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缺教了黄恩恩几个简单的，能够快速掌握滑板的技巧。
  对于喜欢的事情，黄恩恩通常很能坚持，抱着滑板就到一边练习去了。
  剩下顾缺跟厉灏轩坐在台阶上，一起微笑注视着她。
  看了很久，厉灏轩突然转头对顾缺说，“顾叔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顾缺从黄恩恩那里收回视线，一笑道：“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
  “你喜欢我妈妈么？”
  没想到，这小鬼上来就是一个直击球。
  顾缺笑意加深。
  不愧是厉霆夜的儿子啊。
  往后靠在上一级台阶上，顾缺弯唇，“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厉灏轩挑眉，小大人一样，很好说话：“当然可以。”
  顾缺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嗯，怎么说呢。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妈妈这样的女人。很有意思。你妈妈就像是我没有看过的一本书，当你翻开一页以后，就会好奇下一页的内容，然后就想这么一直翻下去，想知道结局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多，身边这个小鬼能听懂多少。
  其实在旁人听来，这大概可以算是告白了。
  厉灏轩听完却说，“顾叔叔，我觉得你接近我妈妈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嗯？”一怔，顾缺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你跟我爸爸是死对头，不是吗？”
  眼神微闪，顾缺屈指刮了下厉灏轩的鼻尖，“是。但是我不会做伤害你妈妈的事，你放心。”
  “所以，你想利用我妈妈伤害我爸爸？”
  “呃……”
  顾缺还是第一次被这样一个5岁的奶娃娃怼到没话。
  真丢脸啊。
  “我虽然没有十分喜欢我爸爸，不过，他到底是我爸爸。”
  听了这话，顾缺饶有兴致的挑眉，“嗯，所以呢？所以你会保护他？”
  “可能吧。”
  话落，站起身，厉灏轩走向黄恩恩。
  “轩轩你刚才看见没有，我是不是超级厉害的！”
  厉灏轩点头，对黄恩恩竖起大拇指，“妈妈你超厉害的！”
  “哈哈！是吧！”
  “妈妈，我们回家吧。”
  “啊？现在就回去吗？”
  “我有点累了。”
  “好，那我们回家。”
  一听儿子累了，黄恩恩不再多话。
  把滑板还给顾缺，她说，“我跟轩轩要回家了，今天谢谢你。”
  顾缺单手抓着滑板，弯唇，“不客气。那我送你们回去？”
  黄恩恩去看厉灏轩，然后摇头，“不用了，我们打车。”
  顾缺没再坚持，耸耸肩，把他们送到街边。
  看着他们上了出租车，车子驶离，他才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
  许依然跟黄恩恩他们分开后，匆匆赶到酒会上，和相熟的人打过招呼，径直走向厉霆夜。
  他正跟几个人寒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
  许依然特别注意到他西装上的袖扣，并不是自己送的那对。
  “霆夜。”
  厉霆夜对面站着的那个人看见了许依然，便出声提醒。
  厉霆夜回头看了一眼，对几人说失陪，朝许依然走过来。
  “我来晚了。”
  “还好。”
  视线再次落在他袖口，许依然淡声，“看来我送你的礼物，你不是很喜欢？”
  “什么？”
  “我送你的领带，我以为你会喜欢。”
  厉霆夜摸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淡声道：“只是这条比较搭配。”
  许依然点点头，“好像是。”
  原来，他连自己送的礼物都没有打开过啊。
  是随手扔在一旁还是直接进了垃圾桶呢？
  算了算了，赶走自己脑海里胡思乱想的念头，许依然看向厉霆夜身后，“秦老也在？”
  “嗯。”厉霆夜也回头看过去，“秦老等下就该走了。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应该的，秦老跟我爷爷是多年朋友了。上个星期他们约着下棋，我爷爷回来还嚷嚷着，秦老赢了他三招。他耿耿于怀呢。”
  厉霆夜点了下头，“我跟你一起过去。”
  “好啊。”
  今天的酒会，也是她爷爷和他妈妈硬是要两人一起参加的。
  不过就是一场戏，很快演完也就算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今天这场私人酒会，会混进来记者。
  ……
  新闻在第二天铺天盖地，煞有介事。
  厉霆夜虽然马上让人去压，但架不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个人，就是他妈妈姚金兰。
  厉家书房里，厉霆夜捏着眉心，面露疲惫，“妈，您一定要这样吗？”
  姚金兰不解，“霆夜，你和依然难道不是认真的？”
  “我们……”张张嘴，厉霆夜蹙眉，“总之我不希望这件事在四九城传的沸沸扬扬。至少您要考虑轩轩的感受。”
  提到厉灏轩，姚金兰马上就没了动静。
  “好了好了，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姚金兰说完，转身出去了。
  厉霆夜叹口气，也准备出去，一打开门，就看见他儿子站在门外，一脸沉沉的盯着自己。
  嗯——
  这是知道了？
  “有事？”
  厉灏轩淡声，“有。”
  “那你去房间说吧。”
  厉灏轩转身在前面带路，厉霆夜跟在他身后，看着儿子小小的却挺的笔直的身子板，无奈叹息。
  天才儿子，注定不好搞啊。
  关上门，厉灏轩拿过自己的平板，把已经截图保存的新闻通稿给他看，“爸爸，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这个？”
  “这个……”
  “这上面的，是依然阿姨吧。”
  “……是。”
  “你知道的，依然阿姨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在la的时候，你见过她。”
  “是。”
  “那么，你是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跟依然阿姨在交往吗？”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厉灏轩的语气冷到了极点，感觉随时在爆发的边缘。
  厉霆夜抿唇，弯下身看着儿子，“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首先，我和许依然并没有真的在交往。这上面的报道都是假的。其次……”
  顿了下，他站直，居高临下的看着儿子，“儿子，跟爸爸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下该有的礼貌呢？”
  两相博弈，火花四溅。
  良久，厉灏轩耸耸肩，小小的脸上，表情和厉霆夜如出一辙，“爸爸，你说得对。不过我遵守礼貌的前提是，你是我爸爸。”
  厉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