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二節瀛和村風波之策劃者的陰謀
  女兵痞正在耍橫，冷不防樓上的窗戶大開，一個RB婆娘手里端著長槍瞄準，嘴里罵著：“我打死你這個土匪！”
  一聲槍響，她先倒下去了，有人藏在一棵大樹後面，占了先機，對準她咽喉就是一槍，連聲音都哼不出來，當場斃命，長槍跌落在地。
  場上的情形立刻出現急轉彎，小RB急呼：“おかさん！”（日語：媽媽！）轉身要往樓上跑。三條猛犬哪里容得他們動腳，立刻又撲了上去，人狗又糾纏在一起，美國佬攔也攔不住。
  “女土匪”幸災樂禍，端著手槍震住老北海：“你不要動，讓它們去打，看是你的兒子狠還是我的狗兇！”
  混戰之中只聽見有人猛喝一聲：“同志們，沖啊！”一支全副武裝的工人糾察隊沖了進來。
  為首之人是個準老太婆，一身八路軍的軍裝，手持雙槍，厲聲喝道：“放下武器！舉起雙手！誰敢輕舉妄動，RB婆娘就是榜樣！”看來剛才那一槍就是她打的
  走到“女土匪”跟前：“還有你們兩個，繳械投降！乖乖地跟我們走，別想耍花招！”
  “是是是，我投降！”她十分聽話，放下九節鞭、匕首、彈弓，槍還是不肯繳。沖著老鬼子：“大黑熊，一塊當俘虜吧！”
  老家伙氣勢洶洶：“八格亞路！都是你攪的局，死啦死啦的！”
  “女土匪”還是嘻皮笑臉：“兇什麼兇？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犯得著嗎？”
  回過頭來又說：“報告長官，咬死人的兇手就是它！”領著雙槍老太婆走到狗舍，“叭”的一槍，把哪條大狼狗的天靈蓋打碎。嘴里嘰里咕嚕：“屁股臟我自個擦乾凈，槍歸您了！”
  她接過槍，悄聲說：“鬼丫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同志們，把這些為害一方的牛鬼蛇神都給我押走，往後這地方就由我們接管！”
  “是！”
  沒想到那個美國女人走到她跟前，亮了亮
  “派司”說：“長官，我是美國報紙的記者！”指
  著北海水蛇：“他不是壞人，我要帶走，再說也給
  這家人留條根吧！”
  “哦，看起來你還蠻有善心的嘛！準許！但
  愿他改過自新，不要再為非作歹！”
  “長官放心，我會教導他的！”於是北海水蛇
  被這個號稱美國記者帶走。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導演就是“女土匪”鮑
  丫頭。
  幾天後，李大姐又來到偵探事務所，鮑丫頭
  不敢造次，在她屁股前後轉，嘴里李媽媽長李媽
  媽短的，斟茶倒水，殷勤得不得了，鮑母同姨媽
  在一旁暗笑。
  她婆婆也看出來了，便說：“丫頭，不必這麼
  慎小謹微的，那天我是故意使的激將法，不然你
  這回不會表現得這麼出色。往事就作為教訓吧！”
  “哎，我聽娘的！”
  “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聽你娘－神探鮑母的
  吧！她才是最優秀的，就連她老人家的學生、西
  洋嬸尼娜都很了不起，這次功勞也不小！”
  “是的，她已經來向我匯報過了。能從那個
  小RB口中套得準確信息，的確很不容易。”鮑母
  也很高興。
  李政委又說：“尼娜這回扮演美國記者的身份，
  不溫不火，恰到好處，輕易就取得北海水蛇的信任，主動將幕后策劃者供了出來！”
  “是啊！據老嫗我所知，按照江湖上的規矩，
  一般幹殺手這一行的，無論如何不可泄漏委托方
  的機密，不然會遭到滅門之災。雖說她功勞不小，
  也是丫頭有先見之明！”
  李大姐朝她瞥了一眼，意思就是說到底，鮑
  母還是向著自己的女兒，於是順水推舟：“是是是，
  還是我媳婦的能耐最大！要不然在戰火紛飛、硝
  煙彌漫的長江邊上，我還念念不忘盡快把她娶進
  門呢！”
  “就是嘛！”鮑母又得意了。
  姨娘在一旁嗤之以鼻：“迪就叫瘌痢頭伲子－自家好！”
  鮑母一愣，不解其意，李大姐豈不曉得自己
  的妹子挖苦？“鮑大姐，按照北方人的說法：王
  婆賣瓜自賣自夸！”
