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真心实意说了这一番话，祝君若到底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嗯。”她故作平静，但声音里隐含的笑意却是清晰。
  褚文卓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他皱眉，终于察觉到刚才的不对劲。
  他直视祝君若，一言不发。
  祝君若的眼神闪烁，很快就又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你说那样的话，我生气！”
  褚文卓叹一声，无奈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扣了扣，口中说道，“我的错，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让你误会。”
  祝君若偏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蹭得他的心软塌塌的，像是太阳底下被晒化的橡皮糖，甜的发腻。
  他低头凑到祝君若的耳边，轻声说道，“不用担心公司里的事情，以后听到有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也不要信。”
  祝君若是非常聪慧的人，听了这话，她立刻联想到褚文卓这两天的表现，连忙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褚文卓点点头，开口说道，“这段时间，公司里一直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发生，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祝君若就眼睛手快的用手堵住他的嘴，道，“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先别告诉我了，要不然，我一不小心把你的计划透露出去就不好了。”
  褚文卓把她的手拿下来，轻轻捏了两下，不以为然道，“就算被其他人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人。”
  说完，他看着祝君若笑了笑，就又继续借着之前的话往下说。
  “那些事情发生的都十分巧妙，必须有清楚知道公司内事务的人和外人通风报信才行，我心里有些烦，便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公司里的人全部都清理一遍。”
  “于是，我告诉他们公司正处于生死存亡的时候，我可能没有办法带领他们安全的渡过难关，那些个有二心的人听了这话，没什么犹豫就办了离职。”
  听到这话，祝君若的眉毛完全竖了起来。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褚文卓将她的手指贴在嘴唇上，轻轻蹭了两下，笑着说道，“所以这些人离开反倒是一件好事，没了他们吃里扒外，褚氏以后才能够走得更长远。”
  祝君若轻轻地叹了一声，伸手环抱住他。
  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身问道，“公司现在应该是正乱的时候，你当真要不管不问？”
  “问了，那些人反倒要怀疑。”褚文卓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玩脱的。”
  又是一阵安静，褚文卓突然间想起两个人一开始争论的事情，忍不住笑着问道，“现在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你还要坚持出院吗？”
  祝君若转了转眼睛，继续点头。
  “当然！”她理直气壮的说道，“你都快要破产了，我怎么还能够在医院里安安静静躺着，那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看着祝君若眼里的骄傲与得意，褚文卓心里十分无奈。
  他纠结了一会儿，叹道，“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等我问过医生，要是你的伤真的没什么大碍，我便同意你出院。”
  听到这话，祝君若的眼睛立刻亮起来，连忙催促着褚文卓去问。
  ……
  而警局里，警察经过几天的不眠不休，终于找到了那个神秘男人。
  “是他吗？”他将监控视频放到嫌疑犯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给你匕首的那一个人，给你钱的那一个人，都是他？”
  嫌疑犯仔细看了一会儿，笃定的点头。
  “就是他！是他害我！”说着，他将视频播放，又迅速暂停，手指着监控画面里那个不是很明显的黑痣，说道，“这是他的特征，我记得很清楚！”
  警察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因为长时间缺乏休息，他现在已经胡子拉碴，眼睛通红，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不比嫌疑犯的模样好上多少。
  但因为终于找到了神秘人，他心中兴奋，一双眼更是亮的吓人，倒是显出了几分精神。
  “就是他！”他将打印出来的照片一张一张的分发，“这个就是那个神秘人，那个可能存在的背后黑手！”
  “放心，之前一次让他逃了，这一次一定会抓住他！”
  “就是，也让他知道我们都不是吃素的，既然敢做违反法律的事情，那就要承担后果才行！”
  警察揉揉眼，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不过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查到那个在受害者口中出现过的跟踪人员，不知道他们和那个神秘人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又是否为同一个人。”
  旁边人走过去拍他的肩膀，口中说道，“有没有联系等抓住他就知道了。”
  “是啊，等抓住他，真香就能够水落石出了。”警察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
  旁边人看了他一会儿，不赞同的摇头，催促道，“你还是快点去休息休息吧，要不然，我们真怕你猝死在岗位上。”
  “别咒我！”警察瞪他一眼，努力将眼睛睁大，强调道，“这件事我可是主负责人，去抓他的时候怎么能没有我的存在！”
  其他人说服不了他，只能够同意。
  ……
  男人面目苍白，即使坐在明亮的灯光下也总想着往旁边躲，惊弓之鸟一般。
  “啪。”
  杯底接触桌面，清脆的一声响就将他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虽然最终，椅子和桌子之间的过小空隙桎梏了他的动作，但他动作之后的噼里啪啦一阵响却是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察觉到旁边人的目光，男人肩膀越发缩的厉害了，长长的头发耷拉在脸颊两侧，将他的五官遮去了六七分。
  东野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眼里有几分嫌弃。
  “坐正了！”他不耐烦呵斥道，“做出这副模样，你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吗？”
  男人想也不想地连连摇头，他努力挺直肩膀，但或许是因为烂泥扶不上墙，又或许是因为被吓破了胆子，他只坚持了一会儿就有恢复之前如虾米一样团着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