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直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警察嗤笑了一声，随后大步追上褚文卓，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我还以为你真要把牌给他，心里还想着要怎么找机会再收回来。”他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倒是真的解气。”
  褚文卓看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警察愣了一下，随后失笑道，“是啊，他是个什么东西。”
  ……
  “他说他是冤枉的。”祝君若和褚文卓并排坐在车里，肩膀碰着肩膀，头碰着头，“我想相信他一回。”
  褚文卓点点头，毫不迟疑的说道，“那就相信他。”
  祝君若听了他的话便忍不住笑，又玩耍时的抓了抓他的手指，抱怨道，“你要是一直这么宠着我，可能很快就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不会。”
  听着他笃定的语气，祝君若又笑。
  过了一会儿，祝君若略微坐直了身体，开口说道，“我从他口中得知，他最近只得罪了一个东野至。”
  “东野至。”褚文卓眼神微动，头脑中有亮光一闪而过，可惜，就像是看到那把匕首之后的反应一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亮光消失，却怎么也抓不住。
  “嗯。”祝君若点了点头，眼睑半垂着，说话的语气格外平静，“东野至，我们竟然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不如就从他身上查一查，或许，能够发现不少意外的惊喜。”
  褚文卓听了这些话，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你…不伤心吗？”他轻声问道，“东野至是你的朋友，你难道不害怕自己真的调查出什么东西吗？”
  祝君若的脸色变得格外严肃，看向褚文卓的眼神更是如此。
  “第一，我现在失忆了，他虽然口称是我的朋友，但我对他并没有特殊的悸动。”她开口强调道，“第二，和人命，和真相相比，所有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如果真的查出什么，那就只能够说明我之前识人不清，可要是因为害怕就视而不见，我恐怕后半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没办法直起腰。”
  听了祝君若的话，褚文卓也觉得自己之前的问话实在是过于莫名其妙了一些。
  伸手揉了揉眉心，褚文卓干脆利落的认错，口中说道，“是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祝君若轻轻摇头，“只要你不觉得我太冷血无情就好。”
  虽然平静无波的说话，但祝君若心里像是有一根吊桶似的，正七上八下的晃荡——人们似乎都更喜欢柔和的，重情的人。
  褚文卓没有立刻开口，反而是伸手将她牢牢搂进怀里，两个人胸怀相贴，虽然隔着衣服，但依旧能够隐隐感受到对方身上蒸腾的热气。
  “不，我喜欢你这样的人。”褚文卓道，“更准确说，我喜欢你，也只喜欢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心都不会变，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不赞同。”
  “甜言蜜语谁不会说，我还是要看你以后的行动。”祝君若小声嘀咕，但快要咧到太阳穴的眼角却将她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
  ……
  半夜，褚文卓突然坐起来，一双眼睛和猫眼一样，仿佛发光似的。
  他想起来了！那个匕首不就是典型的国外样式吗！而东野至的势力全部都在国外！他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祝君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看他，口中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褚文卓拍拍她的后背，又将被子替她掩好，口中哄道，“没事，我只是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打算记下来，省得到明天就忘了。”
  祝君若本就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听了这话，提起来的心放下去，眼睛很快就又闭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陷入了黑甜的梦想。
  褚文卓低头，嘴唇在她的眉心处轻轻贴了一下，很快就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将调查并监视东野至的任务吩咐下，褚文卓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心情依旧是激动的，同时也有些复杂。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东野至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文尔雅，但也没想到，他真正下手时会这么狠辣并干脆。
  “真不愧是真刀真枪里活下来的人。”两种轻声感慨。
  一晃眼，太阳已经静悄悄升起，在云层里躲来躲去，仿佛调皮的小孩。
  “今天文漫漫要来。”祝君若一下一下掐着橘皮，口中问道，“还有蔺沐辰，你要和他们见面吗？”
  “当然。”褚文卓点头，“我有事要和蔺沐辰商量。”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祝君若奇异的目光逗笑，忍不住问道，“怎么这副表情？”
  祝君若揉揉脸，闷声说道，“我以为你和蔺沐辰王不见王。”
  褚文卓笑得更夸张了，手掌在祝君若圆润的肩头上揉了揉，道，“我们的确互相看不过眼， 但同样，我们也是对方唯一能够看得上的人，平日里竞争不少，但合作也没有断过，还不至于到王不见王的地步，更何况，生意场上的人从来都没有任性的资格，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祝君若擅长用舆论操纵人心，但对于生意场上的算计还是有些不耐烦听，她摇摇头，悻悻说道，“我才不关心你们两个人的事，反正我只和漫漫说话。”
  “他们两个人现在过来，是因为要赶在年前离开吗？”褚文卓问道。
  祝君若愣了一下，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褚文卓点了点额头，有些自得，“因为我神机妙算。”
  祝君若轻快的冲他翻了一个白眼，道，“一定是助理调查出来的东西，我才不相信什么神机妙算呢。”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很快就开始收拾屋子，但可惜两个人都不是做家务的料子，努力了许久还是一团乱。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祝君若率先伸手捂住眼，说道，“以后还是要请个保姆。”
  褚文卓笑，说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是先让助理找个人过来。”
  祝君若点头，语带羡慕的感慨道，“我要是有个像助理一样能干的下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