  “哈哈哈哈！”三個老的笑成一團，鮑丫頭臉
  上不表露，心里樂開了花。
  “說正經的，那個花錢雇北海家殺人的又是
  何方神聖呢？”
  “這件事奇怪了！雇者也是一個RB人，距離
  不遠，就在瀛和村的東頭，開了一家神社。360行
  哪有這個行當的？”
  “有有有，李忠媽！在我們老家，私人小廟
  多的是，廟主兼帶人家看風水，操勞婚喪之事。”
  “這我知道，但是里邊總得供個有名堂的菩
  薩神仙，或是上界的聖母、地上的賢人吧？哪曉
  得神社里中堂掛了一幅油畫、一個人物肖像畫
  軸！”
  鮑母瞪大了眼睛：“哦！有這等事？”
  鮑丫頭也說：“李媽媽，您講得詳細點！”
  “那幅油畫畫的是廣袤的莊稼地，豐收在望，
  畫名就叫《肥沃的原野土地》。畫軸是豎的，畫上
  的人像是中國古代歷史上的隋唐人物、叛賊單雄信，二者風馬牛不相及。”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值得上供？”鮑母娘倆覺得不可思議。
  “我和幾位同志去找他問話，他矢口否認雇
  兇殺人，還叫囂要和檢舉人當面對質。否則他要
  上法院控告，誣賴好人，使之名譽受損，影響他
  做生意。信誓旦旦的，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哦，此人倒不是個省油的燈，值得懷疑！”
  “可不是嗎？懷疑歸懷疑，沒有證據，動他
  不得！”李大姐無奈地搖頭。
  “李媽媽，此人多大年紀？”
  “三拾幾歲，樣子蠻溫和的，小眼睛轱轆直
  轉，看得出他城府不淺！”
  “此人不簡單，我想請您領我去看一看那兩
  幅畫。”
  “我和你李爸爸正有此意，這件案子就交給
  你偵辦，鮑大姐意下如何？”
  “我舉雙手贊成！丫頭現在完全能接我的班！”
  “好！就這麼辦！”
  第二天，李政委把鮑銀燕和尼娜都帶去了，
  結果無功而返，兩幅畫看不出任何名堂，
  晚上鮑丫頭在燈下苦思冥想，李忠插話了：“儂一額女人家，書讀得又少，歷史知識淺，哪能曉得單雄信、雙雄信額？明朝去請教玉剛阿哥，阿是比儂瞎想來得好？困覺、困覺！”
  老公一句話提醒了她，一清早就上麥高包祿路上的鮑玉剛律師事務所，請教大阿哥。
  鮑大律師滿腹經綸，無所不知，微微而談：“根
  據“說唐”演義，隋唐十八條好漢排名：第一條好漢李元霸，第二條好漢宇文CD第三條好漢裴元慶，第四條好漢雄闊海，第五條好漢伍雲召，第六條好漢伍天錫，第七條好漢羅成，第八條好漢楊林，第九條好漢魏文通，第拾條好漢尚師徒，第拾一條好漢新文禮，第拾六條好漢秦瓊，第拾八條好漢就是單雄信。”
  “單雄信曹州濟陰（今山東菏澤曹縣西北）
  人。勇武過人，隋末加入瓦崗寨義軍反隋。後歸
  降王世充，被唐王李世民擊敗後，單雄信被斬首
  ……”
  吳惠蘭嫌他啰嗦，打斷了：“不就是花臉戲
  “鎖五龍”中的單雄信嘛！我師弟吳惠聰唱得棒
  極了，“一口怒氣沖天外，大罵唐童小奴才，胞兄
  被你父箭射壞……，她哼得還蠻像樣的。
  “他有個哥哥單雄忠，潞州二賢莊上的大員
  外……”
  “嫂子，你再說一遍，什麼莊？”
  “二－賢－莊，弟兄倆人稱潞州二賢嘛！”
  “謝謝嫂子、謝謝嫂子！我終於弄明白了，
  那兩幅畫的確非同尋常，原來是……”
  “你弄懂了什麼？”這回是鮑玉剛打斷她的
  話。
  “哥哥、嫂子，你們想，那幅油畫的名字叫
  “肥沃的原野土地”，我苦思冥想後，覺得其中
  最挑眼的是“肥”、“原”、“土”三個字，而
  這里又出現“二賢”兩個字，湊起來編排後就是
  “土肥原賢二”。他不是RB侵略軍的將軍、臭
  名昭彰的特務頭子嗎？”
  “一語中的！妹子真是七竅玲瓏心，竟然朝
  這上面想出來，了不起！哥哥我自嘆不如。”
  “玉剛哥哥，你書讀得多，廢話也多，說了
  那麼一大堆，不及我三言兩語，就能啟發妹妹的
  靈感……”
  “什麼事這麼熱鬧啊？”神探鮑母一步跨進
  來。
  吳惠蘭搶著告訴她。
  “可不，丫頭現在的本領比起我，有過之而
  無不及！”
  “娘，您這麼說，豈不折殺女兒了！”
  “本來嘛！不過知識的范疇還不如你哥哥
