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外面不远处的一个小花园内，池绍文和华靖筠在一张石桌前，相对而坐。
  石桌的上方，是一个凉棚，绿蔓缠绕，枝叶簇拥，有几朵小花在绿叶间探头探脑。
  “靖筠，你还好吗？我听说，上次的舞会你没有出席，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华靖筠手中把玩着刚刚路过时，从枝头摘下的一朵花，目光却游离。
  “身体还好，有点小毛病，不是很严重。绍文，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当年抛弃你嫁给他，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我那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池绍文今天一直在关注着她的身体，他看得出来，她的身体状况不如以前，但也还没有病到行动不便的地步。
  知道她说的是实话，略略放心。
  但听她提到以前的事，又不由得苦笑。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你做了选择，现在又何必想值不值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那是我不能给你的，不是吗？”
  “也许那是我想要的，也许不是。我得到了女人能够得到的最高荣耀，财富地位我全都有了，不论在哪，我总是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着奉承着。我的确很满足，可是在这些满足背后，却又是巨大的空虚。绍文，你能理解那种感受吗？”
  华靖筠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池绍文。
  池绍文本来在看着她，这时别过了头，望向别处。
  他不愿对上她这样认真的眼神。想当年，正是她这样的眼神打动了他。
  那时，他就喜欢象这样认真生活的女孩子。可同样是这样的女孩子，她最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满足也好，空虚也罢，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华靖筠很认真地看着他说：“绍文，我一直在反思，我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如果我当初没有被这些东西迷惑，嫁给了你，我想，我们应该过得很幸福很快乐，对不对？”
  池绍文连连摆手：“你这样想就不对了。这些都是假想的，等你真的嫁给了我，也许你会觉得不满足呢。也许，我们的感情会慢慢变淡，也许，我们之间会经常吵架。靖筠，好好生活才是真，别想这些不可能的假设。真的，别想。”
  华靖筠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不，谁说这是不可能的假设？我知道，你这辈子从来没有结过婚，你一直住在离园。我还知道，离园的风格跟宫里很象。你一直没有忘了我，是不是？”
  池绍文沉默不语。
  她说的都是事实，可是，那又怎样呢？
  华靖筠见他默认，“刷”地一下站起身，神情激动。
  “绍文，子矜他父亲早已过世，你又未娶，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试一试？”
  “试什么？”
  池绍文心“咚咚”狂跳，他其实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但他不知怎么的，心头很慌，想说点什么让自己镇定下来。
  华靖筠嗔怪说：“你在装傻？你明明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绍文，我可以住到离园去，我们象夫妻一样住在一起，好不好？我不想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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