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街道两旁的围观者群情激奋，不停地往犯人身上扔烂菜叶。
  三辆囚车在街市上缓缓行进。京城万人空巷，百姓倾巢出来围观。
  囚车里分别囚禁着越国公楚长天的小妾丁氏，庶子楚子瑢，庶女楚江雪。丁氏下毒暗害楚攸宁多年。楚子瑢和楚江雪合谋将楚攸宁囚禁冰窖，谋杀人命。三人罪行昭彰，证据确凿，京兆府判了死刑。
  “这就是越国府那臭不要脸的姨娘？”围观的路人甲向他的好友打听道。
  “可不是！给她们家嫡出的小姐下毒！还下了好几年呢！唉呀妈呀，想想就够可怕的了。天天在身边的庶母，表面上嘘寒问暖，背地里给你下药，天天盼你死。这人还能再毒辣一点吗？”路人乙感慨地道。
  “我也很佩服越国公啊，这么大义灭亲！听说他们侯门大户，碰到这种事情，都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压下来冷处理。这个越国公竟然宁愿让全城的人看他的笑话，也要让恶人得到报应啊！还是有魄力的。”路人丙道。
  “不然怎么办？一个是小妾，一个女儿。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吗？越国府的嫡小姐，楚攸宁姑娘，马上就要做皇后了！咱们的新皇上可是对她很钟情呢！”路人乙笑道。
  “真的？”路人甲和路人丙同时大笑起来，“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楚小姐多厉害啊，文武双全！还能上阵打仗，保护咱们晋国！真了不起！有这样一位皇后，真是咱们大晋之福！”路人甲道。
  “就是就是。”路人丙嘿嘿一笑，“我算知道为什么越国公这么大义灭亲了。女儿可是未来的皇后啊，怎么能被人那样欺负？坏人没有报应，那还得了！依我看，这次京兆府断案这么神速，也是为了赶在新皇登基之前，先给恶人定了罪。否则一旦大赦天下，就难办了。这也是讨好新皇后吧，哈哈。”
  “你好聪明啊！”他的两个同伴一起投来佩服的目光。
  “依我说，管他什么理由呢，反正恶有恶报，就是不灭的道理。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得到赦免！否则天理何在！”旁边的一个男子义愤填膺地道。
  “兄台说得真好！咦，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路人甲好奇地打量着身边这个年轻男子。
  男子脸上一红，立即朝人群深处走去。
  “跑什么呀！”路人甲喃喃地道，心里还在想，在哪见过呢？
  “我想起来了！”路人乙大喊一声，“去年参加七夕大会的时候见过他！”
  “你记性太好了吧？当时人很多的。”路人丙道，“你看，我就没印象了。”
  “才不是普通人呢，否则我怎么记得住？当时楚小姐的庶妹用什么‘春风醉’来害她，不是反而害了自己吗？你们记不记得，当时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路人乙笃定地道。
  “哦？是他呀！我听说他去京兆府作人证了呢！”
  三人继续议论着，寒生早已跑没了影。他远走他乡避祸，此次听说京兆府开庭主审楚家姨娘和庶子庶女，他便快马加鞭连夜赶了回来，不为别的，只为替楚小姐说一句公正话。眼见着凶手都已经伏法，他总算感觉到了老天爷的公平。
  他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亲眼看着三个蛇蝎心肠的人人头落地，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远处的酒楼上，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年轻姑娘正坐在窗前对饮。
  “恭喜姐姐大仇得报。”叶飞鸿哈哈一笑。
  “不也是你的仇人吗？你忘了，京兆府这一审，竟然审出多少陈年旧案来。当年娘和她上战场找爹，不也是姓丁的女人故意流产，陷害娘的吗？碰到的那群打劫的马匪，也是她事先买通的，要趁机除掉你——咱们楚家的独苗嫡长子。还有，就连你那个授业恩师，也是栽在了她的手里吗？当然，你那师傅也不是什么好鸟罢了。”楚攸宁笑道。
  “别这么说。虽说师傅他老人家不是什么好人，可毕竟后来悔过了，而且对我也还不错。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冥冥之中做了亏欠我们楚家的事情，然而又意外地补偿在了我身上。没有他，我可能早就饿死了。”叶飞鸿道。
  “是啊，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楚攸宁淡淡一笑。“行了，咱们回去吧。”
  “急什么？带我在京城好好玩玩不行吗？这儿可比西卫的都城繁华多了。”叶飞鸿不无羡慕地道。
  “有什么好玩的？当心玩物丧志！你可别学那些贵族子弟，斗鸡走狗，游手好闲。”楚攸宁教育道。
  “我看你是急着回家准备嫁妆吧？”叶飞鸿笑道。
  “瞎说。”楚攸宁道。
  “到底走不走？走不走？”桌子底下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要走赶紧走，待会儿看杀头的人散了，茶馆又要热闹起来了。我岂不是还要吓坏很多人？”
  “对哦，忘了你老兄了。”叶飞鸿笑道。
  雪狮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来，见周围没人，才敢跳出来。
  “就说不带出来吧？非要跟出来干嘛？”楚攸宁道。
  “在家里多闷啊！”雪狮道。
  叶飞鸿扔下一两银子，三人笑嘻嘻地走出店外。
  “我记得这家店。我在这儿听过说书的，讲你如何挫败了大皇子的阴谋。把你那顿吹捧啊，我还记得呢！”叶飞鸿笑道。
  “哟，记性不错嘛。不过小子，你姐姐我在百姓心目中可是很有威望的，再露出这么不屑的神色，小心老板多收你茶钱。”楚攸宁笑道。
  “记得记得，当时我要了一碟包子，一壶清茶，老板竟然要我二十两！”叶飞鸿笑道。
  “然后我跳出来，就把客人都吓跑了……哈哈哈哈。”雪狮笑道。
  “然后老弟你跟着我回家，行刺了老爹……”楚攸宁笑道。
  “这个就不用你提醒我了……”叶飞鸿撇嘴。
  三人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当初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