺不让别人知道的呀。
  “所以，妈妈，你之前说因为一些事，你让着爸爸。就是指这个吗？”
  厉灏轩联想到之前，妈妈跟自己抱怨爸爸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要不是因为看爸爸可怜之类。
  原来，就是指这个。
  “我……”黄恩恩张嘴，不等说话，就听到门“砰”一声被推开。
  厉霆夜夹杂着滚滚的怒气，出现在门口。
  “爸爸？”厉灏轩蹙眉，下意识的护住身后的黄恩恩。
  黄恩恩小脸苍白，很害怕的样子。
  不会吧？
  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一步一步走来，厉霆夜向着黄恩恩，眼里只有黄恩恩。
  他的眼睛，隐隐的泛红，脸色更是铁青。
  厉灏轩迎上去，拦在他面前，“爸爸，你干什么？”
  厉霆夜却轻松的越过儿子，一把握住黄恩恩的手臂将她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好疼！”黄恩恩叫了声，却只叫了这么一声。
  她自知理亏。
  厉霆夜凝着她，咬牙，“你听谁说的？”
  “……”
  “说话！我问你，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的！”
  他的怒气滔天，黄恩恩害怕死了。
  求救的叫儿子，“轩轩，轩轩救我！”
  厉灏轩咬牙，揪住厉霆夜的衣角，“爸爸，放开妈妈。我说，放开妈妈！”
  小小的孩子，这样的威慑本不应该有什么震慑。
  但是，厉灏轩是厉霆夜的儿子。
  深吸一口气，厉霆夜低头看了儿子一眼。
  儿子的怒意，不输自己。
  放开手，厉霆夜想起来那阵子，黄恩恩的谄媚，讨好，忍气吞声。
  原来是这样……
  让着？
  他用得着她让着吗？
  她以为自己是谁！
  “黄恩恩。”看着黄恩恩，厉霆夜被怒意蒙蔽，口不择言，“你算什么，让着我，你也配？”
  “爸爸！”
  厉灏轩厉声，“请你注意你的态度！”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就算是他爸爸也一样。
  绝对不许有人这样对他妈妈！
  黄恩恩傻了。
  等到眼睛发痒，脸上湿漉漉的时候，她一摸，才知道自己哭了出来。
  是委屈还是被吓得，她不知道。
  只是觉得心脏很疼，好像得了心脏病。
  厉霆夜嗤笑一声，双手在身侧握了握。
  这时，楼下隐约听到动静的姚金兰上来。
  一看这样，立刻质问：“怎么回事？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厉霆夜回头看着母亲，舔了下唇，低声，“没事。妈，什么都没有。”
  说完，他长腿一迈，出门离开。
  “霆夜？霆夜？”姚金兰喊了两句，没有喊住他，转而回头瞪着黄恩恩，“又是你是不是？你跟霆夜吵什么呢！还当着轩轩的面，有你这样做妈妈的吗？”
  “奶奶！”厉灏轩真的受不了了，看着姚金兰，他严肃说道：“妈妈什么都没有做错，没有！”
  “呃，轩轩……”
  “妈妈。”拉住黄恩恩的手，厉灏轩下定决心，眼神锐利的问她：“妈妈，你想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