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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感谢的是，在崔云熙大方表示是在同权志龙打电话后，虽然多少都有八卦之心，但还是不约而同地没有再继续开口调侃。这让崔云熙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还是有一点点害羞。
  男友比较粘人，私下还觉得挺好，但如果是在外面表现出来了这点，总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啊。
  崔云熙松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之后，婚礼仪式没过几分钟就开始了。换了一身白色西装的新郎站到了白色地毯的尽头，脸上带着紧张的笑意看着十几米开外紧闭着的宴会厅大门。
  全场的灯光都集中在了这里。那扇门突然被推开，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手捧粉白玫瑰笑意盈盈，挽着父亲的手慢慢踏上地毯。
  崔云熙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新郎，发现他的手在身侧攥得紧紧的，嘴唇抖了抖，眼里泛上了一层水光。
  真好啊。
  崔云熙微微地笑了起来，又把目光投向新娘子。刚才在新娘室看她时她是坐着的，所以没看到整件裙子的整体，现在看来，这件婚纱非常适合她。新娘其实是有点肉感的，这件婚纱很好的修饰了体型，走的是公主甜美风。头上的小王冠卡住了缀着水钻的头纱，那头纱拖在身后，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细细的光。
  参加婚礼的年轻亲友们站在白毯两侧，把花瓣抛向天空。目送洁白纱裙路过，目光从拖尾抚过的白色地毯上收回，崔云熙轻轻呼出一口气。突然心有所感，她下意识看向前方，目光没有防备地撞进一个人的眼里。
  是…你。
  似乎是看了她很久但却没有做好她会看过来的准备，四目相对时，对面的那人目光微微有些发怔。
  时间好像在这时稍微留空了一帧。
  婚礼进行曲还在耳边庄重地响着，身旁按快门声和众人的声音还在持续着，那袭洁白纱裙还在一步一步坚定向前……
  她看到那人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崔云熙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隔着白色地毯，礼貌地朝对方点了点头。接着十分自然地把身体微转朝向主舞台，不紧不慢地鼓掌。
  ****
  崔云熙没有在婚礼上呆多久。观礼完毕后，等新人敬完他们这桌的酒之后，她就借口自己还有工作就先离席了。在回来的路上，她把车开得很慢。
  “我前几天刚回国，接到了请柬就来了。”
  “因为来得早所以坐在前面。因为看到你的时候婚礼要开始了，所以没同你打招呼。”
  “是错觉么，感觉云熙你好像…没什么。”
  “接到了首尔大学的邀请，要担任作曲系的讲师。嗯，暂时不走了。”
  温润的男声还在耳边回响着。崔云熙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红灯抿着嘴，思绪万千。
  “志龙你在哪儿？”
  戴上蓝牙耳机，她给权志龙拨了过去。
  “我在汉江边上，带着大王和家虎散步。”那头的小奶音很是欢快，可能是在跑步的缘故所以有些喘：“呀，大王，家虎，和妈妈打个招呼？”
  他蹲下来，把手机递给两只狗儿子。崔云熙就听到了家虎懒洋洋的“呼噜噜”声，还有黑杜宾中气十足的“嗷”。
  还有权志龙在那头的挣扎：“大王你不要站起来够我的脖子…很重啊！”
  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响，崔云熙笑了起来。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许。
  “还是老地方？”
  “对。”
  “我过来找你们吧。”
  “嗯嗯，快来。”
  听到崔云熙说马上就过来，权志龙挺开心的。他现在觉得自己挺幼稚的，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恋爱时还要粘人。偶尔在成员面前同崔云熙打电话时，那小奶音抖得让他们肉麻到全体手指蜷缩。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权志龙弯下腰，一手一个虎摸狗头，自己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我喜欢呀。
  “家虎啊，你说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
  “呼噜噜。”
  “大王呀，你说妈妈现在到哪儿了呢？”
  “汪。”
  看着一脸傻笑的男主人，黑杜宾打了个喷嚏，嫌弃地往前走。家虎抬着脑袋慢吞吞地想了一会，也迈着小八字腿挨着杜宾走着。
  ******
  “您好，请帮我结账。”
  因为在酒席上没吃几口的缘故，崔云熙现在很饿。好在汉江边到处都有便利店，于是在去与权志龙会合之前，先停车买东西。本来想买泡面吃的，但想着要端着走一段路，崔云熙还是放弃了。
  她拿了四个三角紫菜饭团，又拿了一袋薯片和一袋牛肉干。想了想，又折回饮料区拿了两罐啤酒，不冰的。
  “好的，请您稍等。”
  崔云熙只戴了一个口罩就进了店里，但还是被店员认了出来。年轻的女店员动作很迅速地把价格核算完，假装不经意地偷偷看着她。崔云熙朝她笑了一下，拿出钱包付账。
  只是在拿钱的时候，她看到那张在自己钱包里放了很多年的自己的高中照片，手就顿了顿。
  晃神只是一瞬。掩在口罩下的唇抿了抿，崔云熙拿钱递给店员，礼貌点头“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
  走出便利店回到车上。崔云熙把食品袋随手放在了座椅上，伸手打开车内的小灯。看着车外的树沉默了一下，她把钱夹重新打开。
  把那张照片抽了出来。反面，那句钢笔写就的法语字依然清晰。