  廣博，博覽群書！”
  “就是嘛，還要請大哥把土肥原賢二的根底
  介紹一遍！”
  “好的！土肥原賢二，1883年8月8日出生於RB岡山的一個武士之家，位於RB中國地方的東南部，面對瀨戶內海。”
  “其父土肥原良永曾任RB陸軍少佐，其兄土肥原鑒是RB陸軍少將，他可是RB陸軍大將哦！甲級戰犯，長期在中國從事特務活動的侵華陰謀家，罪惡滔天。”
  “一手制造“皇姑屯事件”，炸死張作霖。主張在滿洲建立以RB為盟主的國家。前往TJ對溥儀軟硬兼施，投其所好，並通過制造騷亂的辦法，將其挾持到了東北，拼湊偽滿傀儡政權。”
  “1945年RB敗降後，曾一度任東部軍總司令。9月13日，駐日盟軍總部以戰犯嫌疑下令將他逮捕，關押在橫濱刑務所。”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1946年1月19日，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成立，在東京審判RB戰犯（又稱東京審判）。由美國、中國、蘇聯、英國、
  法國等獲得勝利的同盟國共同任命法官。”
  “審判於1946年5月3日開始進行，至今還
  在審判當中。RB的多名甲級戰犯，除了土肥原賢二，還有東條英機、松井石根、武藤章、阪垣征四郎、廣田弘毅、木村兵太郎等。”
  鮑玉剛一口氣說完，丫頭激動得鼓起掌來：
  “大哥太了不起了！”
  鮑母深有感觸：“有子、女如此，夫復何求？”
  又說：“如此看來，那個經營神社的絕不是等閑之
  輩！”
  “娘說得一點沒錯，土肥原有個外號“土匪
  原”。在中國二十余年，對於中國人的風俗習慣、
  方言俚語幾乎無所不通，熟讀《三國演義》、《水
  滸傳》，了解中國民族性，因此土肥原重信義、尚
  承諾也是為人所知，抗日將軍馬占山、宋哲元、
  德王均有如此看法。RB人稱他性格溫厚，不拘
  小節，沒有私欲。侵華戰場上，他還懂得收買人
  心，不許軍隊亂來，因為他知道焚燒村莊，強奸
  婦女只會激起老百姓的反抗。”
  “這個RB人至少他對中國的歷史有研究，
  熟讀過“說唐”是肯定的，因為單雄信在江湖上
  頗有名聲，仗義疏財。山東好漢秦叔寶危難時曾
  得過他的資助，也是“賈家樓結拜“中的一員，
  後來一同盤踞瓦崗寨反隋的，與土肥原賢二有幾
  分相似。”
  “利用兩幅畫將二人聯系在一起，將屠殺中
  國人的儈子手作為偶像來參拜，狼子野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眾人點頭稱是，也佩服他學問淵博。
  鮑母則問：“接下來丫頭有何打算？”
  “回娘的話，接下來先抄家！因為我們手里
  缺乏證據，我想他家里一定有。再弄清此人叫什麼名字？哪里人？就可以實行抓捕！”
  “好！趕快聯系你婆婆，還有劉處長。”
  正說著呢，想起敲門聲，吳惠蘭側耳一聽，
  喜不自禁：“啊！是李叔叔，我去開門！”
  同來的還有里雙槍李大姐，丫頭嚇得站起：
  “李爸爸、李媽媽，您坐，我去泡茶！”
  “茶就不用泡了，做碗麪條吧，你媽媽餓壞
  了！”
  “我來，我來！妹妹你坐著！”吳惠蘭轉身去
  廚房了。
  老李說：“家里人都聚在一起，在開會吧？”
  “可不！你媳婦和我兒子立了大功了！”於是
  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
  “是嗎？太好了！”二李異口同聲。
  李大姐喜於形色：“丫頭！明天我就派人跟著
  你去抄家，聽你指揮！”
  “李家妹子，這不折殺她了嗎？”
  “不不不，能者為師嘛！再說她確實是好樣
  的！”
  鮑玉剛說了：“李叔叔、阿姨這麼晚一同來，
  定有大事，我猜得沒錯吧？”
  “到底是大知識分子，眼光敏銳，一語中的！
  我是來報告各位一個好消息，就是對面一幢我原
  來的房屋，日寇侵占時期，被小鬼子查封，如今
  RB投降三年了，該是歸還的時候。通過多方努
  力，終於落實到手，特來……”
  話未說完，全家人高興得跳起來。
  從不多話的吳惠蘭說了：“李叔叔、李阿姨，
