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狗丢了，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扒了皮，随意地扔在别墅区的垃圾桶旁边。”
  少爷慢悠悠地开口：“我看见了，是秦玉恒做的。”
  贺眉只感觉心口抽了一下。
  少年继续开口：“别人是不相信的，因为他表现得很沉默，似乎是悲伤过度了。只有我亲眼看见了，他亲自动的手，还将它的心脏挖出来，自己在厨房动手，炖了红酒吃掉。”
  贺眉摇头，刚开始觉得难以置信，冷静了几秒之后，却又相信了。
  秦玉恒的爱和恨都比寻常人激烈，那贵宾犬这样的“博爱”，对于秦玉恒来说，也算是另外一种背叛吧。
  “呵呵，贺眉，秦玉恒这样的爱，这样的占有欲，这样的疯狂，你难道一点也不害怕？”
  少年突然靠近，朝着贺眉这样说。
  一瞬间，贺眉觉得全身发凉，整个人不啻于掉入冰窟的感觉。
  心头如被人狠狠擂了一拳。
  蜘蛛网一样的裂缝，从里到外，蔓延开去。
  只在最表皮的一层，堪堪停住，没有显露出来。
  这样的爱，难道一点也不害怕？
  还是有些害怕的！
  但是——
  脑里千百个念头在转。贺眉想要挣脱什么，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的。害怕又如何，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秦玉恒，这便是千回百折再也转不过弯来的死结。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便只有爱情。
  爱情。
  因为爱上了秦玉恒，再多的恐惧，再多的仇恨……虽然忘不掉！但是，贺眉依然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因为这些，离开秦玉恒了。
  因为，真是深深地爱上了。
  贺眉深深呼吸，轻轻一笑，缓缓道：“说这些已经太迟了，我如今爱他，早已经如飞蛾扑火。”
  “哈哈，哈哈……”少年闭上双目，抖动着肩膀笑了起来。
  “贺眉，你们赢了，我承认挑拨不了你们感天动地的爱情。”少年收了笑容，对贺眉摆摆手。
  贺眉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冷冷开口：“谢谢，我可以走了吗？”
  莫名其妙的，贺眉觉得今天，她来这里似乎是参加了一场自己和秦玉恒爱情的一场考试。
  贺眉已经走到门口。
  “等一下。”少年突然开口。
  “呵呵，你还有话说？”贺眉的耐心有点儿用尽了，甚至没有回头。
  “我今天的话，没有一句谎言。”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
  “嗯，我知道。”贺眉点头。
  但他的说话，却没有一句不别有居心。
  又过了一会儿，少年突然又开口问：“贺眉，最后还有一句话，你可肯听？”
  贺眉让自己站的笔直，微微一笑：“你说吧，我听。”
  都听了这么多话了，贺眉自然不在乎再听少年多一句的挑拨离间。
  少年的声音清亮清晰，一字一顿地开口：“那个晚上，我知道，二少没有划伤你的脸……你太阳穴上的那个疤痕，不是二少的手笔。”
  不是……秦玉赟！
  怎么可能，不是秦玉赟！
  那是谁？还能有谁？
  贺眉突然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天旋地转，金星满眼。
  贺眉的耳朵里嗡嗡的，却突然响起了，她和秦玉恒亲密缠绵的时候，他似乎无意，又似乎执着的声音。
  “眉眉，我真想把你藏起来，藏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方。”
  “眉眉，为什么你这么漂亮，这么诱惑，勾引的他们的眼睛都舍不得从你身上离开，我真想一个个将那些试图靠近你的男人的眼睛都挖出来……然后把你藏起来。”
  “眉眉，你太美了，我总怕自己抓不住你！”
  “眉眉，你一定要爱我，否则我怕自己会毁了你。”
  ……
  曾经，贺眉以为这些话只是床榻上颠鸾倒凤时候，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语，虽然夸张疯狂了一些，却不应该有其他意义。
  这一刻，贺眉才明白，秦玉恒的爱情，和别的男人都是不一样的。
  后来的日子，秦玉恒不止一次地吻过贺眉太阳穴处的疤痕，隐约带着遗憾的语气：“眉眉，你还是这么美。”
  似乎一点儿也不嫌弃贺眉轻微的破相，倒好似遗憾那一点伤疤，贺眉可以轻易用头发遮挡，更多了几分风韵。
  贺眉依然站着，肩膀却微微颤抖起来。
  身后是少年挑眉轻笑：
  “怎么，你不信？”
  贺眉没有回头，依旧站在那辆，用沙哑的声音回道：“不，我信。”
  *
  从房间里出来，贺眉一动不动地靠在门上。
  好久。
  保镖奇怪地看着贺眉，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贺小姐，秦董还等着你回去……”透过他的眼睛，贺眉能看到自己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一片。
  贺眉无力地张开眼睛：“等一下，等一下，让我再多呆一会吗？”
  他点头，并且善解人意地为我打开了旁边的窗户。
  这个世界果然是一个循环。
  一切的事情，不可避免的重演。
  不错，其实一切不难看透。
  秦玉恒，他到底还是掌握所有。从没有错过什么，也没有遗漏过什么。他有完善的情报网络，还有通天的手段，无双的心计。
  他想要占有自己，维持用尽了手段……
  赢家若不是他，那才是不公平吧。
  而贺眉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秦玉恒早已经对她布下天罗地网，好似蜘蛛丝一般地将她的身体缠绕。
  贺眉突然想起在京都的时候，某一夜，秦玉恒微醺。他疯狂地压着自己，声音压抑地对她说。
  “眉眉，眉眉，不要离开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爱上我，像我爱你一样爱上我！求你教教我！”
  瞧瞧，何不要教呢，秦玉恒已经做得很好。
  不，他已经做的太好。
  好到如今……
  贺眉知道了一切，她恨着秦玉恒，厌着秦玉恒……却也爱着秦玉恒！
  侧头看向窗外，天空中偶尔有几只大雁掠过。
  自由的，自由的！
  只有离开秦玉恒，贺眉知道自己就离开了算计，离开是手段，离开了那疯狂的独占欲，也离开了秦玉恒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
  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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