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关切问道：“现在外面可是在下大雨。天气预报说还有雷暴，在外面乱跑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不用管。”
  夏洛无所谓道：“你之前不是说了吗？让我做为警察，怎么也得做点什么。要知道现在我市可是有一个超级杀人狂，在暗中潜伏，不知道什么时候活动呢。虽然雷军和小唐他们都认为，现在那凶手不太可能连续作案，昨天完成杀人之后，今天继续动手杀人，但谁知道呢？天气对杀人很有利。这轰隆隆的雷声一旦响起，我看连枪声都能掩盖住。”
  夏洛正在说着，天空中恰好就响起了一道巨大而沉闷的雷声，轰隆隆响彻天际，即使胡可在电话中，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吓得胡可忍不住掩住耳朵。
  “你，你这么大风雨，却跑去想办法阻止凶手？”
  胡可难以置信道：“可你自己也说，根本不知道凶手的行为模式啊？你怎么确定他要去哪里，去杀谁呢？”
  “我确实不知道。”
  夏洛沉声道：“但在你走后，我很仔细考虑了你的说法。我认同你的意见——即使我能做的有限，也不该放弃哪怕1％的希望。毕竟，我认为这位行事神秘的凶徒，极有可能再次作案。”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去一个最有可能提前目击到行凶痕迹的地方途中。”
  夏洛的声音透出一丝疲惫：“市交通指挥中心。我跟交警大队焦大队长是旧识。在他还在西区当副局长的时候，我帮他解决过一个小麻烦。刚才通电话，他答应让我在全市交通指挥中心，这具有数万个监控摄像头的地方，唯一能对全市路面进行监控的中心，以旁观者身份入驻观察。如果犯人今夜行凶，或许我能在大雨和夜色中，凑巧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胡可点点头，内心升起另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自己只是对夏洛发了一通脾气，指责他不够尽职尽责，实际上自己也清楚这些要求是无理要求，根本不可能得到满足——东海市那么大，夏洛又不是超人蝙蝠侠，怎么可能阻止地了另一场大概率未必会发生的谋杀？
  但夏洛不仅听了自己的意见，甚至做到了这一步——他去了市交通指挥中心，在数以万计的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前，尽最大力量进行监控，力图阻止虚无缥缈的谋杀。
  夏洛，对于工作的高度负责精神，让胡可都感动了。
  她声音暖下来：“夏洛，你可要小心啊。这么大的风雨，注意安全。另外如果你真的有所发现，答应我一定要报告雷军，让警方出动处理，你不要再逞英雄，去搞什么风头。听到没有？”
  “我什么时候逞个人英雄？”
  夏洛不以为然道。
  胡可：“…”
  从始至终！你一直都在逞个人英雄！好吗？
  你居然好意思这么说？
  脸皮呢？节操呢？
  “哼！你的德性，自己清楚！”
  一言不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胡可就气哼哼挂了电话。
  外面的风雨，似乎更大了，今夜注定是个暴雨之夜。
  “唉，明明已经进入秋天了，却下这么大雨？夏天都不下这么大，最近的天气，真是越来越反常了。”
  胡可嘀咕着，看了看挂在护士台后面的表。
  现在已经11点多。
  井博宽还没到，估计是风雨太大，路不好走，甚至有可能个别路面被水阻断，一时半刻过不来。
  “该去巡房了。”
  胡可站了起来。
  按照规定，11点要巡房一次，范围是急救科负责的急救留观病房。
  急救留观病房，一共两层，分布在急救大楼11、12层。
  借助走廊的灯光，胡可拿起一个手电，走向了11层，先直奔住院值班室。
  本来，按说这种巡房，应该至少两名护士一起进行，还应该有住院医生带领。
  今晚的住院医师，还是牛大夫。
  这事情有点反常，因为昨夜就是牛医生值班，胡可就跟他搭班，结果今天晚上还是他值班？
  胡可查询了一下工作挂牌记录，发现这个不寻常的事情。
  “倒霉！”
  胡可看到牛大夫的名字，高高挂在挂牌台上，就秒变苦瓜脸…
  “难怪蒋佳佳今夜死活要跟我换班，莫非她提前知道今夜是牛大夫值班？”
  但胡可给牛医生打电话，住院医师值班室却没人接电话。
  “大概是睡觉了吧？”
  胡可不满地嘀咕一声。
  牛医生是出了名的自私的住院医师，很多护士都不愿意与他搭班合作。这人从来只考虑自己，不怎么有医德，还特别喜欢甩锅，推卸责任。一般到了11点，他铁定是睡觉了，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还上了锁。将巡房的重任，统统甩锅给护士。
  按说这种不负责任、不按规定的做法，早就该被人举报给医院，严惩牛大夫，事实上，也有一些群众反映到了系领导那里。但无奈牛大夫这人又很会搞关系，资历又很老，科室领导对他也无可奈何，每次都不疼不痒，说他两句算了事。他也就好几天，但风头一过，依旧故我。还对当初举报自己的护士打击报复，找茬训斥，一来二去，护士们也就失望，不再计较牛医生是否在岗，巡查了。上一次胡可和蒋佳佳处理急救病人，甚至直接自作主张，在牛医生不在场的情况下，成功进行了急救，挽救了一个病人的性命。还引发了牛医生大发雷霆，认为护士直接急救，是狗拿耗子，甩开自己，乱弹琴。
  果然。
  胡可走到了住院医生办公室，发现门果然从锁了。
  胡可跺了跺脚：“又来？又睡觉了？”
  她走上去，敲了敲门。
  果然，没人应答。
  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每一次牛医生值班，只要一到11点，都会关起门来睡大觉，管他外面洪水滔天，忙成什么鬼。
  胡可气呼呼上去，敲了敲门。
  虽然她对自己急救技术很自信，但医院的 规定就是规定，查房必须由住院医师和急救护士一起进行。
  但没人应答。
  胡可尝试了几次，终于认输了。
  想要叫起睡觉的牛医生，是在下想多了。
  胡可只好自己去按时查房。
  11层走完了，该12层了。
  袁雨的1249特需病房，是最后一个要查的房间。
  胡可的手电筒灯光，照在了1249病房的门口。
  她要走进去，检查一下病人的情况，查看仪器是否正常，记录相关数据，方便值班医生和第二天来正常交班的大夫，全面掌握病人的情况。
  这是医院护士的一大工作内容。
  谁知，就在胡可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