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从来都不怨你，我只是…我只是心疼你！”老妇人横在半空中的手指不断颤抖，脸上的深刻皱纹也早就已经被晶莹的泪水填满。
  女人看着她，眼底有挣扎和不敢相信的惶恐。
  祝君若无声的退后，并最终退出这间小而拥挤的房子。
  看着和周围脏乱环境格格不入的褚文卓，祝君若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快步走到他身边。
  “辛苦你在外面等了。”祝君若仰头看他，轻笑着开口。
  点了点她的眉心，褚文卓轻声问道，“已经结束了？”
  祝君若摇头，轻叹一声道，“她们现在更需要单独相处。”
  “不同意？”褚文卓皱眉，同时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用多少钱可以买对方同意。
  祝君若想要做的事情，怎么能在刚开始就折戟沉沙！
  “不是。”祝君若回头看向那扇半开的门，低声解释，“我想等他们两个把误会解除在继续说这一件事。”
  褚文卓不明白祝君若心里的细腻想法，只略点了点头，陪着她等。
  “你们是谁？”旁边邻居忍不住走过来，满脸探究，“来这里找谁？”
  她身材肥壮，眼眉和嘴角则被垂下来的肥肉拉扯成往下的刻薄形状，说话时，眼里的贪婪和探究更让人打从心底里觉得不适。
  “和你没关系。”祝君若面无表情的开口，试图用冷脸让对方知道她的态度。
  但可惜，邻居是这片地方脸皮最厚的人，心里压根就没有因为祝君若的话而产生任何波动。
  “你是来找这一家的？”她抬手点了点受害者的家门，满脸的嫌弃和幸灾乐祸，“你们知道她家闺女遇到什么事了吗？”
  祝君若越发皱紧眉头，不悦的强调道，“我们要找谁和你无关，她家遇到什么事也和你没关系，随意搬弄是非，小心口舌生疮，死后入拔舌地狱。”
  “你是哪里来的小贱人——”
  “啪！”
  面带微笑的和她对视，祝君若慢条斯理的收回被震红的手，轻声强调，“你说一句，我就打你一巴掌，不信？那你就继续说试试。”
  邻居也是在这片地方横行霸道几十年的土霸王，一时没注意才被祝君若打了个正着，等她回过神来，又听到祝君若威胁的话，心里一朵朵火苗顿时就炸了起来。
  “我打死你！”她疯了似的冲祝君若扑过去，张牙舞爪的仿佛没有理智的畜生一样。
  就祝君若身上那八两肉，她一定能轻易打得她哭爹喊娘！省得她用一张脸胡乱勾引人！邻居在心里想，面上也露出几分狞笑。
  不过她忘了，祝君若的确身形纤瘦，但她身边还站着高大的褚文卓呢！
  一把把祝君若拢进怀里，褚文卓提脚就踹，动作流畅，看不出分毫迟疑。
  一直等到皮肉和冰冷的地面解除，邻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就没打过祝君若呢？
  “你打她干什么？”褚文卓捏了捏祝君若手指，不赞同的开口，“又脏又油。”
  “…”祝君若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指立刻被黏上了一层油，有些恶心。
  祝君若抽回手指，用湿巾来回擦了好几遍心里才觉得舒服。
  “你是不是男人！女人之间打架，你掺和什么？”邻居从地上爬起来，大怒。
  褚文卓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冲着祝君若着重强调道，“以后别什么东西都碰。”
  祝君若配合的点头，眉眼灵动。
  邻居受到刺激，还想要再说话，褚文卓却已经心声不耐。
  他冷冷的看对方一眼，眼里的威胁和冷漠让邻居心惊，也再没有勇气在他面前胡乱说话了。
  她冷哼一声，重重一跺脚，转身跑回了家。
  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震动，祝君若不由摇头，心里对受害者的遭遇感受更深。
  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长时间，房间里终于又穿出脚步声。
  老妇人依旧是之前那副佝偻的身体，眼角的红润也十分明显，但祝君若硬是能从她脸上的沟壑中看出满满的幸福。
  她不自觉露出一抹笑，轻声问道，“你们两个已经说明白了？”
  老妇人连连点头，上翘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多亏了你。”老妇人满脸感激，“要不然，我恐怕都不知道她心里堆了这么多东西，她那么小小的一个，心里要是藏太多东西会受不了的。”
  祝君若摇了摇头，并不居功。
  “对于我之前的提议，你们有什么想法？”祝君若开口问道。
  老妇人的表情僵硬了片刻，随后苦笑一声，往后让了让，道，“进来说吧。”
  “你在这儿等我。”祝君若转身叮嘱，却被老妇人打断。
  “你们一起进去吧。”她道。
  祝君若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询问，“她能接受吗？”
  “可以。”
  “哎呀，你怎么出来了？”老妇人连忙走过去，搀扶着她的手臂，不赞同的开口道，“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在里面谈。”
  女人冲她轻轻摇头，轻声安慰，“没事。”
  迎着祝君若惊讶的目光，女人再次点头，缓慢却干脆的开口，“可以。”
  太长时间的黑暗生活让她已经不再适应光亮，更不用说陌生人的目光了。
  但即使满脸冷汗，身体不住的颤抖，她依旧坚定的站在原地。
  她知道，这是改变的第一步，也是决定她是否能够独立生活的开始。
  祝君若和她对视片刻，心里不免动容。
  “你会活得比以前更畅快，更自由。”祝君若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强调道。
  女人笑了笑，转身往屋里走去。
  “多谢。”她的声音遥遥传来，轻轻落在祝君若的耳朵里。
  …
  褚文卓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人上人，说一句咬着金汤匙出生的都不为过。
  因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狭窄的房屋，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面色沉凝。
  察觉到他的情绪，祝君若连忙环住他的胳膊，一下一下的轻轻摇晃。
  “只需要和她说几句话。”祝君若凑到他耳边安慰道，“很快就结束了。”
  褚文卓勉强笑了笑，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