  崔云熙低头呼了一口气，按下车窗把手伸了出去。拈在指尖的相片被风吹得有一点响，她定定地看着照片上那个穿着校服还显青涩的自己，笑了笑。
  还是没舍得把照片撕掉。
  但也不想再放在钱夹里了。她把副驾驶的置物柜打开，把照片暂时放了进去。
  ******
  权志龙说的老地方，就是她与他不熟时在那里坐着聊天玩石子游戏，后来初次牵手的地方。因为是在这里确立关系很有意义的缘故，在恋爱之后他们俩也经常来这里散步。
  崔云熙隔着十几米就看到了停在边上的白色宾利。把自己的大黑靠过去，车灯提醒了坐在不远处草地上的一人两狗。崔云熙看到黑色杜宾犬竖着尖耳，朝自己的车飞奔过来，而那个小男人发了下愣，方才抄起地上的胖沙皮朝自己颠颠儿地跑过来。
  崔云熙把车门打开，黑色杜宾犬就窜了过来，前爪搭在车的脚踏板上。虎摸了一下大杜宾的狗头，崔云熙弯身捏了捏它的耳朵。一抬头，权志龙怀揣着胖沙皮，笑呵呵地握着它的爪子朝她挥了挥。
  “吃了饭没有？”不能厚此薄彼，崔云熙也摸了摸家虎脸上的褶子。
  “没有。”
  “那…我们是散会儿步还是现在就去吃？今天有点想吃路边摊。”
  “云熙现在很饿吗？”
  “我刚在便利店买了饭团，四个。”
  崔云熙把副驾驶座上的食品袋子拎了过来，权志龙顺势接在手上。
  “还买了啤酒？呀，女人你今天是想把我灌醉做什么吗？”
  “说什么傻话。”
  崔云熙笑了起来，征询意见：“那我们在江边坐着吃，散会儿步再去吃宵夜？”
  “好。”
  权志龙笑眯眯地点头。崔云熙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他还把脸往前凑了凑方便她伸手。于是崔云熙化指为掌，捧着他的脸颊凑上去啄了一口。
  “我觉得你今天对我有所企图。”
  往江边走的时候，权志龙信誓旦旦地说：“平时你在外面不是这样的。”
  “平时我是哪样的？”崔云熙牵着大王，把空着的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偏着头问男友。
  权志龙伸手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抓了出来，握着讲解道：“平时崔云熙在家的时候，会这样。”
  十指相扣模式。
  “平时崔云熙在外的时候，就是这样。”
  变成正常牵手模式。
  崔云熙摇头：“哪有，我好像一直都是十指相扣的？”
  “那是我主动牵你时你才十指相扣的。”权志龙开始无理取闹了：“还有，崔云熙平时在家的时候，会这样那样地亲人。”
  “呀，什么叫这样那样？”
  “就是这样这样然后…”权志龙很会演地开始模仿：“然后这样再这样。”
  崔云熙好无语：“那我在外面的时候呢？”
  权志龙表示委屈：“在外面的时候不会主动亲人。”
  “噢。”
  “所以，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对我有所企图？”
  权志龙勾起嘴角，朝崔云熙挤挤眼。不料她突然停下脚步，手上的狗绳也松掉了。
  权志龙：“？”
  崔云熙又把他抱着的家虎抱过来，蹲身放到地上。
  权志龙：“？！”
  崔云熙又左右扭头看了看旁边，把双手拿出来松了松骨头，看着权志龙非常温柔地一笑。
  “……”权志龙好方。
  没等他举手投降要解释，崔云熙就突然向前欺身一步，暖暖的手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啾”了一口。
  权志龙懵了：“！！！”
  崔云熙满意地舔舔牙：“嗯，把出门前的额头吻补上了。”
  权志龙还在懵，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看着女友。看他木木呆呆欲言又止的模样，崔云熙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愉快地哼着小曲往前走。
  黑杜宾咬着自己的狗绳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胖家虎想了一下，抬头挠着权志龙的裤腿，示意要抱。
  摸了摸后颈肉，权志龙把家虎重新从地上抄起来，笑呵呵地跟了上去。
  “去接儿子们的时候，它们乖吗？”
  “嗯…它们俩倒是很平淡啦，就是出来的时候，笼子里的狗狗们都挣扎着要一起走。”
  “这是为什么？”
  “因为太喜欢咱们儿子了吧。大王很有老大的风范，像我。”
  “噗，家虎才是像你吧？”
  “家虎乐观的生活态度像我。”
  “你是指懒吗？”
  “诶呀家虎，妈妈说你懒你快点呼噜她！”
  黑杜宾张嘴打了个哈欠，而家虎头都懒得抬一下。
  “参加婚礼时有看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新郎哭了算不算？”
  “诶，是男生哭了啊？”
  “是呀。在准备宣誓的时候，他一张嘴就开始哭。”
  “那一定是很喜欢新娘才会哭的。”
  崔云熙侧头看了一眼男友，随口问道：“那你结婚的时候会哭吗？”
  权志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如果新娘是云熙的话，我会吧。”
  “毕竟我好喜欢你。”
  这次，发怔的轮到崔云熙了。
  权志龙看着崔云熙的眼睛，心里动了动：“之前我还问你我们结婚……”
  他的话刚说出口，崔云熙就伸手捏上了他的脸颊肉，瞅着他半天，方才丢出一句：“怎么喂你这么多好吃的都没长胖啊。”
  “诶？”
  话题转折太快，权志龙不明所以。
  “过几天你又得去伦敦，要抓紧时间给你补几顿了。”
  “云熙你这转话题也太生硬了……”
  “因为笨蛋你突然说‘好喜欢你’，很让人害羞啊。”
  “我是在说真心话，看我真诚的双眼。”
  “真正珍贵的事，是不会好意思说出来的。”
  “但喜欢你这样的事，当然要说出来让你知道了。”
  权志龙眯眼一笑，不经意地凑过去在崔云熙脸侧吻了一下，语气很温柔。
  “笨蛋的是你才对，云熙，你走过了啊。”
  “啊…是哦。”崔云熙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椅子，默默把权志龙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