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贺眉将自己和秦玉恒之间所有的的经过，其中酸甜苦辣，以及两个人之间的疯狂和纠缠，回味了再回味。
  心底却是一片……不舍。
  小时候，贺眉曾经问过爷爷，电视剧里那些要死要活的爱情是不是都是假的啊。
  爷爷告诉她，当你不曾遇见爱情的时候，你以为所有的故事都是杜撰的。当你真的遇到爱情的时候，你才发现，所有杜撰的故事，都无法表现出那时候的疯狂。
  这一刻，贺眉感同身受。
  *
  明天就是除夕了，秦玉恒从医院里出来，回到了秦家别墅。
  夕阳很美，虽然天寒地冻的日子，却在这落日的余晖里，隐约透出几分暖意。
  寒风瑟瑟，秦玉恒坐在轮椅上，却是不肯进屋。
  管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在秦玉恒的轮椅后面：“既然舍不得她，又为什么放她去见那个人！那小子一直跟在秦玉赟身后，他对贺眉小姐说的话，能安什么好心。”
  秦玉恒一动不动，好久才说一句：“我只是有点累了，这种总抓不住她的感觉让我疲惫。”
  管家一愣：“您这是打算放贺眉小姐走？”
  虽然，管家其实并不太喜欢贺眉。却也不得不承认，因为有她的存在，才让秦玉恒的日子活得越来越有人情味。
  秦玉恒轻轻地扯起嘴角：“放她走……怎么可能。”
  管家一愣，顿时觉得自己天真了。
  一直站在秦玉恒身后陪着他，两个人却迟迟不见贺眉回来。时间就在夕阳慢慢西下的余晖里一点点过去。
  秦玉恒很有耐心，可是他握着的拳头却越来越紧。
  “眉眉，你一定要回来。”
  秦玉恒在心底轻声喃喃。
  他自然不愿意放贺眉走，也不想放贺眉走。但是，若是贺眉她对自己有自己对她十分之一的执着，那个跟屁虫的话，应该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若是……贺眉放弃了自己，秦玉恒就必须换一个身份，换一个方式和贺眉在一起了。
  一想到要将贺眉圈养起来，秦玉恒只在最初的一瞬间有些憋屈之后，却隐隐感觉到几分激动。
  “贺眉，别让我找到借口，死死地困住你！”
  秦玉恒自言自语。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
  贺眉终于一个人悠悠然地信步而来，她走的很慢，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平静，那是在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因为有了决定，所以才能平静。
  贺眉对上秦玉恒的眼睛，见秦玉恒一脸平静，不曾有半点焦虑，想着自己的决定，大概也在他的计算之内吧。
  秦玉恒凭着自己的手段，计谋，一切的一切，终于让贺眉对他“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贺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秦玉恒面前。
  “眉眉，我等你很久了。”秦玉恒声音轻柔，平静，这话却透着几分淡淡的娇嗔，仿佛是在撒娇。
  当然，贺眉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秦玉恒大约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一个男人该如何“撒娇”。
  “嗯，我回来了。”贺眉这句话应得无奈，却又心服口服。
  秦玉恒就是有本事让她舍不得离开他，她也挣扎过，也反抗过……最终却是作茧自缚，被困在了秦玉恒布置的天罗地网里，在不能逃脱。
  “见过他了？”
  贺眉点头。
  秦玉恒微笑，问：“眉眉，你觉得如何？”
  “我又能如何？秦玉恒，你早已经猜到了他会对我说什么，何不阻止我却见他？你有这样的能力。”
  “眉眉，我不想再骗你。”秦玉恒的声音沉重。
  贺眉蓦然抬头，静静凝视他。
  贺眉不知道这一句话，是不是秦玉恒的算计。
  沉重的过去，沉重的事实辗过心头，但是贺眉对上秦玉恒的眼睛，却又被他眼底的深情完全蛊惑。
  她，贺眉终究是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哪怕知道了一切，她贺眉居然还是无法舍弃了秦玉恒眼底对自己的脉脉温情。
  无奈地叹一口气，贺眉与秦玉恒四目相对：“秦玉恒，你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
  秦玉恒怔怔着贺眉，伸手将贺眉拥在怀里。
  “眉眉，我曾想过，如果这辈子没有遇到你该多好，那我那一颗心就是死的，仿佛机器一样的运作，无悲无喜。”
  将贺眉搂得更紧了些，将贺眉的脑袋压着，逼得贺眉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你感受到我心脏的温度了吗？只是因为有你。”
  贺眉抬头看他，觉得自己有些发痴。
  贺眉知道秦玉恒的心，永远错综复杂至不可剖析。他从小就活得小心翼翼，他习惯了用算计来获得一切。贺眉也知道他掠夺的天性，会不顾一切将他爱的人留在身边。
  为了留住自己，他不惜伤害他自己。
  这么多的骗局，这么多的谎言，这么多的惊心动魄……贺眉却依然相信秦玉恒是因为爱她。
  “那就这样吧，秦玉恒。”贺眉闭上眼睛，悠悠然开口，声音里透着疲惫，却又有几分安心，“过去就让他过去，未来我们便这样互相折磨吧，不要祸害了别人。”
  说完，贺眉就感觉秦玉恒抱着自己身体的手越来越紧。
  秦玉恒的呼吸似乎在加重，那粗重的喘息，让贺眉觉得抱着自己的不算秦玉恒，而是一头野兽。
  这只野兽费劲心力地困住了她，也困住了他自己。
  *
  大年三十，外面烟火绚丽，鞭炮隆隆，锦绣湾却挺安静。
  唐凌霜还在床躺着，隔壁好几个妇科专家轮流值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唐凌霜的身体。
  她是肚子隆起得很高了，如今七个月还没有到……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妈妈，保胎工作依然是“论持久战”。
  只是，终究是过年，唐凌霜不想呆在医院，傅衍之虽然知道“转移”很危险，却还是答应了。
  唐凌霜知道自己任性了，但是孕妇难免任性。不过她给了傅衍之好几个吻，也算赔礼道歉了。
  傅慕唐，傅念唐……在肚子里很乖巧，唐凌霜总觉得他们是体贴自己保胎辛苦，才会舍不得折腾她的。
  就好像孩子的爸爸一样，小心翼翼地照顾她，宠着她，似乎自己是那金刚超人，又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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