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苏墨茉又把头转回来，冲着他笑了笑，笑得有点傻兮兮的，
  “我觉得脑子有点迷糊呢！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该是哪一天，哪个季节。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要一起去摘果子吃呀！”
  她的语气也极其温柔，像一个妈妈在轻声哄自己即将熟睡的婴儿一样。冯义威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又想不出到底哪儿不对。
  他想只要苏墨茉醒了，一切都好。之后的事情，可以再找医生问问，于是他便走上前去，坐到苏墨茉身边来：
  “你是和我说过，在这家医院后面有家柿子果园来着，我们去的时候果皮还是青色的，你还说要给我做柿子饼吃。”
  “可我不会做柿子饼啊！”
  “那就学，你看你的蛋炒饭，小时候第一次做，不也是很糟糕？后来就做得很好吃。”
  冯义威笑着，用极温柔的语气把她曾经在柿子果园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说给苏墨茉听。
  后者仰面躺在床上，觉得一旦说起这些事，头好像就有点疼，心还有点烦，索性摆了摆手，叫冯义威不要再说了。
  后者也就乖乖地闭上嘴，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揉啊揉，好帮躺了两天的她舒经活络一下。
  苏墨茉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嘟囔道：“你看，宝宝都长这么大了，什么时候才肯出生呢？”
  “快了呀，再等两三个月吧！说不定你怀个哪吒，三年都不肯出生，那不是要把你气死了？”
  “那我就直接去剖腹产，把他拿出来，还要再好好打一顿屁股，谁叫他这么折腾他老娘！”
  苏墨茉握着拳头，明明应该是凶悍的模样儿，可神色却是极其温柔的。
  肚子里的宝宝像是为了报复胡说八道的亲娘一样，果断狠狠地踢了一脚，弄得苏墨茉一皱眉头。
  她这一皱眉头，冯义威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摸着肚子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宝宝刚才踢了我一下！真皮，等他出来，我要打上好几下才够！”
  苏墨茉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脑子里记下了这笔仇，宝宝却再也没了动静，好像是不屑于理她，自己睡觉去了。
  冯义威笑了一下：“你看，叫你不要老是在外面说他的坏话，以前是没长耳朵，现在能听到声音了，肯定是要踢你一下报复你的。”
  他这么一说，肚皮里的那位竟是又动了一下。这次的触感十分清晰，连把手放在肚皮上的冯义威都感觉到了。
  他睁大眼睛，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是他和苏墨茉一同孕育的小生命啊！
  原来小小的，还得每天担惊受怕，害怕她伤到自己的妈妈，一点儿都不好玩。
  后来，他开始长大啦，会动啦，每天踢踢肚皮，打个滚儿，他们还得精心数胎动。
  现在居然真的长大了，长得那么快，能听得懂爸妈是不是在讨论他，再过两三个月都要出生了。
  再回过头去想想，那么长的孕期，其实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