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愈今年三岁半。
  韩以忆参加新剧发布会，很早就出门了。
  在家里吃完早饭，陆行之要送他去幼儿园。
  “韩知愈，过来吃饭！”
  韩知愈把快乐撒开，小短腿往厨房跑。
  餐厅父子两人，一个在吃鸡蛋，一个在看报纸。
  韩知愈不知道遗传的谁，是个小话痨，“爸爸，为什么鸡蛋是黄色的？”
  陆行之爱答不理，“还有白的。”
  韩知愈歪着头看，奶声奶气问，“那为什么是黄色加白色？”
  “为什么是椭圆形的？”
  “外面为什么有一层硬硬的壳？”
  “韩知愈，你话太多”，陆行之语气懒懒散散，半个眼神没给他。
  韩知愈更喜欢妈妈，不过他也喜欢爸爸。
  他沉思了会儿，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陆行之前面抱着他的胳膊，“爸爸抱。”
  一只脚已经搭上陆行之的大腿，使劲往上爬。
  陆行之嘴上说着嫌弃，还是把报纸放下来，把韩知愈抱在腿上。
  韩知愈在玩衬衫的扣子，他手小，可以从中间缝隙中伸进去，和他妈妈一样。
  “在在，你知道你几岁了吗？”
  韩知愈左手比了一，右手比了二，摇头晃脑仔细检查一遍。
  这是妈妈和他说的，不会错，“在在今天三岁半！”
  陆行之点点头，忽然很严肃，“三岁半已经是大孩子了，对不对？”
  韩知愈点点头，很自豪，清脆又响亮，“对！在在是男子汉！”
  陆行之循循善诱，“那你见过晚上睡觉还要妈妈陪的男子汉吗？”
  替他答了，“没有。”
  在在低下头，表情很纠结。
  可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他们晚上睡觉都有爸爸妈妈陪。
  “男子汉晚上睡觉都一个人睡”，陆行之会心一击，“在在是不是男子汉呢？”
  韩知愈太小，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的自尊心，他撅着小嘴点点头，“在在是！”
  很好！那今天晚上就可以把他送走了。
  陆行之心情不错，开始回答韩知愈的十万个为什么，解答的很到位。
  韩知愈听不懂，似懂非懂，一脸崇拜看他爸爸。
  幼儿园很近，是陆行之幕后注资的国际化幼儿园。
  “在在，快到老师这里来。”
  林老师大名叫林露露，一见粉雕玉琢的韩知愈跑过来，赶紧蹲下把他牵过来。
  韩知愈脆生生问好，“林老师好。”
  林老师摸了摸韩知愈的脑袋，夸他有礼貌。
  “跟老师进去上课吧。”
  “爸爸”，韩知愈拉住陆行之的手，不让他走。
  校门口就是一道结界！
  韩知愈也认生，这点随他。
  陆行之蹲下来，朝老师微微颔首，友好的说，“辛苦。”
  林老师同样点头示意。
  “晚上爸爸带妈妈一起来接在在”，陆行之没单独送过孩子，眼神有点迷茫，“乖乖上课，爸爸带你去姥姥姥爷家玩。”
  韩知愈嘴角向下一弯，开始掉金豆豆，“我不要爸爸走，不要你走。”
  怎么哭起来了？
  陆行之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拍他的背，安慰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
  韩知愈嗓子都要哭哑了。
  “要不今天不上学了，我带你找妈妈，好不好”，陆行之束手无策，哄孩子这方面的能力他真的不行。
  韩知愈哭的没力气，趴在陆行之肩上啜泣，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
  林老师看孩子哭成这样，也不强求，“下次还是让妈妈送吧。”
  陆行之抱孩子走了，他把韩知愈放在儿童座椅上，系好安全带。
  韩知愈很会察言观色，瞟了陆行之眼，“爸爸，我想喝水。”
  陆行之把他书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倒了一杯盖。
  太好了，爸爸没生气！
  喝了一口，他的快乐又回来了！
  影视城，车停在外面。
  陆行之把韩知愈抱下来，依次给他戴口罩、帽子和墨镜。
  韩知愈后知后觉，眉毛皱起来，很忧愁，“妈妈问我没去上学怎么办？”
  陆行之低头看了眼，简明扼要，“跟紧点，走丢了我没办法。”
  能怎么办？
  反正他妈妈不会骂他，到头来都是自己背黑锅。
  习惯了！
  父子俩往街上一站，一个长身玉立，一个粉雕玉琢，吸睛的很。
  没多久，韩知愈走累了，撒着娇要抱抱。
  陆行之蹲下来，单手把他抱起来，一只手在手机上划，看定位。
  “妈妈在哪？”
  爸爸不理他。
  韩知愈接着问，“是在这里吗？”
  陆行之看眼时间，把手机黑屏掉，“我们买点东西给妈妈。”
  韩知愈小手一拍，把向往写在脸上，“给妈妈买钻石项链、礼服、玫瑰……”
  妈妈一定很开心。
  陆行之笑了笑，“能不能实际点？”
  实际点什么意思？
  韩知愈两只手抱着陆行之脖子，“在在长大了给妈妈买钻石。”
  “嗯”，陆行之心不在焉，朝一家小饭店走去，“买钻石前，得先把在在肚子填饱了。”
  韩知愈能自己吃饭，不过吃的不干净，为了赶时间，陆行之直接喂他。
  等孩子吃饱了，他就马虎应付了几筷子，然后赶去发布会现场。
  韩以忆息影好多年，在在出生就一直在幕后发展，这次存粹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友情演出，戏份不重。
  戏份不重，但人流量在那摆着，主办方当然要邀请她。
  “妈妈，妈妈”，韩知愈指着正和制片人交谈的韩以忆。
  这一嗓子，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好漂亮的孩子。
  韩以忆也看过来，她看见父子俩站在人群中央，韩知愈朝她伸出手，是要抱抱。
  之后，她心思完全不在发布会上了。
  一结束，她和朋友打了招呼，往台下跑，跑到父子俩面前，“你怎么来了？”
  不对！在在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送在在去幼儿园吗？”
  陆行之把事请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最后有点告状的意思，“他不听我的话。”
  韩以忆叹口气，送孩子上学，她也遇到过类似的事。
  她牵住陆行之空出来的手，仰着头安慰，“辛苦我们家爸爸了。”
  陆行之就一点脾气也没有，低头亲了一下，“早上出去那么早，先吃饭。”
  “好”，韩以忆抱着他的胳膊，站了一早上，她小腿很酸。
  两个人有说有笑往前走。
  留在原地，被遗忘的韩知愈赶紧跟上去，牵住妈妈的手。
  韩知愈刷存在感：“妈妈，我长大了给你买钻石。”
  “你留着给你媳妇买，你妈妈的只能我来买。”
  “什么是媳妇？”
  陆行之一本正经，“就是晚上陪你睡觉的人。”
  韩知愈不懂了，“可你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要一个人睡吗？”
  陆行之想起来，“忆忆，晚上可以把韩知愈迁出去了。”
  韩以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