  這是天大的喜事，二位可要好好地請客哦！”
  “那是自然！我和老李商量好了，就在國際
  飯店宴請你們和我妹妹全家，還請尼娜倆口子一
  塊來，熱鬧一番，也是我對親家鮑大姐的敬重與
  感謝。李忠結婚就一直占用外國墳山的別墅，真
  過意不去，沒齒不忘大恩。”
  “言重了，親家母不是說兩家話了嗎？我倆
  誰跟誰啊？”
  吳惠蘭又說了：“李忠不是鮑家姑爺嗎？俗
  話說“女婿如半子”，應該的！”她這一比方，
  也用不著再客氣了。
  接著商量正事。
  第二天，鮑丫頭伙同尼娜率領十幾個工人糾
  察隊員，開到瀛和村的私人神社。
  首先亮出搜查令，直截了當：“據我們得到
  可靠的消息，你登記房產及經營神社的姓名與實
  際不符，請出示有效證件，不然會有麻煩！”
  “八格……”
  尼娜隨手給他一個耳光：“你算什麼東西？
  一個戰敗國的僑民如此囂張！要不要我念“你有
  權保持沉默”啊？”
  這家伙一下子被打醒了，知道來人不好惹，
  老老實實回里屋把護照拿出來，上面赫然寫著
  “土肥原勤耕，大正元年（1911年）出生於RB國岡山縣，現年37歲。”所有一切，昭然若揭。
  鮑銀燕點點頭，自己所料絲毫不差。立即下
  令，把懸掛在中堂上的兩幅畫取下來。
  小鬼子一聽大驚失色，轉身抱著供桌，大叫
  大嚷：“誰敢把畫取下，從我身上踏過去！”
  “你想死還不容易！現在不要妨礙我們搜取
  證據，再不滾開，給你屁股就是一槍！”尼娜把
  槍抵在他臀部上，嚇得他連忙躲開，被二人看住。
  幾人上去揭畫，鮑銀燕關照不要弄壞了，說
  不定畫里還有機密可尋。
  兩扇畫框取下來後，里邊還有兩幅人像畫，
  一個佩戴大將軍銜，一個著西裝便服，顯著的特
  征就是上唇都有撮小胡子，正是臭名昭著的RB甲級戰犯－土肥原賢二。
  鬼子土肥原勤耕一看事情敗露，難逃一死，
  感脆把頭一仰，桀驁不馴的樣子，令人厭惡。
  鮑銀燕也拔出手槍，放在嘴邊吹了吹：“死
  到臨頭還這麼囂張！雙手沾滿中國人鮮血的儈子
  手，遲早被押上絞刑架。你把他當神像供著，定
  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說！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わたしのおじさんです。”
  尼娜問：“他說什麼？”
  “他說是他叔叔！”
  “都是肥沃的原野土地上一泡狗屎，我看槍
  斃算了！”
  鮑丫頭胸有成竹：“別急！審問以後再斃不
  遲！弟兄們，請把畫像框取下來，看看後邊還有
  什麼？”
  畫框取下來，露出一個保險柜。
  尼娜自作主張：“師姐，問他要密碼，不說
  就拉出去斃了！”
  “好主意！喂，土匪原說不說？”
  他仍然有恃無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要我說出密碼，休想！”
  “好！有個性！殺、剮都便宜了你，弟兄
  們，把他和保險柜捆在一起，外加一顆手榴彈，
  弦連在他手上，接一根長繩，我們都退到門外，
  再猛拽繩子，等於他親自炸開保險柜，與我們
  無關！”
  糾察隊員都說好，正要行動，尼娜又出點子：
  “慢，把他叔叔也綁在一起，同歸於盡，豈不更
  妙？”
  眾人大喜，又把土肥原賢二的畫像插在他侄
  兒身上，然後退出門外，準備拉繩子，小鬼子終
  於膽卻，供出保險柜密碼。
  打開後，除了一大筆錢以外還有數份文件，其
  中一份就是與北海黑熊簽署的殺人協議，殺人證
  據確鑿。不過丫頭最看重的是一張圖，頓覺從哪里
  見過！
  於是趕忙收隊，凱旋而歸。
  土匪原被押到糾察隊總部，等待他的自然是
  槍斃。
  鮑丫頭與尼娜回到偵探事務所，交出搜到的
  文件材料。鮑母一見那張地圖，大吃一驚：“天
  哪，這不是楊龍濱臨死前交出的偽滿皇宮里的藏
  寶圖嗎？怎麼他也有？趕快通知你婆婆，此人且
  慢槍斃，立刻審問這張圖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