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宫中流言起
作者:扶云游      更新:2021-08-10 06:17      字数:2024
  过了几天之后赵元的车队回到了汉阳宫。
  因为允央的身体还没有康复,赵元直接将她接进了长信宫安置下来。
  这几天来一直冷肃清幽的长信宫,因为允央的到来变得温暖又热闹起来。
  大臣们纷纷上书,请皇上解释为何连日不上朝?赵元对他们的问询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去北疆散了散心,并且纳了一位孙美人进宫,封为贞妃。
  众人还想多问一下这位神秘的贞妃是何许人也,却被赵元不动声色地给挡了回去。
  可是,贞妃的情况大臣不便多问,可是程可信在回京的路上忽然刺杀这位贞妃,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毕竟,程可信是当朝一品,威震四方,他有什么理由要杀一个刚被皇上宠信不过十天的一个北疆来的女人呢?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刺杀不成,还被人下了蛊毒,最后死得极为凄惨。这件事一传到京城,举朝哗然,许多大臣都在奏折中提及此事,要求皇上需要给天下百姓一个详细的说明,否则一定让坊间谣言四起。
  赵元答应了大臣的请求,请御书吏草拟了一份诏书,向天下人说明了这件事的详细情况。但是在这个诏书中,赵元没有将责任归咎在程可信身上,只是说他之所以做出了一系列大逆不道的举动,完全是因为受到了蛊毒的驱使,而非出于他的本意。
  这样的定罪,就保全了程可信家眷的安全与程可信的财产,而史官在大齐的历史中也会把程可信写成一个受到陷害的可怜人,得到后人的同情。
  赵元这么做也不完全是看在程可信与自己多年相交的情份上,而是他因为对此事有清醒的认识。他非常了解程可信的性格,以程可信的本心来说,他与允央虽然交流不多,但是绝没有到非要致允央于死地的那一步。
  赵元现在已经可以判断,程可信之前刺杀允央完全是为了保护皇后。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加害程可信的人是不是就是皇后?如果是,那么这个大齐国最有权力的女人实在是太过狠毒了。
  既然知道皇后不是一个善茬,赵元肯定就要加强对允央的保护。
  回到宫里以后,赵元让允央在长信宫里安心养病,不许任何人来探望,如果不是长信宫的人,没有圣旨胆敢以各种理由靠近允央居住的地方,无论是谁立即处以极刑。
  皇上从来没有在后宫发布这么严苛的命令,那些后宫里的妃嫔们虽然对这个北疆来的女人怀有强烈的好奇,但是有皇上的命令在那里放着,她们谁也不敢造次。
  于是,大家可算是在这个寂寞的深宫里找到了一个能引起所有人兴趣的谈资。一时间,宫里议论纷纷,流言四起。有人说,这个贞妃实际上是皇上少年时候的相好,本已海誓山盟,怎知后来阴错阳差,皇上去了中原,而贞妃流落到北疆。皇上痴情一片,派人到北方找了贞妃十几年,终于找到了她,这才不管不顾地接她回来。
  也有人说,这个贞妃的八字是极好,据说二十年才能出这么一个,于是皇上为了国家社稷着想,才力排众议,亲自到北疆将这个女人接回来。别看这个女人住在长信宫中,可是皇上只是对她像对活佛一样贡着,并没对她有任何亲密举动。
  正因为她对于国家社稷这么重要,所以程可信才会冒着必死的决心连着二次刺杀她。因为程可信已被别国控制了。
  还有人说,贞妃是一个修行了千年的雪狐精,刚下了昆仑山就被皇上撞见,这个雪狐精使尽了浑身解术将皇上迷住,这才跟着皇上进了宫……
  总之一时间,宫里乌烟瘴气,说什么的都有。可是不管这些谣言说得多么离谱与奇怪,皇上似乎都不以为意,他的原则就是这些后宫的女人爱怎么嚼舌根就让她们嚼去。只要不越界,他才懒得搭理。
  可是这一次,无论后宫怎么传播流言蜚语,隆康宫里始终都是寂静一片,好像这里的人从没听到这些传言一样。
  其实隆康宫里的宫女还是听到一些消息的,本来在私底下当作笑料一样传播着,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件事情被雪珠知道了。她二话不说,把几个传播流言的宫女打了一顿之后,全部辇出了宫去。
  宫女们万没想到平时里聊天说了几句话,不过是关于那个神秘贞妃来历的推测,却莫名其妙地让雪珠姐姐大发雷霆。于是大家再也不敢说关于贞妃的一句话,整个隆康宫都陷入了畏惧,猜测与小心翼翼的氛围里。
  可是就算是这样,皇后也不可控制地日渐消瘦下去。
  有的时候,夜深人静,皇后眼睛瞪得亮如明灯,毫无睡意,只能对着雪珠说几句体己话。
  “你觉得这个贞妃现在的受宠情况是不是有点眼熟?”皇后开口时虽然极力保持镇静,可是还是难掩内心的惊慌失措。
  雪珠躺在地铺上,听着皇后的声音飘过来,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贞妃已经进宫有一个月了。皇后娘娘才提起这事,想必心里早就百转千回了,今天晚上算是终于忍受不住了。”
  她也不想拐弯抹角,于是开门见山地说:“眼前的这个情景何止是熟悉,简直就是与当年敛贵妃受宠时一模一样。甚至比那时还要夸张。也可能是皇上觉得这几年亏欠太多,所以想把能给的全都一股脑地给了她。”
  皇后听到雪珠的话,只觉得心口憋闷的厉害:“你说的她,可是那个她?”
  “娘娘,就是她。”雪珠有些没好气地说:“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贞妃就是她!除了她,您见过皇上为谁挂心成这样?”
  皇后想了一会,终于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她盯着房顶忿忿不平地说:“天下男子皆薄性,没有想到皇上也不能免俗。这几年后宫这么多的女子都暖不了他这一颗心,非要跑到北疆那个苦寒之地去接一个残花败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